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聞病（二更）

  她們一直想弄來試試。

  可惜，神水是有期限的，從神京運到天京已經失效。

  此時來到神京，從許妙如嘴裡聽到神水，頓時躍躍欲試，心裡癢得很。

  側妃俞清弦笑道：「許姐姐，據說這神水很難得，每天只有一百瓶，能搶得到嗎？」

  正妃姜玉晚輕輕點頭道：「別失了規矩。」

  她知道搶神水的無一不是王公貴族的家眷，如果在天京，她們那一定能搶得到。

  可如今是在神京，自己一家人得小心翼翼的過日子，不能像在天京一般自如。

  許妙如笑道：「我這裡便有，不必每天去明月藥樓搶。」

  她拍拍巴掌，小杏與小桃過來。

  許妙如吩咐兩句。

  小杏很快拿來一個碧玉壇。

  碧玉所雕成的小罈子，兩斤的容量，精緻溫潤，一看便知價值不凡。

  許妙如接過來，打開壇蓋，晃了晃，笑道：「還剩了一些，倒一些給二位王妃洗臉吧，剩下的沏茶吧。」

  兩女遲疑，輕輕搖頭。

  這點兒輕重她們還是知道的。

  神水雖妙，卻沒必要貪這個便宜。

  許妙如笑道：「大師每天都會送過來一壇，不必去搶那一瓶一瓶神水的。」

  兩女頓時露出羨慕神色。

  許妙如笑道：「二位妹妹只聽說過這神水之妙，一直想試試效果，是不是真如傳說的那般吧？」

  「很想試試看。」正妃姜玉晚笑道：「我們畢竟是女人，對面容還是注意的。」

  她一直很羨慕側妃俞清弦。

  因為所修煉的功法緣故，皮膚緊緻光滑，而且年輕美貌能保持很久不衰老。

  不像自己，現在已經快要到三十歲，再過十年，恐怕就老得不成樣子。

  對容顏的在乎隨著年紀增加而越來越強烈。

  「小杏小桃。」

  「是。」

  小杏小桃取來兩個木盆，木盆里有清水。

  小桃從碧玉壇倒出一些水添加到木盆里，然後將碧玉壇剩下的水倒入紅泥小爐里，開始煮茶。

  兩妃試著以清水拭過臉龐，迅速感覺到了異樣。

  滋潤如清泉撫摸，每一個毛孔都打開，被輕柔的力量沖刷著，塵垢盡去，仿佛一下年輕了十歲。

  取來鏡子觀瞧，便發現容光煥發，宛如酣睡一場之後神清氣爽之感。

  「果然神妙。」兩女感慨。

  許妙如笑道：「兩位妹妹如果喜歡，那就派人去明月藥樓里搶著看，剛開始的時候不明門路，恐怕搶不到，慢慢有經驗就好啦。」

  「如此神物，一定要試試的。」姜玉晚笑道。

  俞清弦則面露遺憾神色。

  她覺得沒什麼希望。

  且不說能不能搶得到，就是一百兩一瓶的價格，王爺就不能接受。

  搶一兩瓶還好，三四瓶也行，過了十瓶，王爺一定會嘟囔嘮叨個不停。

  ——

  法空正在欣賞著淨瓶。

  陶陶然體會著淨瓶曲線那渾然天成的韻律，久看不厭，對天地的領悟不斷加深。

  外面傳來楚祥的腳步，大步流星的進來，合什笑道：「大師，好久不見。」

  法空起身合什笑道：「王爺辛苦。」

  「一點兒也不辛苦。」楚祥笑道：「一路很順利，來去都一樣，好像大雲一點兒不知道消息似的。」

  「王爺覺得可能嗎？」法空道。

  大雲顯然是在醞釀著什麼。

  楚祥也想到了這一點，嘆一口氣，坐到了石桌旁。

  法空放下淨瓶，收入袖中：「王爺可有什麼煩心事？」

  「我聽說了天海劍派的事，大師，天海劍派勾結大雲是真的嗎？」

  「應該不假。」法空道：「王爺有什麼想法？」

  」楚祥搖頭，露出迷茫神色。

  法空道：「王爺是難以理解，不明白天海劍派為何要這麼幹吧？」

  「是啊……」楚祥嘆道：「大乾對天海劍派不薄，實在不明白他們到底為何要如此，竟然想著背叛大乾，難道他們到了大雲就會比在大乾更好過？」

  他覺得天海劍派即使搬入大雲，也不可能像在大乾這般地位，甚至會被排擠。

  而大雲會信任這個背叛過去的宗門？

  自己都能想明白的事，他們怎會想不明白？

  所以萬分的不理解。

  法空道：「只需要在意他們做了，至於為何做，到了現在已然不必在意了。」

  「天海劍派的實力太強。」楚祥道：「一旦叛亂，大乾一定會大亂，到時候……」

  他劍眉緊鎖，神情擔憂。

  他擔憂的是一旦大乾亂起來，大雲肯定不會放過機會，大永呢？

  大永會幫忙嗎？

  現在兩邊都有人質了，可聯盟真的穩固嗎？

  恐怕未必。

  法空笑道：「王爺，你管得太寬了，你只是九門提督與神武府府主而已，其他的事不必你操心的，不在其位呀。」

  「嘿，也是。」楚祥省悟過來，失笑道：「我這操心的命。」

  法空道：「你該相信皇上。」

  「是！」楚祥精神一振。

  想到皇帝楚雄的英明神武，他心緒安定下來。

  父皇有什麼吩咐，自己照做便是，剩下的事不必自己操心過甚，反而幫倒忙。

  「這位明王爺如何？」

  「很好。」楚祥頓時露出笑容，感慨道：「當真是一位難得的賢明之人，心胸寬廣，見識開闊，做皇帝一定是明君。」

  「大永諸皇子之中，可有對他皇位有威脅的？」

  「……依我看，沒有。」楚祥想了想，搖頭道：「其他人我看也都很服氣他。」

  「時易世移，」法空道：「現在服氣他，在這邊呆上幾年，那就不一樣了。」

  人心會隨著地位的變化而變化。

  那些皇子現在對他服氣，可隨著他空出位子，其他皇子頂上去的話，這些皇子慢慢的就會心氣越來越高，就會不把他放眼裡，甚至視他為眼中釘，欲拔之而後快。

  楚祥皺了皺眉頭，慢慢點頭：「所以他不該在這邊呆太久，到時候要換一換的，是不是？」

  「這就要看皇上的心思了。」法空道：「還有大永皇帝的心思，這些事都不是我該操心的，王爺。」

  皇帝的心思莫測，他是不想推測的。

  只要不是危及到天下太平，不打擾自己的小日子，其他的閒事才懶得理，自尋煩惱，自找麻煩。

  楚祥沉吟一下，輕聲道：「大師，我這次見了大永皇帝，有了一個重要發現。」

  法空目光一掃，輕輕點頭：「王爺說便是。」

  周圍沒有人能聽得到。

  楚祥壓低聲音道：「大永皇帝的身體有問題。」

  法空挑眉。

  楚祥緩緩道：「我絕對沒看錯，大永皇帝的身體出問題了，雖然在極力掩飾，但瞞不過我。」

  「什麼問題？」

  「可能是走火入魔，也可能是別的奇症，總之，恐怕是命不久矣。」楚祥道：「我的直覺絕對不會出錯。」

  「命不久矣……」法空若有所思。

  楚祥道：「所以，大師好好招呼明王爺吧，結個善緣，讓他對我們大乾印象好一點兒，將來他做了皇帝，也能繼續這個盟約，否則的話……」

  法空失笑：「王爺你也真能給我找事做。」

  「明王爺是篤信佛法的，他王府建有內院，駐有高僧，每天都會誦經。」楚祥道：「論對佛法之精誠，也就夫人可以相提並論了。」

  法空道：「我不想摻合進此事的。」

  「我就知道大師你會躲。」楚祥道。

  他知道法空的神通與手段。

  如果不想見明王，明王即使每天過來堵他，也見不到他。

  他直接一個神足通便到了大雪山金剛寺，即使近在咫尺也甭想見到他。

  法空搖頭道：「王爺，你想想看吧，我如果與他見面，會有多少麻煩。」

  「……肯定會有人說你私通大永。」

  「先是私通魔女，現在又要私通大永。」法空搖頭道：「王爺你是唯恐我過得舒服了。」

  楚祥笑道：「這點兒讒言有何懼哉，我會提前跟父皇說，讓父皇下旨，你奉旨而行便是。」

  法空擺手道：「就別驚動皇上了。」

  「那大師你……」

  「在王爺你府上見面吧。」法空道：「就別來這裡了，太過顯眼。」

  他也是順水推舟，想見一見這位明王。

  明王盛名在外，到底如何呢？

  「多謝大師了！」楚祥合什道謝。

  法空搖頭苦笑道：「我不因果纏身，王爺你是不罷休啊。」

  「大師你現在何懼因果。」

  「神通敵不過因果的，王爺還是饒了我吧。」

  「大師恕罪。」楚祥笑道。

  他也覺得自己過份，笑道：「我給大師帶了一些好東西，都是佛門寶貝。」

  「哦——？」

  「待會兒找人送過來，有佛具有奇香，還有兩顆舍利，可是我從淳王府討來的。」

  「舍利……」法空想起了那顆聖僧舍利。

  他忽然靈光一閃，忽然知道，是時候吸收這顆舍利的時候了。

  於是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紫匣。

  楚祥一看到這個，頓時覺得眼熟，遲疑道：「這不是皇宮那顆聖舍利吧？」

  「是它。」法空頷首。

  楚祥驚奇的看他。

  法空笑道：「皇上所賜。」

  雖然是楚靈偷偷弄過來的，如果沒有皇帝的首肯，自然是不可能被楚靈得手。

  所以皇帝是借楚靈之手贈給自己，也算是酬謝自己之功。

  「這可不是尋常的舍利，比起這個，我那兩顆就不起眼了。」楚祥道。

  法空微笑搖頭。

  他現在對大永不夠了解，雖然略知一些消息，也知道一些武功傳承，可對其歷史還缺乏足夠的了解。

  不了解其歷史，便難解其本性中骨髓里的東西。

  法空將聖舍利慢慢送到眉心處，輕輕貼上。

  他眼睛慢慢閉上，隨即金光從皮膚慢慢滲出，慢慢的積蓄，直至將他整個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