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遺患

  紅拂似乎也看到了這一點，暗冥血蚣雖然強橫，但根本追不上莊嵐的速度，如此僵持下去，他的血妖戰體難以維繫，最後極有可能死在莊嵐手上。

  「哼，想要拖垮我的體力，你簡直是做夢！」聲音從紅拂口中傳來，但卻是尤侖的音色，它畢竟是千古巫妖，在實戰經驗上遠比莊嵐豐富。

  但可惜現在這副皮囊是紅拂的肉軀，它的眾多手段根本沒有用武之地，不過有一條用來對付莊嵐，卻是綽綽有餘！

  這便是他的獨門絕學——血冥咒！

  血冥咒充分利用了血妖戰體的強橫血力，以血炁的形式向對手發動攻擊！

  這些血咒猶如一個個猙獰的血骷，鋪天蓋地地向莊嵐狂涌而來，即使用司空步躲開了它們的攻擊，莊嵐體內的血液也在這些血炁的滲透下劇烈震盪！

  好在混陽訣的血力一經運轉，這狂亂的血氣才被迅速壓制下去，而如此一來，他接連使用多重業術，對體力的消耗也遠遠超過了紅拂！

  紅拂的臉上隱隱透出了笑意，現在的這副妖體應該是尤侖在操控，它並沒有期望用血冥咒能夠一舉擊殺，因為紅拂的體魄實在太差，所以血妖戰體的威能達不到預想效果。

  但是綿延不絕的血冥咒，卻能夠讓莊嵐疲於應付，即使司空步能夠躲過攻擊，但體力的消耗卻很難持久，而且堅持的時間越長，他出現失誤的機率也就越大！

  然而莊嵐在這種每況愈下的逆境當中，卻讓自己不退反進，幾乎是貼著暗冥血蚣的龐大身軀，施展司空步急速穿梭！

  「哼，簡直是找死！」尤侖猜不透他的意圖，因為距離越近，血炁的攻擊就越猛烈，所以它也就不遺餘力，把血冥咒的密度催發到極限，將莊嵐的身影完全淹沒在血炁當中！

  莊嵐卻不動聲色，司空步的速度也已經催發到極致，整個空間充斥著凌厲的呼嘯，血炁、毒霧、兇狠的血妖戰體，在他的四周重重包圍，任何一個細微的失誤，都會讓他橫屍當場！

  但是尤侖的自信很快就被銷蝕得無影無蹤，它原本以為最多一百招內，血冥咒就算耗不盡他的體力，龐大的血炁也一定會讓他血脈受創，從而喪失了基礎戰力。

  可是還不到一百招的時候，它便發現了一絲不妙，因為它自身體內的體元正在被迅速抽走，暗冥血蚣的龐大身軀上，覆蓋了一層錯縱交織的墨線，像蛛網一樣把它裹在其中！

  這道墨線在附墨指的牽引下縱橫交錯，將體元從它的體內源源不絕地抽取出來，並傳回到莊嵐體內被他所用，這一得一失之間，將原本逆勢中的莊嵐再次轉到了有利位置！

  「廚家業術……萃體？！」尤侖不由得發出驚呼。

  萃體是廚家的通用業術，它能夠吸取對手的體力為己所用，但只有天賦極好的廚修才能施展，而且效果千差萬別，業術的品質越高，萃體的幅度越強！

  莊嵐所用的正是廚翁的究極狂靈萃，藉助於附墨指施展出去，讓紅拂的體元以驚人的速度瘋狂外泄，而莊嵐那瀕臨涸竭的體力，卻在迅速向上遞增！

  「可惡……」尤侖忽然意識到什麼，他無法確定莊嵐的身份，但是卻很懷疑之前吞噬掉他分魂的那個人，因為同時修煉兩種業力，這樣的情形在世界上並不多見！

  然而有個疑惑他卻很難解釋，因為短短几個月內，根本不可能從業徒七層進階到業士三層，而莊嵐偏偏又掩飾了自己的面容，讓它更加捉摸不透！

  所以在驚疑不定之下，它對莊嵐又萌生出一種痛恨！

  可是局面正在急劇逆轉，莊嵐之所以跟它貼得這麼近，就是為了施展究極狂靈萃，隨著司空步的高速飄閃，密集的墨線一道接著一道，在它的身上越織越多！

  尤侖拼命擺動它龐大的妖軀，企圖擺脫掉這些墨線，但可惜根本無濟於事，因為它實在太笨重了，司空步的速度超乎想像，它擺脫了一道，會有更多的墨線纏在身上！

  「我……絕不會放過你！無論你是誰，總有一天要死在我手裡！」尤侖忽然間發出狂吼，龐大的妖軀怒沖而起，徑直撞開破碎的墓門，向鬼橋下方的冥河沉沒下去！

  莊嵐緊隨它追到鬼橋上方，最終卻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在體力沒有耗盡之前，暗冥血蚣根本沒有破綻，至少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沒有方法殺它。

  眼看著它在冥河中迅速飄遠，像游蛇一般漸漸消失了蹤影，莊嵐的臉上也變得陰沉無比，這一次沒有殺它，將來必然會留下禍患，尤侖生前就是巫妖，藉助於紅拂的肉軀，它一定還會捲土重來，在東土大陸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默默地注視了片刻，他喝下一壇辟穀酒恢復體力，成群的惡靈從鬼橋上匯聚過來，但是在煉獄幡的驅使下，也紛紛跳入到冥河當中，向地脈深處的陰界游散而去。

  小半天之後，他才略顯疲憊地返回地面，回到了約定地點。

  「怎麼樣？你似乎很疲乏？」余小闊看得出他風塵僕僕，儘管修為比莊嵐低了很多，但並沒有輩份阻隔，因為莊嵐在他眼裡，一直是個十分隨心的朋友。

  「的確很乏，因為剛才把體力幾乎都耗盡了！」莊嵐據實相告。

  「啊？這樣做豈不是很危險麼？」余小闊不解地問，即使是要驅逐惡靈，也未必要一次全部趕走，大不了多趕幾次，因為過度消耗體力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生存大忌！

  「還好，只是遇到了一個超強的對手，所以不得不冒險。」這一次他沒有細說尤侖的事，只是不斷喝下辟穀酒提升體力。

  兩個人於是徒步前進，漸漸地走出鬼谷，向背離暮瀾城的北方越走越遠。

  用飛箏走的話自然更快，但至少要等莊嵐的體力徹底恢復，業士境界之後，體力一旦消耗到一個極限，想要短時間內恢復相當困難，除非有品質極好的業餐或者辟穀酒。

  莊嵐手中的辟穀酒，是韓賢臨走時留下的，品質雖然也不錯，但也是從坊市中購買的，跟莊嵐親手煉製的酒酪相比，效果遠遠不及十分之一。

  而直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得到空閒煉製辟穀酒，之前的那些酒都是平紋強度，如今喝下去再也沒有任何作用，韓賢留下的酒液畢竟有限，這一路上他必須用業餐補充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