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風暴前夕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廢土聯盟都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節奏。

  尤其是內環，整個內環開始變得很壓抑，這種壓抑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但一些明眼人，都能夠感覺到這種壓抑。

  比如這幾天的時間裡，內環靠近第二高牆的位置附近，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流言蜚語。

  這些傳言大部分都是有關於教宗的。

  教宗駱丹，和幾乎毀滅人類的邪惡君王諾亞產生了一筆交易。

  這筆交易的內容，是以出賣整個廢土聯盟來換取力量。

  現在整個內環，整個教會，都在議論紛紛。

  教會內部也想要教宗駱丹出來一次，無論是進行澄清也好，或者直接認罪也罷。

  總要平息一下輿論環境才行。

  在這樣傳下去，整個教會的根基都會動搖。

  雖然這幾年教會的根基已經不斷被削弱了，但教會畢竟是教會，存在了這麼多年的他們，依然強大。

  但再強大的組織，也經受不起輿論的長期摧殘。

  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教宗如果一直不出現，那幾乎是等於默認了這種說法。

  那未來的教會，還怎麼吸納新的成員？

  羅家，羅學民看了一眼張一凡帶過來的紙條。

  「這些傳言的源頭找到了麼？」

  「沒有。」張一凡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辦事不力，而是對方實在太狡猾了。

  或者說，對方的實力和能力，已經凌駕他太多，凌駕整個羅家太多。

  羅學民點點頭，沒有在這個時候責怪張一凡，因為那樣做也沒有什麼意義。

  「那這幾天石家和其他幾家的反應怎麼樣？」

  「他們也在找，不過都不怎麼上心的樣子，畢竟他們對於教會，應該是抱著那種看戲的態度。」

  羅學民再次點點頭，他又沉默了一會，突然搖頭：

  「不對，雖然這個時候大家都很想看到教會死，但這條謠言實在太有針對性了，他們在針對駱丹。

  似乎是抱有其他目的的，不會是這麼簡單。」

  「抱有其他的目的？家主，我不太明白。」張一凡老老實實的說道。

  羅學民拿出一張紙，在紙上畫出了可能出現的勢力。

  教會，議會，幾大家族，還有四環的盧小甜。

  他先是把幾大家族上打了個問號，然後又把教會劃掉。

  最後把議會圈起來，在四環上打了個勾。

  「家主的意思是四環做的？」

  「很有這個可能，不過我現在也沒有辦法確定，信息太少了，他們這個時候在做什麼我們也不可能知道。」

  「額，家主，那這件事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嗎？」

  羅學民眼睛眯起來，這才是這件事情最讓他疑惑的地方。

  如果教宗真的出事，教會分崩離析，議會就可以順利接受教會的資源和實力。

  到時候議會就真的有可能和四環繼續周旋了。

  現在的內環壓力很大，如果真的出現了這種事情，未嘗不是內環的一次轉機。

  可這種事情聽起來很奇怪，這種給內環機會的事情，會是四環做的嗎？

  「他們難道是確定了駱丹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還是說，有著其他的目的？」

  「額，家主，教宗大人真的和諾亞交易過嗎？

  畢竟她上次展現出來的力量，似乎真的不是聖輝的力量。

  就算她天賦異稟，轉修很順利，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達到硬抗三位7階聯手的地步，也有些不太可能。」

  張一凡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這也是很多內環人的疑惑。

  為什麼當時的駱丹這麼強大，那次議會對教會的發難幾乎是勢在必得的。

  但居然被駱丹一個人給攔下來了。

  她當時展現出來的力量，根本不是普通7階能夠達到的。

  按照駱丹以往的戰績，她沒成為教宗之前那種巔峰狀態，都不太可能單打三位7階高手。

  可在失去聖輝，所有教會人員都轉修其他力量的情況下，駱丹的實力不退反進。

  展現出絕對的力量，這讓所有人心裡都打出了一個問號。

  以前大家還可以不注意這件事情。

  但這次的流言，再結合上次駱丹的表現，就很讓人浮想聯翩了。

  教宗駱丹，如果真的和諾亞產生了交易，那整個教會的信譽，都會在瞬間崩塌的。

  羅學民沒有回應張一凡，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這次事情的幕後黑手，到底想要做什麼？

  「駱丹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那教會的……」

  等等！

  羅學民突然停了下來，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一凡，這幾年教宗的行蹤怎麼樣？」

  「啊？家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幫我查查駱丹這幾年都是在什麼時候出現的。」

  「哦好，我這就查。」

  張一凡翻起了手邊的資料，他的動作很快，有關於教宗駱丹這樣的重要人物。

  資料自然都是第一手，並且非常詳細的。

  「教宗駱丹這幾年時間，總是會在教會出現問題，並且有著流言蜚語，需要她解釋的時候才出現。

  因為教宗駱丹和教會內部的關係也並不融洽，所以現在的教會，正處於一個微妙的階段。」

  張一凡把報告上的字念了出來，這篇報告不知道是誰寫的，似乎附帶了一些個人情感。

  不過這些個人情感更加提醒了羅學民，他幾乎肯定式地說道：

  「對方的目標，不是議會，也不是教會。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駱丹本人！」

  「教宗本人？為什麼？

  「這幾年，駱丹這個教宗可不好過啊！」

  張一凡有些不太理解，對方的做法，針對誰不好，針對一個落魄的教宗，這看起來就像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羅學民卻在這個時候搖搖頭：

  「如果對方的目標是整個內環，那針對教宗，就變得非常有意義了。」

  「整個內環？」

  「我們的格局太小了，總是把目光放在各個勢力之間。

  但如果再把格局和層面抬高一些，內環和外環，就是兩個整體。

  雖然我們的內環如今風雨飄搖，內部傾軋。

  但在外人看來，我們依然是一個整體。

  既然是整體，那教宗駱丹，就會有極為特殊的意義。」

  張一凡愣了一下。

  「教宗駱丹……極為特殊的意義？

  教宗的意義是什麼？」

  「別的我不太清楚，不過目前來說，可以確定一點。

  那就是教宗駱丹，幾乎可以代表內環的最強者。」

  「內環的最強者！」

  「沒錯，現在的內環，駱丹確實可以說是最強的人，而且沒有之一。

  她代表著整個內環的力量上限。

  如果可以把她殺死，那麼內環的上限，就會被直接降低。

  到時候，逐個擊破就行了。」

  羅學民一邊分析，一邊滿意地喝了一口茶。

  看他享受和滿足的樣子，不知道是對茶水滿意，還是對自己的分析滿意。

  「殺死教宗？削弱內環的力量上限？這……」

  羅學民說的話，在張一凡聽來有些離譜。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家族成員能夠掌控的了。

  「那家主，現在怎麼辦？」

  「給我撥通石家的電話。」

  張一凡遲疑了一下：

  「是石昊軒，還是石婷玉的？」

  羅學民也愣住了，是啊，不知不覺中，石家似乎有了兩個聲音。

  一個是石昊軒，一個則是秘書長石婷玉。

  這種改變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都沒察覺到？

  「這個石婷玉，確實有些手段。

  先打給石昊軒吧。」

  「是。」

  雖然已經是半夜，但這種緊急電話，各個家主向來是不會拒絕的。

  可今天晚上的情況有些奇怪，張一凡在打出了石家的電話之後，石家那邊卻給掛斷了。

  「家主，對方掛了。」

  羅學民深吸了一口氣，石家拒絕通話，意味著一些事情已經在發生了，而且對方有可能已經做出了選擇。

  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好不容易形成的聯盟，如果在關鍵時刻又不願意交流了，那就是聯盟最危險的時候了。

  「再打。」

  「又掛了。」

  「我知道了。」

  羅學民有些失望，這幾年看起來議會有了一些改變，這種改變是令人欣慰的。

  尤其是出現了石婷玉和金銘這樣的優秀人才。

  但到了最後，似乎一切又都沒有改變。

  或者說，如今的議會聯盟已經發生了改變，但這種改變，並不是羅學民想要看到的那種。

  「打給石婷玉。」

  「是！」

  這一次，電話沒有被拒絕，石婷玉那邊的助手很快就接到了電話，並且叫來了石婷玉。

  「羅叔叔好，這麼晚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石婷玉非常禮貌，但羅學民卻從這種禮貌中，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對方說話的感覺，成竹在胸啊！

  於是羅學民直接放棄了之前準備好的說辭，開門見山地問道：

  「對於這次的事情，你知道些什麼？」

  羅學民甚至沒有說是什麼事情，也沒有含糊其詞。

  這種直接的詢問更為霸道，也更加有誠意。

  「羅叔叔在說什麼？我沒聽懂？」

  「他們什麼時候會動手？」

  電話對面的石婷玉明顯沉默了一下，似乎對於羅學民的反應有些震驚。

  從這些瑣碎的信息里，已經推斷到這一步了嗎？

  「羅叔叔真的很會胡思亂想啊，難道是這段時間太過想念自己的女兒了嗎？

  她叫什麼來著，白月瞳？」

  石婷玉還在嘗試轉移主題，而這邊羅學民依然繼續自己的自說自話。

  他用最冷漠的聲音說道：

  「他們的目的是駱丹，他們是為了削弱整個內環的實力上限？

  駱丹死後，他們是不是就要對內環動手了？」

  「這種事情，你就算問我，我也不知道啊，羅叔叔。」

  「內環如果破滅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原本羅學民以為石婷玉會繼續用轉移話題的方式來應對他，可沒想到在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石婷玉突然說道：

  「那內環繼續存在的話，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

  羅學民剛想說她在內環可以擁有權力，利益，還有著他人的侍奉。

  可這些話他並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知道，當石婷玉說出這種話的時候，之前他所想的那些，對於石婷玉來說都沒有吸引力了。

  「看來是外面有更加吸引你的東西了。」

  「是啊，這個世界是廣闊的，我們不應該停留在一個地方太久。」

  「但我也不希望這個地方會毀滅。」

  兩人都沒有辦法說服對方，這個時候的爭論，將會變得毫無意義。

  「算了，他們什麼時會動手？」

  「你猜呢？」

  「就在這幾天嗎？動手的會是誰？盧小甜？」

  羅學民很想要確認這個信息。

  因為這是危機的同時，也是一個機遇。

  如果對方出手的是盧小甜，那他們內環完全可以摒棄前嫌，聯合在一起。

  想辦法聯手殺死這個夢魘人類。

  只要盧小甜一死，那四環就失去了領袖。

  一個沒有領袖的四環，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分崩離析。

  到時候內環反撲，一切都會回到最初的正軌。

  「羅叔叔也想要動手嗎？你應該知道的，這件事情如果我不答應，石家是沒有辦法幫助你的。」

  羅學民這個時候根本不在乎石家會不會出手幫忙，這個時候了，他只想要確認對方是不是盧小甜。

  「你只要告訴我對方是不是盧小甜就行了。

  如果盧小甜死了的話，你也可以去外面，我說得對嗎？」

  羅學民開始嘗試引誘石婷玉，石婷玉卻突然笑了起來：

  「羅叔叔的說法很有誘惑力啊，那好吧，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到時候盧小甜確實會出現。

  不過你可不要太驚訝哦！」

  說完，石婷玉就掛斷了自己的電話。

  另一邊的羅學民深呼吸了一下，剛才的對話不算很長，但雙方交流的信息量，卻是非常巨大的。

  至少他確定了兩件事情，第一，他們的襲擊目標確實是教宗駱丹。

  削弱整個內環勢力的上限，也是正確的。

  第二，接下來的襲擊，盧小甜確實會出現。

  這就給了他絕地翻盤的機會，也是唯一內環實現勝利的機會。

  「果然，危機往往伴隨著機遇，如果可以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我們有絕地翻盤的可能。」

  「家主，接下來該怎麼做？」

  「統合所有力量，之前埋下的引線，現在全部都可以放出來了。」

  張一凡沉默了一下：

  「已經到了那種時候了嗎？」

  「是的，這應該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絕無僅有的機會。」

  羅學民看向窗外，雖然這是一個機會，但這個機會成功的可能性依然很小。

  因為盧小甜的實力實在太強大了。

  目前的內環，也許只有駱丹一個人可以與之抗衡。

  如果盧小甜只是普通的8階君王，他們還不至於如此懼怕。

  可盧小甜真正可怕的地方，是她徹底吸收了人類系統的力量，並且有了完整的人類思維。

  這樣狀態的她，就是一個擁有人類思維和異種形態的終極結合體。

  也是最難對付的敵人。

  「好好準備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