第999章 原因（一更）

  莫無涯跟上，來到院子外面，到了大街上，看到了那兩個艱難挪動的。

  「嘿。」莫無涯沒急著動手，抱拳向寧真真道：「莫宗主，多謝了。」

  寧真真笑了笑，抱拳道：「告辭。」

  「莫宗主有什麼事，派人過來招呼一聲便是。」莫無涯道：「大忙幫不上，小忙還是沒問題的。」

  「好。」寧真真沒拒絕，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莫無涯看著她們三道美好的身影消失於大街拐角，沉默不語。

  今天這個人情欠得太大了。

  玉蝶宗果然不愧是玉蝶宗，耳目靈通遠勝過城衛軍，更別說自己了。

  「隊長。」一個中年湊過來，笑呵呵的道：「這是鄧姑娘的緣故吧？」

  「滾你的！」莫無涯沒好氣的一擺手。

  鄧玉嫻雖然偷偷過來，可瞞不過與自己一起巡邏的同僚，鄧玉嫻又美麗又溫柔，他們怎麼可能不查。

  與其讓他們查來查去，弄得人盡皆知，不如告訴他們，讓他們保密。

  「嘿嘿。」那中年嬉皮笑臉：「你們的事肯定被莫宗主知道了。」

  「嗯。」莫無涯點點頭。

  且不說玉蝶宗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忙，更重要的是，莫幽蘭有深意的目光，似笑非笑，更證明了她已經知道自己與玉嫻的事。

  顯然，這是看在玉嫻的面子上幫的忙，對她來說就是順手而為之。

  對自己來說已然是了不得的功勞。

  這是要幫自己升官。

  「不過這位莫宗主比想像的厲害多啦。」中年男子感慨道：「不愧是宗主。」

  玉蝶宗好像不以武功取勝，而是美貌與青春永駐，可看莫幽蘭的武功，當真是驚人。

  果然宗主就是宗主，再弱的宗門，宗主也夠厲害，是自己等人望塵莫及的。

  自己等人綁在一起都擋不住她一招，身法之快，超乎想像，龍筋弩這般神兵甚至沒用武之地。

  「現在的玉蝶宗不是從前了。」莫無涯搖頭道：「我聽玉嫻說，現在玉蝶宗立了這位新宗主之後，練武之風大盛，她弄來了玄妙心法，整個玉蝶宗的實力巨大提升，否則早就被神劍峰滅了，等不來大妙蓮寺的相助。」

  「看來這位莫宗主是厲害人物呀。」

  「在玉嫻眼裡，這位莫宗主堪比創宗的祖師，是英明神武。」

  「嘿，那要用心討好才是。」中年男子嘿嘿笑道：「要不然，發一句話，你們兩個就要勞燕紛飛。」

  莫無涯慢慢點頭。

  這話確實不錯。

  玉嫻對這位宗主崇拜之極，在玉嫻心目中的地位無與倫比，如果反對自己二人，恐怕……

  而自己如今地位太低，說實話，確實配不上玉嫻。

  玉蝶宗弟子哪一個嫁的不是厲害人物？

  自己將來會更強，可現在，卻僅僅是一個城衛軍的小隊長，微不足道。

  「有這一次的功勞，隊長伱肯定能再升一級。」中年男子笑道：「而且看莫宗主的樣子，不像是反對你們，反而是要成全你們的。」

  如果不是要成全他們，何必出這個頭，出力不討好的事，尤其是大雲。

  大雲可是大麻煩，紫陽閣的人都沒能防得住，可見厲害。

  莫無涯精神一振，慢慢點頭。

  自己要更努力了，更努力立功，也更努力練功，要配得上玉嫻，能在玉蝶宗內揚眉吐氣。

  如果自己太無能太廢物，玉嫻在玉蝶宗內豈能抬得起頭來？

  別的玉蝶宗弟子夫婿都是朝中重臣，自己只是一個區區的小隊長，即使玉嫻不嫌棄自己，別的玉蝶宗弟子呢？

  ——

  一路飄飄而行，待返回永空寺外時，城衛軍依舊站了一圈，把整個永空寺團團圍住。

  永空寺外，城衛軍跟前，正有一群人在打掃。

  他們將地上的血跡清除，還加上一些香料，去除血腥味兒。

  否則，即使把血跡清除掉，血腥味也去不掉，會讓人聞之欲嘔，難受之極。

  城衛軍個個臉色肅然陰冷。

  吃了一個悶虧，他們個個都憤怒，卻又不能發泄出來。

  這個時候，但凡機靈一點兒的都沒有湊過來的。

  法空的話已經傳遍了整個天京。

  所有人都知道明天要舉行還陽大典，七天之內咽氣的都可以弄過來救活。

  有的家裡有親人剛過逝，趕緊準備要送到永空寺外，有的甚至已經入土為安了，還要趕緊起出來。

  有的趕緊走親訪友，把消息傳出去，讓城外的親戚朋友趕緊將埋下去的人挖出來，抬到城裡，免得來不及。

  還有的半信半疑。

  入土為安，如果重新挖出來重見天日，卻沒能救活，那便是一種折磨，對死者尤其有害。

  所以處於猶疑之中。

  畢竟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有保守之人。

  有的在周圍人的鼓動下，決定把屍首送到永空寺外，死馬當活馬醫。

  有的則不受鼓動，決定觀望再觀望，如果真的能救活人，那麼再送過去不遲。

  一時之間，整個永空寺都處於忙亂之中，躁動之中。

  ——

  圓勤殿

  丹墀之下，大永皇帝曹景元正負手踱步。

  他一身明黃長袍，將英俊的臉龐襯得越發雍容華貴，俊朗不凡。

  淳王曹景淳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中。

  內侍們都已經離開，空蕩蕩的圓勤殿內只有他們兄弟二人。

  片刻後，曹景元停住腳步，看向曹景淳：「九弟，真能死而復生？」

  曹景淳緩緩點頭：「應該錯不了。」

  「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曹景元搖頭：「有違天道，有違……」

  「大師他的神通與佛咒原本便匪夷所思。」曹景淳道：「如果說別人能做到讓人死而復生，我是絕不相信的，法空大師嘛……有可能。」

  「你細細查過了？」曹景元道：「保證不會弄錯？」

  「臣弟已經查過。」曹景淳肅然道：「不過這地藏空行咒有諸多的限制，也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的。」

  「七日之內，歲在一甲子內，」曹景元點點頭：「也只能活一甲子。」

  曹景淳點頭：「這也是天命所限吧，看來我們所以為的天命，並不是真正的天命。」

  「一甲子確實是一個大限。」曹景元感慨道：「很不甘心吶，隨著大師修為加深，說不定能延壽呢。」

  「據說這是地藏空行咒的束縛，恐怕很難。」曹景淳道。

  曹景元笑道：「當初大師還沒練成此咒呢，再過幾年，說不定練成別的佛咒，能再延壽，希望還是有的。」

  「……是。」曹景淳點頭。

  曹景元感慨道：「不愧是法空大師，我越來越覺得，這永空寺是給對了。」

  「確實如此。」曹景淳笑道：「有了這永空寺，法空大師才會過來，我們才有機會享受大師的神通與佛咒。」

  「太后與皇后都對神水喜歡得不得了。」曹景元搖頭道：「怪不得能風靡神京，讓神京的貴婦痴迷瘋狂，太后與皇后也是一樣。」

  曹景淳露出笑容。

  他府里也是一樣的。

  任何女人都沒辦法拒絕神水，別說女人，便是自己也是一樣，茶水不用神水，就覺得沒有喝的必要。

  曹景元嘆道：「只是可惜，大師不能常駐永空寺。」

  曹景淳笑著搖頭：「如果大師常駐，恐怕皇兄又睡不好覺了。」

  曹景元失笑，無奈的點點頭。

  法空大師佛法神通俱高深，可正因為如此，才覺得不安。

  這種不安是來源於無法掌控，身為皇帝，他已經習慣了任何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他卻沒辦法掌控法空，法空有反制他的力量，讓他不那麼舒服。

  所以能不見面最好不見面。

  「皇兄，我對法空大師的做法不太理解。」曹景淳皺眉道：「他為何要把地藏空行咒泄露出來？如今這般情形，他怎應付得來？」

  大永每天都有人死去，甚至說天京城內每天都有人死去，難道法空大師要每天都施展一遍地藏空行咒？

  如果不施展，那些親朋好友死去的人豈能不怨恨？

  再好的名聲也容易被損削，十個人之中，即使八個人感激他，剩下的兩個人恨他，也足以讓他的名聲變差。

  這是出力不討好的事。

  但是，法空大師那般智慧，豈能看不出這個致命缺陷，明知道為何還是泄露出來了？

  難道是法空大師悲天憫人，慈悲渡世？寧舍一身名望，也要多多的拯救世人？

  曹景元點點頭：「想必這地藏空行咒對法空大師是有好處的，否則，不會舍了名聲不顧，自找麻煩。」

  他不相信世間有捨身渡人之人，即使國師本因大師也做不到這一點。

  人的本性便是自私，先顧自己，再管別人，不會捨己為人。

  法空大師必有深意，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應該是為了功德吧。」曹景淳道：「佛家有個說法，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想必是如此的。」

  「如果是這樣倒還好。」曹景元點點頭：「城衛軍這一次做得還算不錯。」

  曹景淳無奈道：「還是吃了一個悶虧，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直接大打出手。」

  對於那些蔑視城衛軍的權貴，他恨得牙根直癢，恨不得直接下令滅了他們。

  可如果直接下令，眾臣與權貴們必然群起而攻之，自己也吃不消。

  他們先出手，然後被人藉機重創城衛軍，這便有了清算的藉口。

  這一次，城衛軍要好好出一口氣，讓他們知道城衛軍也是軍隊，不是他們的家丁，不容他們隨意打罵。

  而此時，玉蝶宗別院，寧真真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看到法空正在石桌旁喝茶。

  她來到旁邊坐下，接過法空遞來的茶盞，輕啜一口：「師兄，為何非要助城衛軍？」

  先前她聽到法空的傳音，便毫不猶豫的追上去，現在才追問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