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得鑒（一更）

  「這樣就能把我們嚇成驚弓之鳥，即使他真離開了，我們也不敢逃走，乖乖留下。」

  「確實如此。」

  「真是夠歹毒的！」朱千峰搖頭。

  這一招是伏心。

  他這是要讓自己八人覺得他無所不在，隨時隨地都能殺死自己，跑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他只要想出現，瞬間便至，然後無聲無息，殺人於無形，甚至不必現身。

  不現身，便沒辦法防備，這種感覺太糟糕了，好像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

  「那我們怎麼辦？」一個老者沉聲道。

  他看向剛剛已經死過一回的老者，暗自嘆息。

  縱使他們有奇功，可以假死還陽，可這種奇功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點。

  一旦死去，那便徹底沒了還手之力，對方如果戒心重，補上一刀割了自己的腦袋，那就徹底死了。

  更何況，死一回也是損傷壽元的，至少一年壽元沒了。

  寸金難買寸光陰。

  壽元是最珍貴不過的。

  眾人沉默。

  「老余，你說呢？」朱千峰看向余百齡。

  余百齡哼一聲：「有什麼可說的？技不如人，如此而已！」

  眾人無奈的嘆氣。

  說來說去，這便是根本。

  「宮裡會有人來搭救我們吧？」

  「不殺我們就算好的！」

  「我們知道不少宮裡的秘密，恐怕皇上不會放心，救不了我們就會派人殺我們的。」

  「想在這裡行刺，那便是自尋死路。」

  「法空是想讓我們皈依，這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

  「不可能！」

  ……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吐露絕不皈依的決心，神情堅定肅然。

  其實心底里已然發虛。

  自己不想皈依，那別人呢？

  都是百歲以上的了，在一起超過百年，彼此之間誰不了解？都知道是怕死的。

  活了一百歲，對生命不但沒有厭倦，反而更加的貪戀，比一般的人更渴望活著，更怕死。

  怎麼可能因為技不如人就送死？

  如果法空實在不依，那他們也只能暫且委屈求全，待自己的修為更強之後再說。

  更何況他們還有最強的一招，那便是熬。

  熬到法空壽元已盡。

  他們最獨特的優勢便是壽元，誰活到最後，誰就最強。

  法空神通再厲害又有何用？！

  ——

  法空身在朱雀大道上，處於洶湧的人潮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看來自己確實能讓他們皈依。

  遁天閣的高手皈依為金剛寺的居士，可以大大增強金剛寺的實力。

  他們每一個都是難得一見的高手，都是勝過金剛寺諸長老們的高手。

  畢竟他們都有一百多歲，而且心法高妙更勝金剛寺的心法一籌，兼且身在皇家，資源豐厚，不是金剛寺可比。

  他一邊用心眼觀照著他們，一邊穿梭於人群之中，然後來到了玄武大道，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李鶯。

  現在兩人已經不必非要停在原地，只需要眼神一撞。

  法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今晚過去。」

  李鶯輕頷首。

  兩人交錯而過，甚至根本沒有朝面，都行走在人群之中，彼此沒有停留。

  法空沒有直接回金剛寺，而是直接前往靈空寺，看到了皇后娘娘正在修整菜圃。

  菜圃里同時還有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楚靈。

  她笑盈盈的看過來。

  法空合什還皇后的禮，順便看向楚靈。

  楚靈道：「我跟父皇說了，要借他的問天鑒，父皇沒承認。」

  法空點點頭。

  問天鑒關係重大，楚靈再受寵，皇帝楚雄也不會把問天鑒交給她。

  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影響太大。

  皇后輕輕搖頭。

  這種事自己幫不上忙，儘管還是皇后，可如今在後宮已經說話不算，權柄盡除，只掛一個名字而已。

  就等什麼時候皇上覺得火候夠了，時機成熟，然後廢掉自己，扶冷飛瓊登上皇后之位。

  楚靈嘻嘻一笑，從翠綠羅袖裡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銅鏡，遞給法空：：「這個是不是？」

  法空眉頭一挑，看向這斑駁古舊的銅鏡，好像是從一個犄角旮旯里隨便撿來的。

  只有滄桑感，卻沒有神秘氣息，一看便知道是一個破爛兒。

  「不是嗎？」楚靈失望的道：「這麼一個破玩意兒，父皇還帶在身邊，我覺得不尋常，便弄來給你看看，是不是那問天鑒。」

  法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如果是皇帝楚雄親自帶在身邊的，那確實不會是凡物，尤其是他看起來如此平凡如此不起眼。

  楚雄身為皇帝，一般的寶物可不會入他法眼，看中的而且帶在身邊的絕非一般寶物。

  楚靈塞給他：「不管是不是管，你仔細瞧瞧再說，萬一真是那問天鑒呢。」

  法空收下，雙眼變得金黃。

  金色的目光照到這銅鏡上，頓時銅鏡微微亮起，隨即開始變得明亮，越來越亮。

  法空收回目光，抬頭看向楚靈與皇后。

  兩人正目瞪口呆的盯著這銅鏡看，一臉驚詫，沒想到銅鏡會發生這般奇異變化。

  「這真是問天鑒？」楚靈驚奇的道。

  法空緩緩點頭：「現在看來，你誤打誤撞，確實拿到了問天鑒。」

  「父皇也真是的！」楚靈不滿的道：「竟然騙我！」

  皇后道：「靈兒，這不是問天鑒，是天機羅盤，你父皇親自跟我說過的。」

  「天機羅盤？」楚靈撇嘴道：「母后，這哪是羅盤的模樣？明明就是鑒嘛。」

  皇后道：「你焉知它不是羅盤的模樣？現在不是，如果輸入內力，那便是羅盤模樣的。」

  她看向法空，笑道：「只是沒想到，它還有這般模樣，確實是出乎意料，恐怕皇上也沒見過這幅模樣，也不知道它竟然是問天鑒。」

  法空點點頭。

  這很有可能，可能楚雄並不知道，當然，也可能是楚雄故意裝作不知道。

  是不是真不知道已經無足輕重，因為他已經看清了它上面的花紋。

  果然是跟遁天令不同的花紋。

  其中包括了遁天令的花紋，又有別的花紋，更加複雜的花紋，也更加精妙的花紋。

  現在不該叫花紋，而是神文。

  此時，腦海虛空，時輪塔忽然點亮。

  須臾之後，當法空把問天鑒遞還給楚靈的時候，他在時輪塔里已經研究了一個月，把問天鑒前前後后里里外外研究得清清楚楚。

  已經徹底掌握了問天鑒上的神文。

  他不知不覺中，已然踏入了五行境的巔峰，對天地莫名的多了幾分感悟與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