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的神啊

  馬車緩緩駛動著，在這種近乎老牛拉車的速度下，哈里曼帶著他的人終於趕了上來。

  「解決了？」

  雷奧利奧隨口問了一句。

  那些被他打暈的偷襲者，都交給了哈里曼來處理。

  哈里曼沉默地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放心吧，若是再有敵人，我一樣可以幫你們搞定。」

  雷奧利奧笑了笑，不想氣氛這麼壓抑。

  「雷奧利奧，你的變化很大。」

  哈里曼仔細打量著雷奧利奧，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們同是衝鋒營的戰友，彼此的實力相差無幾，怎麼十幾年不見，就有了這般天壤之別？

  「有麼？」

  雷奧利奧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我指的不是你的外貌，是你的實力。」

  多年的交情，哈里曼可以有什麼問什麼，不需要繞圈子。

  「最近一段時間，實力確實增長挺快的。」雷奧利奧有些含糊地說道。

  他也是從跟隨林夕之後開始，實力的提升才變得這般恐怖。

  雷奧利奧有自知之明，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天分多麼出眾。

  在他看來，任何一個人，只要跟林夕簽訂了契約，都可以做到實力的飛躍增長。

  「雷奧利奧，你有沒有想過再回軍營？」哈里曼突然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以你現在的實力，恐怕最次也能當一個千騎長。」

  原本嘴角含笑的雷奧利奧，突然收斂了笑容，正色道：「從我那天離開衝鋒營，就不會再回去了。」

  「你還在意那件事麼？」哈里曼試探著問道。

  「那件事已經在心裡落了疤，忘是忘不掉了，不過也不會再往心裡去，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

  「哎，人的命運，真的很難預測好壞。」哈里曼將視線投向遠方。

  當初，雷奧利奧在衝鋒營中表現突出，屢立戰功，本來都說好了即將升為小隊長，可就因為雷奧利奧家世平凡，結果硬是被一個才調到衝鋒營不久的新人給搶了先。

  若只是這樣，雷奧利奧還不至於離開衝鋒營，實在是那新上任的小隊長，處處刁難，更是因為一次錯誤的決定，害死了好幾個兄弟。

  結果背鍋的反倒是雷奧利奧。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哈里曼，你如今不也是一名傭兵了麼。」

  雷奧利奧不想再提陳年往事，將話題往回拉了拉。

  馬車沿著道路，一直向前行駛著。

  小鎮的的位置，比預想得還要遠一些。

  據說，這是因為兩個小鎮合併成為了一個，才造成了這種現象。

  車廂內，林夕正在研究著那根「雷擊木」。

  通過「靈覺」，他已經將這根雷擊木完完整整地探查了一遍，並且在腦海里構建出了相應的圖形。

  該如何利用，是林夕現在考慮的問題。

  「水系、土系，都很契合這雷擊木的屬性，若是製作『木符』，可以從這兩系入手。」

  林夕意念一動，面前的這根木柱子，慢慢漂浮了起來。

  車廂里的空間雖然不小，但是架不住坐著這麼多人，所以這根木柱子一動，大家就都注意到了。

  別人還好說，畢竟見過林夕的手段，但是對於才開始冒險旅行的溫妮來說，這種現象實在是太詭異了。

  她並未感知到魔法波動，但是那根木頭確確實實地漂浮了起來。

  「這是風系魔法麼？」

  溫妮很快將這種猜測否決。

  若是風系魔法，那麼在車廂內的她，應該能夠明顯感覺到氣流的流動。

  「難道是木系魔法？」

  溫妮又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木系魔法她曾經見過，那是一種可以讓植物發生形態改變的奇異魔法，可跟眼前這種想像不一樣。

  溫妮的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坐在最裡面的林夕。

  雖然她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個綠色皮膚的小孩，但是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這個小綠孩的不凡。

  「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是一個魔法師，可為什麼身上一件魔法飾品都沒有？」

  溫妮越觀察越好奇。

  只要不是太窮的魔法師，或多或少地，都會為自己置辦幾件魔法飾品，那可不是為了點綴裝飾，而是能夠在發動魔法的時候，起到輔助的效果。

  溫妮手腕上的天藍色手鍊，耳朵上的璀璨吊墜，都是有著輔助效果的魔法飾品。

  更讓溫妮感到好奇的是，那個小綠孩的一雙眼睛，好似裝下了璀璨的星空，有著一種深邃、浩瀚的感覺。

  嗤！

  就在溫妮暗自觀察的時候，一聲輕微的聲響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根懸浮的木棍，竟然分離了一小截。

  然後，這被分離的小木片，猶如受到召喚版，飛落到那小綠孩的手中。

  溫妮不自禁地看直了眼。

  她現在開始好奇，這個小綠孩到底要做什麼？

  「溫妮妹妹，溫妮妹妹？」

  直到身體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溫妮才反應過來，身旁的白月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溫妮妹妹，你看什麼看得這麼著迷？」白月光打趣地問道。

  「他這是在做什麼？」

  溫妮倒是有話直說的性格，直接就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你問林夕啊，他具體在做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他準備用那木片做些東西。」白月光說道。

  「那木片為什麼會飛起來？」溫妮又問道。

  「因為有股特殊的能量在包裹著它，那是用肉眼看不到的。」

  「特殊的能量？」

  「這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況且我也是一知半解，若是你真想知道，可以等一下親自問問林夕。」白月光忙道。

  「啊，雷系！」

  剛剛還在提問題的溫妮，突然驚呼一聲。

  她不可思議地瞪大著雙眼，看著那小綠孩手中突然冒起的電弧。

  「瞧你一驚一乍的，雷系怎麼了？」

  白月光的神情倒是淡然，卻忘記了，她的這份淡然，也是在無數次的震驚中磨鍊出來的。

  「雷系，是最難掌握的魔法系別，更何況將那雷電完美地控制在手中。」

  溫妮一邊解釋，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林夕的手掌。

  「把頭扭過來，我的溫妮妹妹！」

  白月光突然提了一個很奇怪的要求。

  溫妮不解地看向白月光。

  白月光得意一笑，同樣滲出了手掌：「溫妮妹妹，你看看這是什麼？」

  說話間，只聽「刺啦」一聲，在白月光的手心中，竟然也冒出了藍色的電弧。

  這？

  溫妮被嚇了一跳，手中的權杖都差點被她撒手扔了。

  竟然也是雷系！

  溫妮一會兒看看那跳動的電弧，一會兒看看白月光的臉，好半天才吃驚地問道：「姐姐，你也是雷系魔法師？」

  白月光手掌一握，掌心中的電弧瞬間消失，她笑著解釋道：「雷系魔法我是會點，但是那只是業餘愛好，我其實是一位斗師。」

  呃！

  溫妮有一種人生觀被衝擊到的感覺。

  雷系魔法，竟然只是業餘愛好！

  姐，你這愛好挺高大上啊！

  「其實呢，林夕的魔法，也是一種愛好。」白月光又道。

  她為自己找到跟林夕的共同點感到高興。

  「姐姐，你真厲害，雷系魔法都能夠掌握。」溫妮由衷地贊到。

  溫妮只會光系魔法。

  光系魔法很特殊，一旦掌握了這個系別的魔法，便無法再學習其他系別的魔法，那就像是一種無法調和的排斥。

  光元素，會將其他任何一種魔法元素，都排斥在外，哪怕能夠感知到其他屬性元素，也不可能將它們匯集。

  光，本就有著一塵不染，聖潔不受侵犯的特性。

  所以，凡是光系魔法的使用者，這一生只能修習光系魔法。

  然而，這個在溫妮看來是常識的事，竟然被顛覆了。

  林夕在嘗試使用雷電之力後，又凝聚出了光能量。

  一團聖潔的小光球，將車廂照得格外明亮。

  噌！

  目睹這一幕的溫妮，因為激動，整個人直接站了起來。

  結果，因為車子的搖晃，她沒有站穩，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碰！

  隨著一聲悶響，溫妮這一屁股沒有坐實，竟然坐到了地板上。

  可就算如此，溫妮仍舊直勾勾地盯著那一小團光球，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光系魔法，錯不了，那是光系魔法。」

  溫妮心中好似翻起了驚濤駭浪。

  作為一名光系魔法師，她對光能量最為敏感，絕不會看錯。

  那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光系照明術。

  可問題是，明明之前她親眼瞧見對方使用出了雷系魔法，就絕不可能再施展出光系魔法才對！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

  「溫妮妹妹，怎麼搞的，摔疼了沒有？」白月光趕忙將溫妮拉回到座位上。

  此刻的溫妮，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他……他……」

  這一次吃驚得過於厲害，溫妮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

  「你說那魔法啊，沒錯，林夕也會施展光屬性魔法，可你也不用吃驚成這樣吧？」白月光一臉不解。

  「光系魔法，怎麼可能與其他魔法共存？」

  溫妮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她在說這話的時候，音量有些大。

  也難怪，一直以來貫徹的理論就這麼被打破了，想不震驚都難。

  「這很奇怪麼？」

  白月光對光屬性魔法了解不多，加上她又經常看著林夕、蘭朵兩人施展各系魔法，早已見怪不怪。

  「這不是『奇怪』，這是根本就不能做到的事！」

  此刻的溫妮還在激動中，她好想那個小綠孩能夠給她解釋一下，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可惜林夕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是這樣麼？」白月光看向一側的流影薔薇。

  在魔法上，流影薔薇的知識要遠遠大於她。

  流影薔薇卻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單一的元素親和力，是成為光系魔法師的首要條件，若是夾雜上了其他屬性元素，就會破壞這種親和力，也就無法再施展出光系魔法。」

  就在這時，蘭朵突然開口，給出了權威性的回答。

  可是她的這個回答，卻是讓白月光和流影薔薇更加疑惑了。

  蘭朵輕輕一笑，像是知道她們下面要問什麼，忙再次解釋道：「我和林夕發動魔法的方式不一樣，所以才會無視這種現象。」

  她和林夕施展魔法，憑藉的是強大的靈魂力，而尋常魔法師施展魔法，憑藉的卻是魔法親和力，以及對魔法元素的感知度。

  「原來還有這種事情。」

  白月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流影薔薇也點點頭，心中卻有著一種感悟：當足夠妖孽時，連常理都可以不受限制。

  「這位姐姐，你對光系魔法很了解麼？」

  溫妮看著蘭朵，雖然聲音客氣，但是臉上卻是一副我不服你的表情。

  光系魔法若是那麼好掌握，那麼大家都可以成為光系魔法師了。

  蘭朵還沒有說話，一旁的白月光忙拽了拽溫妮，小聲介紹道：「溫妮，這位蘭朵姐姐可是你前輩的前輩的前輩的前輩……她的話，就相當於聖典。」

  聽她這麼一說，溫妮仔細打量對面的蘭朵。

  這一看之下，可是驚出了她一身冷汗。

  噌！

  溫妮又一次因為激動站了起來。

  「真……真理之眼？」

  溫妮的這一次吃驚，絕對是史無前例的。

  她讀過相關的古籍，知道只有強大的「聖女」，才有可能覺醒「真理之眼」。

  那不但是實力的象徵，更是光明真理的象徵。

  不過千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因為聖殿的分崩離析，再也沒有聽說有誰覺醒了「真理之眼」。

  溫妮還清楚地記得，前一代擁有「真理之眼」的聖女名叫——聖依撒莎佳，那是聖殿輝煌時刻最偉大、最接近於神的存在。

  可是眼前這個坐在馬車裡一直默默看書的女人，她怎麼會擁有這雙據說能夠看透世間一切虛妄的眼睛？

  「你……你……」

  溫妮都快咬到自己的舌頭了。

  天啊！

  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不起眼的馬車裡，竟然還藏著這麼一個大人物，她竟然才注意到。

  「不用那麼緊張，先坐下來吧！」蘭朵沖她輕輕一笑。

  溫妮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坐下之後忙問道：「敢問前輩可認識『聖依撒莎佳』。」

  蘭朵似是回憶了一下，幽幽一嘆：「這個名字，我已經很久不用了，你現在可以稱呼我為『蘭朵』。」

  噌！

  溫妮再一次站了起來。

  這一次起得過於猛了，咚的一聲，直接撞到了頭。

  小妮子一陣暈乎，心道：我的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