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腦子

  表情凝重地查爾斯跟圖巴已經來到了那井城的中央，紙兔子每跳一下都能在空中跳出不少的距離。

  他低頭向著下方古怪的城市看去，城市裡面的建築非常得古怪，大部分並不是筆直的，而是東倒西歪的，就仿佛這些建築已經站得很累了，似乎隨時想躺下。

  井城中似乎生活著什麼生物，這些東西像螞蟻一樣來回爬動，因為距離太遠，查爾斯也無法判斷那些是什麼，反正不是人類就是了。

  「那些是「他們」，「他們」是大樹的原住民，拼接著吸收神明身上散發出來的少許能量生存，所以他們才會定居在這裡。」圖巴對著查爾斯解釋到。

  查爾斯把目光收了回來，看向井中的深處，那麼只有一片混沌，並沒有中央電腦的任何身影。「還有多久，我們已經進來半個小時了。」

  「快了，馬上就到了，我先跟你說下待會你要幹什麼，等到了地方後，你要把自己的腦袋打開，把腦漿挖出來，然後跟扔手榴彈一樣，扔過去就行了。」

  圖巴的話輕描淡寫，可查爾斯卻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你再說一遍？」

  圖巴又一次抬起手來，看了看右手的畫上去地表，毫不在意的說道：「慌什麼，這又不是現實，這可是另外一個角度，你不會死的，在這裡你更應該害怕被抹除跟替換。」

  查爾斯回想起當初的經歷，他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圖巴後，抓住報紙迭成的兔子繼續向井城深處跳去。「我之前就想問，我腦子裡有什麼？為什麼能作為對付中央電腦的武器？我腦子裡的除了安娜的那些觸手外，並沒有別的東西。」

  圖巴扭過頭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船長，你在地海經歷過很多事情，有些事情雖然你已經忘記，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們消失，相反它們跟你連接得更緊密了，之前還只是在外面，但是經過基金會這麼一折騰，都已經在裡面了。」

  查爾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疑惑地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怎麼在這個角度也這麼瘋瘋癲癲的？」

  圖巴豁達地笑了笑，身體在兔子上東搖西晃。「沒事，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當瘋子就是有這點好，輕鬆沒煩惱啊。」

  就在兩人說話間，有什麼東西在井的最深處浮現出來，當那東西透過混沌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查爾斯感到非常的意外。

  在這個角度，中央電腦並不是一個大腦，而是一個人形輪廓的黑影。如果說硬要用什麼東西比喻的話，那就是一個人的背影。

  這就是基金會的中央電腦，曾經神明派德的大腦，它的模樣比查爾斯想像得還要古怪。

  「你真的確定是這東西嗎？」查爾斯向著四周空蕩蕩看去，雖然說基金會在這裡沒有任何防護是件好事情，但是事情太順利還是讓他心裡沒很沒底。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墨跡啊，趕緊把腦袋扔過去啊，他們那會想到我們在這個角度動手。」圖巴用手揪住紙兔子的長耳朵，從背上站了起來。

  查爾斯看著面前的圖巴，腦海中閃過跟他接觸的種種，最終抬起手來插進自己的頭髮裡面，把充當頭髮的觸手揪下來。

  緊接著他雙手插進自己的後腦輕輕一扣一划，一個被觸手鑽得千瘡百孔的爛豆腐捧在查爾斯的手心。

  雖然沒有了腦子，可除了感覺後腦涼涼的以外，並沒有任何異常，圖巴說對了。

  單手顛了顛後，查爾斯手臂上的所有肌肉瞬間發力，對著遠處的黑影用力一拋。

  點點腦液跟腦花從大腦中濺出，跟著本體的背後形成的，就像是一顆空中划過的白色流星。

  看著自己遠去的大腦，腦袋空空如也的查爾斯聲音低沉地說道：「但願你挖的那個墓穴不是給我挖的。」

  看著逐漸遠去的大腦，圖巴先是微笑，緊接是大笑最後到狂笑，臉上滿是得意。

  然而當他看到查爾斯的毫無表情樣子，臉上的表情瞬間一收，十分詫異地問道；「咦？我都笑得這麼像壞人了，你為什麼沒反應，你這傢伙是不是留了後手？」

  「壞人？這稱呼可真籠統，那你是壞人嗎？」

  站在兔子上的圖巴雙腳一松，重新坐回到兔子背上，語氣遺憾地說道：「我當然不是，我就是想讓你放鬆放鬆，所以開開玩笑罷了。」

  查爾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都是幾百歲的人了，能不能穩當點，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你活多久？我告訴你，活得越久越要開心，這樣活著才有意義，要不然活得跟繃帶那傢伙一樣就徹底白活了！」

  就在圖巴跟查爾斯爭論的時候，遠處的那顆「流星」沒入遠處的黑色背影中。

  遠處的背影還是蠕動顫抖起來。查爾斯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遠處的一幕。

  毫無徵兆，查爾斯忽然發現自己除了自己的眼睛外面還多了一個極其特別的立體視角。

  他看到了自己的另外的身體，那是一個巨大的水池子，正方形的水池裡面放的不單單只有水，而同樣還泡在水池裡面的巨型大腦，水面上全都是布滿血管的大腦褶皺。

  一根根透明光纖從透明水池的四周插入，連接到這個池子裡的東西，光纖的盡頭是那些由機械，能量，血肉，以及植物凝聚而成的古怪設備，基金會的克隆體勤勤懇懇地在這些設備上工作著。

  海量的知識瞬間從裡面湧進了他的腦中，他知道了那東西就是中央電腦，他甚至知道那些機器的用處，以及每一個克隆體的編號。

  中央電腦強大的數據以及更加強大的意志幾乎瞬間就要把查爾斯徹底同化，他腦中所有的一切在中央電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就在他快要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查爾斯還是中央電腦的時候，毫無徵兆的，水池裡面的血水開始沸騰起來，褶皺上遍布的細小血管開始崩裂。

  伴隨著一整劇烈的爆炸聲，整個水池爆開了。白色的腦漿把四周的一切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