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機緣

  「怎麼，你好像很猶豫？」韓賢緩聲問道。

  「我並不是仁者，因為我也不知道是否真有仁者。」

  韓賢三人互相對視一眼，似乎無法理解莊嵐的話。

  「實不相瞞，一年前虞州城之戰以後，我就一直在尋找這個答案，所以才會來到暮瀾城求見殿下。」

  「找我？」韓賢略一皺眉。

  莊嵐點頭道：「殿下是琅琊皇儲，必定讀過琅琊秘史，有關仁者的信息除了殿下之外，我再想不到還有誰能更清楚了。」

  「如此說來，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能夠修煉那麼多業術，所以只是猜測自己是仁者？」

  莊嵐：「是的，好在我認識了瑜兒，否則根本沒有機會見到殿下。」

  「原來如此！我們之前還都以為，傳說中的仁者竟出現了，想不到連你自己都不清楚這門職業。」

  「難道說，殿下對此也一無所知？」莊嵐略感失望地問。

  「琅琊秘史當中，的確有關於仁者的記載，但也是隻言片語，根本沒有什麼具體內容，有關仁者的信息，阿鄺比我知道的或許更多。」

  「鄺世前輩？」莊嵐不由得一陣意外。

  鄺世隨後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在修習俠魄的時候，有一個流傳已久的預言，它說當俠業修煉到盡頭，就是仁者！」

  「俠的盡頭是仁……？」莊嵐喃喃低語，這兩者之間的關聯他從未想過，突然間把俠和仁擺在面前，讓他有些分不清區別！

  「俠者獨修其身，仁者兼懷天下，這是俠魄當中流傳下來的業諦啟示，而後你可以看出，仁和俠是存在關聯的。」

  「前輩的意思是，俠字當中就隱藏著仁字？」莊嵐恍然大悟！

  鄺世點頭道：「不錯！從仁的字形來看，一個人倚天傍地，屹立於天地之間，這意味著混沌之初，仁業就已經存在，它是天地本源，一切生靈賴以存在的根基！」

  「俠的蘊意又是什麼？」莊嵐如沐春風般聆聽他的闡釋。

  「俠從仁演變而來，它多出了一個火字，意味著人的天賦不同，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兼懷天下，但每一個俠者心中都有一縷信念之火，如果信念常在，俠魄之火終將燎原！」

  「仁者信念，俠魄燎原！」莊嵐的心境此時猶如一片汪洋在洶湧澎湃，對於俠和仁的理解讓他產生了某種奇妙變化，以至於胸口當中的平安墜正在隱隱發燙，他都沒有感覺到！

  鄺世繼續說道：「除了俠之外，跟仁者有關的職業，實際上還有一個，那就是巫！」

  「巫師？！」莊嵐驀然一震，他之所以能兼修如此多的業術，根本的原因是他有無極業力，而無極業力的出現是因為他的祖先是巫師！

  鄺世接著道：「再仔細看的話，天地之間有一道本源在支撐，這道本源如果崩塌的話，天地之間的所有生靈，將會有滅頂之災！」

  「巫師的作用就是匡世濟醫，將仁者的業諦修煉到巫魂當中，繼而用醫術將它傳遍天下？」

  鄺世搖搖頭：「這還遠遠不夠，據我所知道的一些秘辛，仁業和魔業是互相對立的兩種本源力量，如果仁魔兩種業力此消彼長，今後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簡直無法想像！」

  「魔業統治世界？」莊嵐對魔宗業術雖然了解不多，但卻能夠想到它的可怕和恐怖！

  曠世微一頷首：「不錯！俠魄能夠燎原，魔業同樣能夠吞併世界，更可怕的是，魔種存在於每個人的心中，如果沒有巫師存在，它在人間的傳播將會更加瘋狂！」

  莊嵐：「你是說業劫？如果任其發展，最終就會成為魔業？」

  「業劫有很多種，最可怕的一種就是魔劫，它能在無聲無息當中讓一個人喪失自我，當一個人在魔劫當中不能自拔的時候，他距離成為魔修也就為時不遠了。」

  莊嵐：「所以巫師的真正使命是要消滅那些魔劫？」

  曠世再次頷首：「不錯！世間的魔業如果充沛到一定程度，據說魔界之門就會打開，到那時候，沒有人能想像是個什麼局面！」

  「原來如此！」莊嵐不勝唏噓，他從鄺世的闡釋中學會了太多太多，一時之間竟然難以參化其中的更多深奧。

  「你對俠者似乎沒有絲毫了解，難道說從來沒有就職過俠修麼？」鄺世突然盯著他問。

  莊嵐這才回了回神：「實在慚愧，我總以為仁和俠沒有什麼區別，而且迄今為止也沒有任何有關俠者的業術可以修煉，所以一直都沒有就職。」

  鄺世噓聲道：「仁者兼懷天下，它實在太難修了，而且根本沒有就職業訣，所以依然還是傳說中的職業，俠者卻不然，它有既定的就職業訣，而且跟仁者的確是相通的。」

  「多謝前輩指點，或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我的身世跟仁者並無關聯，能同時兼修這麼多業術，可能是另有原因。」莊嵐暗暗有些失落，有關身世的線索，就這樣突然斷了。

  鄺世：「即使如此，我也從你身上看到了非同一般的氣息，能同時修煉這麼多業術本就是一個奇蹟，而你偏偏每一種都能達到令人震驚的成就！」

  「轟……轟……」一陣劇烈的地顫突然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風月軒的樓閣在顫動中居然被震開了一道裂隙！

  「時間不多了，殿下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莊嵐面色微變地道。

  韓賢正要再說什麼，鄺世搖頭道：「凶咎否卦的卦讖既然預示了小莊遇刺，那麼殿下就算不走，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月姬也點頭道：「殿下，一個真正的明君，絕不應該被流言所左右，就算你離開這裡，也絕不是貪生怕死，因為在對抗大昶國的戰場上，遠比這裡兇險百倍！」

  「等等，任何卦讖，都有破解的方法，對於刺殺的結局，難道就沒有方法可破麼？」韓賢仍不放棄地問道。

  莊嵐淡淡搖頭：「朱清說過，破解此卦的唯一可能是運氣，或者是機緣，而且這機緣就在我自己身上，至於是什麼樣的機緣，他根本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