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6章 細微的轉變

  「無心，你若渡不過這道坎兒，恐怕就無法改變過去了。想來你呆的地方應該是凡界吧，那麼比我容易多了。我想要改變的神霄天的某處，這時光之術不知道要研究何時。而你改變的僅僅是凡界，當初師父憑著仙人的實力就能夠力攬狂瀾將師叔送回從前。

  你若是清醒過來，說不定研究一陣子就能夠回到過去改變你想要改變的，拯救你想要拯救的人，殺掉你仇恨的人。」

  應常青這幾年都沒有怎麼說話，今天說得最多了。

  隨著意念一絲絲的傳遞過來，雪無心的面容漸漸平和下來。他沒有停止，腦海里想起師娘的話，就給雪無心編造了各種美夢，不管如何，讓人先清醒過來是最好的。

  許久，雪無心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見此，他鬆開了她的手，停止輸送神力，心底也鬆了一口氣。平心而論，他不想失去這個與他默契十足的夥伴。

  他們作戰的時候，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動作都能夠知道對方的意思。

  不知不覺，雪無心在他的心底竟然已經占據了很大的位置，就連他都感覺到驚訝。

  反而那個一直被他放在心底的人，面容卻越來越模糊，模糊得讓他都有些恐慌，可恐慌之後他又覺得該是如此，更沒有去做那些糊塗的事情，比如再畫像什麼的。

  其實他自己或許都不知道，有的人到底會從心底慢慢的消失，有的人隨著時間的過去，也不是不重要，而是過去了，能夠看到的人，活著的人，比去了的人更為重要。

  雪無心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對坐在她面前，近在咫尺的應常青。他一副思索的模樣，讓她莞爾。

  「醒來了？」

  應常青自然能夠感覺到這麼明顯的視線，雪無心剛剛清醒過來，眼底的那抹複雜的眼神還未收起。想來是她看到了那些畫面，還是在她的心底落下許多痕跡。

  「常青，謝謝你。」

  在她看到那些讓她窒息的畫面的時候，猶如再次經歷，本來她都打算放棄，沉淪在裡面的時候，忽然一道道溫和的意念包裹著她的意識，那些話她都記得。

  在醒來之後，她倒是沒有想過要用什麼時光之術，畢竟那個地方，可能不在這裡，萬千的空間，誰又知道在哪裡。

  刻意的去請求，還不如直接的走下去，說不定將來會有機會。

  「沒事就好，從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以後就和我一起研究時光之術，對了，師娘的催眠術，和師叔的陣法咱們也學點，我們在這方面雖然沒有頂級的天賦，但也不是沒有天賦，反正都要研究，不如多學點。」應常青臉色忽然嚴肅，「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將來會用得上。」

  雪無心想了想，說道：「也好，多一份技能不壓身，說不定哪天能夠用這些逃命。」

  「常青，雖然裡面的畫面看著讓我無法忘懷，很痛苦，但是我並沒有執意想要改變過去。或許將來時光之術能夠幫我回到過去，但有些東西並不是想改變就改變，往往牽一髮動全身。」

  況且，她覺得這裡很好。

  或許是她自私吧，私以為這裡帶給她的更多。

  看到應常青若有所思略有失落的模樣，她又道：「其實如果能夠回去的話，我也不會拒絕，一切正應了順其自然，走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有時候太執著了，反而並不是什麼好事。」

  應常青看到她恢復平靜的眼眸，那麼的真切，他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雪無心是在提醒他，讓他放寬心，一步一步來，時光之術的研究並沒有那麼容易。也是間接的安慰他，怕他失敗傷心吧！

  「太聰明了不太好，無心可聽過慧極必傷，你什麼都想到了，處處都留有你的聰慧，修士還好，若是一個凡人，你怕是要鬱結而亡。」

  卻不料這話一落，雪無心竟然平靜的點頭，煞有其事的說道：「你說得對，我就是鬱結而亡，所以現在都揣著明白裝糊塗。」

  她還有一句話未說，也只有在應常青的面前，她才會露出本來的些許性子。這話她當然不說，免得叫人誤會了。

  「師叔他們已經來了，我們出去吧！」

  雪無心起身，打開了閉關室，走在前頭。一身淺色的衣裳掛在身上有些空蕩蕩的，應常青跟在後面，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有點不是滋味。

  這一次，他終於知道在這淡然的面容下，還有一道沒有癒合的傷口。

  他一直以為他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人，好不容易對一個人動心，又失去了。而雪無心，恐怕比他更慘。

  今後他多看著點雪無心吧，也不知道她心底的那些事情會不會影響她的修煉，不然走火入魔怎麼辦，到時候死在閉關室都不知道。

  暗暗地決定之後，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對這個夥伴似乎太關注了些。

  混元門大廳，此刻已經被木冰雲的陣法團團包圍住，只要她不想有人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沒有人知道。而從外面看去的話，那些弟子只會看到一行人在裡面說說笑笑。

  這就是陣法的神奇，能夠在陣法的外面，再設置陣中陣，叫人看不出任何。

  當應常青與雪無心走進來看到不一樣場景的時候，也是微微愣了一下，就明白是木冰雲來了。

  應常青對於他家師叔鬼畜一樣的陣法，已經達到了麻木的境界。

  不過看到進來的人他鬆了一口氣，不想一旁的雪無心毫不猶豫的拆穿他的想法。

  「常青是不是覺得有聖子在，所以覺得自己不是小輩份了？」

  應常青臉僵硬了一瞬，見好有興致捉狹他，想來她應該將之前的事情放下，到不怎麼擔憂，也沒有責怪她拆穿他心事。

  「是這樣的。」

  話落，他就感覺到無數道視線齊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在看一個什麼稀罕玩意兒似的。

  大廳內，除了木冰雲等人，還有澤帝，血皇和無邪心。應常青見到他們，倒是不差異。只有楊如馨看到血皇與無邪心的時候才是驚訝了，仿佛這其中又有什麼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