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五行（一更）

  他對小西天極樂世界已經研究了太久，不管是通過時輪塔還是在現實之中，都在不停的精研。

  原本以為需要很艱難才能建立起來。

  萬萬沒想到碰上了鎮魂柱。

  鎮魂柱的存在，讓小西天極樂世界的建立容易了上百倍，威力也擴增了上百倍。

  小西天極樂世界現在剛剛建立，還沒有足夠的信力擴充，一旦有了足夠的信力，便能一點一點擴展開去。

  他的計劃是把整個神京都納入小西天極樂世界中去。

  這樣一來，生活在小西天極樂世界，與生活在神京便沒什麼區別了。

  甚至旁人根本無法辨別到底是小西天極樂世界的人還是現實中的人。

  真實不虛，虛實合一。

  這才是他理想的小西天極樂世界。

  自己現在的信力已經浩瀚磅礴，可有了小西天極樂世界之後，信力越多越好。

  現在的浩瀚，遠遠不夠。

  法空負手站在小院中央，感受著虛空與自己一體的奇妙感覺，自己便是虛空，自己便是一切，一切便是自己，虛空便是自己的虛空。

  這種感覺，他當初踏入抱氣境，踏入兩儀境，踏入四象境的時候都有過。

  可沒有這一次的清晰與深刻。

  他那個時候，可以將周圍虛空的氣息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便如自己的罡氣一般。

  可現在，自己掌控的不僅僅是氣息，而是一切，包括地面，石頭，石桌，房屋，空氣，金剛寺的佛像，一切建築，還有放生池裡的水。

  這種感覺，好像一切都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隨時能夠控制與感受到。

  從此之後，金剛寺外院便是自己的世界，自己便是這一方世界之主，之神。

  這便是佛國？

  法空若有所悟，奇異的滋味難以盡表。

  莫名的，四象境已然圓滿。

  他腦海里油然生出了五行神掌的訣要，於是身形輕動，開始練起了五行神掌。

  雙掌慢慢變化顏色，從紅色到黃色，到綠色再到藍色，再到白色，然後周而復始。

  數個循環之後，他雙掌忽然變得晶瑩剔透，宛如水晶雕成，通體閃著光芒。

  他停住雙掌，露出笑容。

  已然踏入了五行境。

  四象境推行之艱難，超乎想像，如果沒有這一次建成小西天極樂世界，對世界的感悟變得深刻太多，十年之內是沒有希望圓滿四象境的。

  五行境，不知距離皇帝楚雄還差多遠。

  腳步聲響起，他甚至沒用心眼，已然知道是楚靈來了。

  楚靈一身白衣，輕盈的踏入小院，嗔瞪著他：「和尚，你要耍賴嗎？」

  法空眉頭一挑。

  楚靈玉臉緋紅，惱怒的瞪著他：「你不是已經接了詔，答應做圓明寺的住持了嗎？」

  法空點頭。

  楚靈道：「那為何還不去圓明寺？」

  「正好要今天過去，吃過飯吧。」

  「行，我也過去看看，正好我也沒吃早膳。」

  ——

  圓明寺位于禁宮相鄰。

  這裡原本是一座王爺的府邸，後來拆掉改成了這座圓明寺，寺院與禁宮僅一牆之隔，一翻牆過去便是禁宮。

  圓明寺不大，與金剛寺外院大小差不多。

  法空與楚靈來到圓明寺跟前，看著兩棵鬱鬱蔥蔥的古松，看一眼楚靈。

  楚靈道：「這是宮裡神宮監的手筆，據說是自深山得來，幸好有神水澆灌，才能活下來。」

  法空搖搖頭：「它們本不是俗世之種，奈何非要強挪過來。」

  「你怎知它們不喜歡俗世？」楚靈道：「它們在深山裡呆了那麼久，也該換一種環境，好好領略一下俗世繁華了。」

  「樹挪死，人挪活。」法空搖頭：「這與殺它們無異，真是亂來。」

  「放心吧，有神水在，它們死不了的。」楚靈笑道：「我們進去吧？」

  法空打量一眼周圍，搖搖頭道：「太過刻意了，新寺便是新寺，有新氣象，非要裝成古寺……」

  「古寺不是更讓人心靜嘛。」楚靈道：「這是我的主意，不好嗎？」

  「違逆自然與天地運轉，總是不妥當的。」法空搖頭道：「能欺一時之耳目，卻不利於修行。」

  「那怎麼辦？」楚靈道：「難道恢復原本的新樣？那又要折騰了。」

  法空看她一眼。

  「行行，是我的錯，我不該擅自作主。」楚靈忙道：「你那個時候不是不想當住持嘛，所以只能我做主啦。」

  法空搖搖頭，舉步往裡走。

  朱紅的寺門緩緩打開，卻是四個青年內侍。

  他們身穿紫袍，相貌俊雅不俗，個個神情平和，儀態極佳，法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他們是來幫忙收拾的。」楚靈道：「隸屬於神宮監，你如果用著不順手，再換人便是。」

  法空頷首，沒有多說，舉步往裡走。

  進入大門之後便是一座照壁，照壁上寫著一個「佛」字，正是楚雄所寫。

  法空轉過照壁，眼前豁然開朗，一陣清新氣息撲面而來。

  眼前卻是一片蓮花池。

  池水清澈，水裡游魚一簇簇的追逐著。

  蓮花池上，迴廊縱橫交錯，迴廊之上，東西南北中一共五座小亭，建築風格各異。

  蓮花池乃方形，兩百多米，走過蓮池，盡頭則是大雄寶殿，兩側是伽藍殿。

  法空露出笑容。

  這布局倒是與藏經閣前面相似，蓮花池是他極為喜歡的，尤其是看看下面的游魚，體會著逍遙悠然之感覺。

  楚靈得意的道：「怎麼樣，滿意吧？」

  「不錯。」法空頷首。

  楚靈笑道：「就是仿照著金剛寺外院做的，但又不能一模一樣，又新鮮，又熟悉，是不是？」

  法空打量她一眼。

  楚靈道：「不滿意？」

  法空搖搖頭道：「你對建築之學很有天賦。」

  「那是。」楚靈得意洋洋。

  這圓明寺多數都是依照她所設計建造的，關鍵是太后與皇后支持，楚雄也懶得多說。

  反正是建給她們禮佛之用。

  只要她們滿意與喜歡，楚雄是無所謂的。

  他們沿著迴廊來到大雄寶殿與伽藍殿，這裡面則沒有什麼標新立異，普普通通。

  然後來到後面的藏經閣，住持院子，還有客房。

  看到住持院子，法空還以為回到了金剛寺外院自己的院子，格局一般無二。

  楚靈得意的笑。

  法空搖搖頭，不再多說。

  也怪不得楚靈一直糾纏不休，非要他做這個住持。

  看過這個，便感覺如果自己不接任這個住持，就對不住楚靈這一番苦心了。

  「你這個住持最省事了。」楚靈道：「平常的時候，也不必一直呆在這邊，只有皇祖母與母后過來的時候再過來便是。」

  法空頷首。

  圓明寺原本便是給她們開的寺院，她們來了，自己過來接待便是了。

  她們不來，自己也不必在這邊。

  「母后她們哪一天過來，我會提前跟你說的。」楚靈道：「她們也不能一天到晚的出宮。」

  法空頷首不說話。

  法空來到自己的屋子看了看，裡面布置得也幾乎一般無二，甚至床榻都一般無二。

  他來到這裡便如呆在金剛寺外院沒什麼兩樣。

  兩人出了住持小院，慢慢往外走，來蓮池上停住，嘆一口氣，楚靈搖頭道：「那個女人馬上便要進宮啦。」

  法空知道她指的是冷飛瓊。

  「她一旦進宮，恐怕……」楚靈輕輕搖頭：「我也漸漸明白了母后為何要建這座圓明寺。」

  法空當然明白。

  楚靈看向他。

  法空道：「冷飛瓊一旦進宮，便會迅速的掌控整個後宮，皇后就沒有容身之地了？」

  楚靈輕輕點頭，隨即發出一聲冷笑。

  法空擺手打斷她的話：「慎言！」

  楚靈哼一聲，閉上了嘴。

  她確實是想咕嘟一句，埋怨父皇太過無情，有了新人便忘舊人。

  冷飛瓊是得意了，可母后卻是失意的，

  父皇只想到冷飛瓊這些年來，獨身居於天海劍派，與父皇不能兩廂廝守，卻想不到母后這些年來與他的感情。

  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太不公平。

  她越是如此惱怒，憤怒，越想讓法空成為圓明寺的住持，母后欽服法空，有他做住持，母后也會多幾分安慰與歡喜。

  多一分歡喜也是好的。

  「人世間的情情愛愛，皆如過眼浮雲，原本便是緣散無常的，非要強行留住，便是自尋煩惱。」

  「說著容易。」楚靈哼道。

  法空點點頭：「所以少一些情愛，便少一些煩惱，多一些快樂。」

  「這話還是留著勸母后吧。」楚靈道。

  她隨即道：「我聽說三哥在大永竟然也娶了一個側妃？還是大永的女子。」

  法空點點頭。

  楚靈發出一聲冷笑。

  法空搖搖頭，楚靈最近大受刺激。

  楚靈哼道：「所以我說，男人都是喜新厭舊，都是見一個喜歡一個，實在靠不住。」

  法空轉開話題，不聊這個，剛要開口，忽然轉身看過去。

  楚靈莫名其妙的看他。

  法空搖頭道：「皇上來了，過去迎接吧。」

  「父皇？」楚靈意外的道：「父皇怎會過來？」

  兩人來到大門口的時候，發現楚雄在兩個內侍的陪同下，隻身來到圓明寺跟前。

  法空上前合什一禮。

  楚靈也襝衽為禮。

  楚雄擺擺手，腳下不停的往前走。

  來到蓮池上一座小亭里坐下，楚雄道：「法空，坐吧。」

  法空細細感應著自己與楚雄的差距，合什又一禮，坐到他對面的石桌上。

  楚靈好奇的道：「父皇你怎過來啦？」

  「正好找法空有事。」楚雄道。

  一個中年內侍奉茶過來。

  楚雄輕呷一口，沒有急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