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鮮花

  在查爾斯跟005站立的寬敞客廳當中，四周塗著壁畫的牆壁，還有四周精緻的家具上的顏色不斷的褪色，露出下面暗紅的「本色」

  隨著血肉蠕動，各種形態模樣截然不同的眼睛從裡面鑽了出來，緊緊地盯著眼前的身上披著黑袍的005。

  隨著它們越睜越大。牆壁上的各種血管蔓延過來，為查爾斯的這些感知器官提供養分。

  曾經的查爾斯看過005的樣子，但是人類的眼睛太過於低級，以至於他只能看到表面。

  但是這一次不同了，現在的他看得更多也更深。

  那些帶著浮動銘文的黑色繃帶僅僅只是表象，在繃帶的裡面是那些如同雪花般細小的黑色球體，它們相互的連接，以某種旋律微微顫動著。

  每一朵「雪花」的顫動都會聯動著周圍的雪花，最終組成005整體上的動作。

  它們就仿佛是人類身體上的細胞般組成005的一切。但是與細胞不同的是，這些「雪花」都擁有著自己獨立意識。

  查爾斯聞到了它們身上的感覺，那種只有獨立意識身上才會有的感覺。

  但是這僅僅還是開始，在這擁有獨立意識的黑色雪花的裡面，查爾斯看到了更多。那是一片跟表面截然不同的空間，物質在那裡沒有意義，

  那一片片雪花中有著更多的活物，查爾斯甚至聽到了它們那尖嘯般的交流方式，每一片雪花就是一個國家，又乾脆或者說這雪花完全就是一個星球。

  而005就是這些星球形成的大型星系，緩慢但又恆定的移動著。

  在那些雪花上生存的生物的最深處查爾斯還看到了更多

  可就在他想要再次看下去的時候，大腦中負責警覺的那部分強行打斷了他的觀察。

  觀察中，他無意中獲得的那些知識正在不斷搶奪走他的人性，按照現在的速度，如果再繼續觀察下去，最多只要三分鐘，他就能徹底成神了。

  當那些已經完全突出牆體的眼睛瞬間閉上，腦海中的強烈危機感終於消失了。

  005當然察覺到了查爾斯的觀察，但是她不在乎。「成神的感覺怎麼樣？」

  四周的一切逐漸恢復原樣，查爾斯平靜地睜開眼睛看向005，這一次他只用了人類的感知器官。那些東西都瞬間消失了。

  「不怎麼樣，我現在就像開著一輛不斷加速永遠無法停止的汽車，一路向著早已註定的結局一路狂奔。」

  005輕輕地撫摸著懷裡的黑貓，「人類本身就是一個低等的生命，想要人類那可憐的思維能力里跟意識，註定是無法承受這些力量。」

  「既然你不願拋棄，那麼就要付出一定代價。」

  她說的話非常得清楚，並且擁有邏輯，查爾斯真的很難想像，005居然不是單獨的個體，而是某種星系文明的集合體。

  「刷！」閃閃忽然出現在查爾斯的身後，默默的看著兩人。

  查爾斯撇了自己女兒一眼後，繼續開口說道：「我們聊點別的吧，我這裡有件事情需要跟你協商一下。」

  「我聽著呢。」

  「千年以前，你們曾經跟其他神明一同封印了弗坦神，現在的我同樣也要對付他。我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也許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

  005繼續的等待著，等待在查爾斯繼續往下說。

  「能告訴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嗎？還有你們封印弗坦神的辦法，以及這種辦法的有效時間是多少。」

  如果真的不可能的從正面解決掉弗坦神，那一直封印下去，似乎也是一種辦法嘗試。

  查爾斯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做出最大的努力。

  「不錯，我們確實封印了祂，但是這種封印，其實它的作用是阻擋外面。」

  「蚊蟲多的地方，人類睡覺的時候喜歡搭蚊帳，因為蚊子喜歡吸人血。」

  「那東西對於其他存在是強大的神明封印，但是對於弗坦神來說，那僅僅只是為了，隔開那些吸血的蚊子，要之前可有過一隻蚊子得逞過。」

  「如果祂真的打算自己甦醒，那沒有任何人能封印的了祂。」

  查爾斯聽到這話心中微微一沉，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麼跟你之前說過的話有些出入呢？你到底向我隱瞞著什麼，又為什麼隱瞞？」

  005繃帶纏住的嘴角微微上揚，「查爾斯，你把你想得太高了，我沒有向你隱瞞，我也沒必要向你隱瞞。」

  「我給予你三個願望，僅僅只是因為我好奇而已。我想看看你接受之後，最終會不會堅定你的選擇。」

  「關於千年前的那場事情，你與其問我倒不如問問其他存在，當時不止我在場。」

  查爾斯的腦海中閃過，自己剛來到地海時那些眼睛。

  聽到005說的話，查爾斯沒有直接選擇相信。

  「那你拿走那些身體器官的目的是什麼？當初你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有別的目的，但我接受這份危險，現在你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僅僅只是好奇的話，完全沒有耗費精力弄那些東西，005肯定隱瞞什麼。

  「查爾斯，那僅僅只是紀念罷了，我的紀念品遠比你想像的要多，就是這麼簡單。」

  「你的路是你自己的選擇，如何走下去也是你的事情，沒有必要問別人。」

  「既然你時刻害怕自己身處別人的陰謀當中，那麼就沒必要從別人身上尋找指引，這本身就是相互衝突的。」

  「要知道，我並不只在意你一個人，我的眼中有很多人，人類這個花圃它會源源不斷地開出不同的鮮花，而你只是其中的一朵比較奇特的花罷了，鮮花綻放的那一刻是最漂亮的，但也是距離凋落最近的那一刻。」

  「花開完了，就該去欣賞別的花了，我要去招呼其他的花骨朵了，再見。」

  見005要走，查爾斯心中微微一急，他現在依然不肯放棄，「你不是說對人類很有善意嗎？為什麼連簡單的問題都不解答一下。」

  「我是對人類充滿善意，但是這是面對全體的而不是個人的，而且嚴格來講，你現在已經不算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