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血族

  ……

  嗅～嗅……

  安迪微微聳動著鼻翼，他似乎聞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這味道的來源好像是牆上的畫？

  安迪伸出手指，輕輕的在牆上蹭了一下。

  果然，牆壁上的顏料還沒有干透，這些畫是剛畫上去的。

  有人剛剛在這裡作畫，應該就是那城堡的主人。

  安迪瞥了一眼畫，不再去管畫上的內容，而是快步向前走去。

  再轉過一個拐角後，他終於又看到了一個活人。

  那人站在梯子上，一手拿著顏料板，一手拿著筆，一筆一畫描繪著一副可怖的畫面。

  安迪沒有說話，就站在那裡看著那人作畫。

  對方給他的感覺很怪異，好像比他強，也好像比他弱，所以暫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比較好。

  對方畫中的場景很……很難形容。

  那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廳，穿著考究的紳士和身材曼妙的淑女們翩翩起舞。

  那是一副上層人士舉辦舞會的模樣，看起來沒什麼不正常，但是如果你忽略那些紳士和淑女擁有的尖細的耳朵以及血紅的眼睛的話。

  是吸血鬼，那畫作中的人，根本不是人類，全是吸血鬼。

  安迪眼睛微微眯起，將注意力放在了那作畫的人身上。

  他同樣擁有尖細的耳朵，略顯蒼白的皮膚。

  那人好像也注意到了安迪，不過卻並未回頭，而是繼續蘸著顏料在牆壁上做著畫。

  「我曾是這座城堡主人的次子，我的父親是一位公爵，擁有自己的家族，在我族中也擁有著較高的地位，那個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幾乎每天都是舞會、鮮血、圓月……」

  那人一邊作畫，一邊輕聲訴說著，他嘴角慢慢勾起，似乎是回憶起了往昔的美好。

  安迪沒有說話，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傾聽著。

  「……在這裡，我們庇護著人類，讓他們免受魔物的侵擾，他們也很識趣，每年都會貢獻百名純潔的少女，……我一直以為這是理所應當的，他們為奴為仆，我們替他們做出選擇，讓他們耕種產生糧食，庇護他們免受魔物的侵擾……」

  那名吸血鬼語氣逐漸變得沙啞，但卻不含一絲感情，仿佛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訴說著曾經的那段歷史。

  「……人類真的很聰明，這一點我也承認，但他們卻缺乏一顆感恩的心，千百年的相處，我們逐漸對他們放棄了警惕心，可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他們的……」

  「……由聖銀澆鑄成的子彈很恐怖，對我們來說觸之即死，僕人背叛了他的主人，從背後開槍……」

  「……他們勝利了，曾經的主人被他們殺死，主人的孩子淪為了他們的奴隸……主人和奴隸身份的轉換之快，現在看來就像是一場笑話……人類缺乏一顆感恩的心，他們從來不會記得你的好，只會記得你附加給他們的屈辱，然後在你虛弱時，打出那最致命的一槍。」

  說到這裡，那名身穿黑袍的吸血鬼畫完了最後一筆，停下的手轉過頭看向安迪。

  「艾登公爵他還好嗎？」

  「在我離開之前他還是昏迷的，現在應該是死了。」安迪面無表情的說道。

  「呵呵～意料之中，我也是剛剛奪回城堡，對城堡的掌控還不熟悉，沒能親自將他折磨至死，真的太可惜了。」

  那名吸血鬼自梯子上走了下來，面帶微笑的看著安迪。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我叫威廉.布拉德，血族，布拉德家族最後一名成員。」

  威廉面帶微笑的，行了一個優雅的貴族禮。

  「安迪.科爾斯。」

  安迪還是面無表情手中握著刀，眼中泛著藍光，看著對方血紅色的眼睛，想要迷惑對方。

  威廉看著安迪那幽藍色的瞳孔，微笑著搖了搖頭。

  「沒用的，你可能不了解我們血族，我們的缺點很明顯，但優勢也同樣，精神控制對我們是無用的。」

  安迪眼神一凝，眉頭微皺。「抱歉，這地方有些不太合乎常理，所以有些警惕。」

  威廉深深的看了一眼安迪，也沒有深究此事。

  「沒關係，我早已習慣，你們人類都是這樣，這些年我也試著了解過你們，也有了一些心得。」

  安迪繼續保持了沉默，似乎是在為自己的行為作出反思，而威廉則是微微一笑。

  「跟我來吧。」

  「你們應該是艾登公爵帶進來的吧，他是不是告訴你們要完成儀式，好迷惑處在裂縫口的那個可愛的大傢伙。」

  名叫威廉的吸血鬼，轉過頭背對著安迪，朝著城堡深處走去。

  安迪眼神閃爍了一下，卻沒有發動攻擊，而是跟著對方向前走。

  「是，他要我們進入地下，和那裡的怪物廝殺，進行一場名為儀式的闖關遊戲，給那下面的傢伙解悶兒。」

  「呵～還是這樣，這小傢伙就只會拖延，從未想過解決。」

  威廉嗤笑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

  安迪有些好奇的看著對方的背影。

  「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地下到底有什麼？」

  「沒什麼，只是一扇門，和一隻失控的看門怪物而已。」

  「門？失控的看門怪物？」

  安迪聽著對方輕描淡寫的語氣，還是不懂。

  威廉也在沒有賣關子，而是輕聲說道。

  「你應該知道里世界吧，通常情況下，里世界和表世界是互不相干的，就算出現接壤處也會很快消彌，因為空間有自愈性，而這裡則是有一扇穩定的通道，可以通往裡世界……為了鑄造這扇門，家族花費了太多的資源，也有很多長老死在了裡面……給了人類可乘之機。」

  威廉給安迪科普了一波，順便炫耀了一下他祖先的功績。

  安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問道。

  「那那個怪物呢？為什麼說是失控了的？」

  對於這個問題，威廉的回答依舊輕描淡寫。

  「你知道泰坦巨獸嗎？」

  「呃～不懂。」

  安迪聽著這陌生的名詞，再一次向外人展露出自己的無知。

  好在，這地方也沒有別人，威廉也沒有笑話他，只是輕聲解釋道。

  「在人類和我們這些近古種族出現之前，這個世界的遠古時代，曾有一些擁有極其恐怖的力量，甚至能夠與神明比肩的巨獸，我們稱其為泰坦。」

  「很榮幸，布拉德家族的先祖們曾經捕捉過一隻泰坦，並且將其訓化，那是我族的巔峰時期，大陸上的其他種族，皆要向我血族俯首稱臣，才能有生存下去……」

  威廉逐漸停下腳步，看著前方明亮的通道，語氣逐漸高昂。

  安迪則是依舊默默無聲，傾聽著這片大陸曾經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