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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5:52:02 作者: 橋六舟
    他那深色的眼眸看向卿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用那不緊不慢的語調道:「希望你繼續保持,並加倍努力。」

    「甲方」的這句話聽得味道有點怪,但卿臨只聽取並過分解讀了字面意思:繼續努力。

    「謝謝沈先生。」卿臨把電腦合上,對沈緒之說。

    以為甲方還覺得數據不太理想,卿臨若有所思,然後打開手機,看見他不久前發的那條禮物的微博已經有了十幾萬的點讚。

    他立馬戳了戳沈緒之:「唉沈先生,你快去轉發一下我的微博,發什麼話都可以,感覺這可以有個熱度詞條。」

    對面回復的極快:「不要。」

    卿臨:「?」

    沈緒之交疊雙腿坐在椅子上,微微顰著的眉冰冷而淡漠。

    他垂著眼,眸色冰涼漆黑,目光卻是極其淡,側臉的線條是更加鋒銳清雋,氣壓低了兩度。

    卿臨:「那我們來聊聊其他的規划走向?」

    依舊是:「不聊。」

    卿臨抿了抿唇,琢磨了一下,說:「那……你要不要吃冰淇淋?

    沈緒之低頭,悶聲一句:「不吃。」

    沈緒之不開心,甚至很鬱悶。

    他站起身來,臉色陰沉,從卿臨身邊目不斜視地走過道:「我回去了。」

    卿臨點頭了頭:「哦,好的。」

    沈緒之:「。」

    居然沒點挽留的意思。

    他眼角下垂,帶著點戾氣,頭也不回走出了卿臨的房間。

    沈緒之回房,直接走進浴室。

    他雙手撐著洗手台深呼吸,抬眼便看到鏡子裡自己冷得可怕的臉。

    他煩躁得揉了揉額前的碎發,抓起松垮的短袖衣領,垂頭,背略微躬,雙手將衣服脫掉甩在一邊,然後進到淋浴間裡洗澡。

    房內淋浴間很大,噴頭水壓很足。

    溫熱的水沖在身上,從額處沿著脖頸腰線一直落到地面,在玻璃面染上一層水霧。

    沈緒之神色淡漠,扳動龍頭,把水調涼了一度。

    卿臨這傢伙,說著不會不會,實際卻把他撩得死去活來,接著又遞上一個報告,說是一切為了合同。

    雖然邏輯完全沒錯。

    但簡直了。

    不知道沖了多久,沈緒之覺得稍微冷靜了一點點。

    但心情還是不舒坦,本以為可以釋放的心意,被打擊得一乾二淨。

    煩躁得很。

    沈緒之從浴室里走出來,想要不睡覺得了。

    然而,他直直望去,發現卿臨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忘記關房門口,正探出小腦袋看向他。

    四目相對,沈緒之一愣,拿毛巾擦頭的手都停住。

    此時他正半..裸著身子,腰間繫著浴巾,赤著濕漉的胸膛,腹肌賁張,臂上依稀看見泛青的血管,頭髮在滴水。

    這時候本該是雙方都靜止,然後卿臨害羞得轉過頭去才合理。

    但卿臨這傢伙神情竟沒有一絲變化,看沈緒之優越的肉..體仿佛和看畫室雕像人體模特一般,還很清亮地說了一句:「沈先生,你剛洗完澡啊。」

    沈緒之:「……」

    卿臨的目光注視著那寬闊厚實的肌肉群,舉了舉手上的蛋糕,說:「這裡可以送餐,我想你不吃冰淇淋,所以給你拿了一塊提拉米蘇。」

    他說完,把提拉米蘇放到了房間一旁的小架子上。

    卿臨:「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我剛剛嘗了一口,覺得略微有點甜。」

    沈緒之都不知道該不該套件衣服,還是就直接這麼站著,卿臨似乎毫不避諱的樣子。

    「那沈老師,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開機前再討論約會的事。」

    他說得這麼自然隨意,朝沈緒之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沈緒之在原地呆了兩秒,然後又奔回了浴室。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肌肉緊實,線條流暢,絕對是一等一的好身材。

    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

    卿臨就這,一點反應都沒有嘛。

    沈緒之撐在洗漱台前,低著頭懷疑人生了幾分鐘。

    感覺更難受了。

    他換上睡衣,走到床頭一飲而盡放在桌上的水。

    落地的大面玻璃,外面就是融在夜裡的海。

    清清冷冷的月停在海面上頭,月光都毫不吝嗇地撲入進來,裹著沈緒之的面朦朦朧朧。

    幾杯冰水灌下身,只覺得喉嚨更加乾渴。

    沈緒之坐在床邊,手裡搖著玻璃杯剩下的些許水。

    他看著月亮,指腹摩挲著體溫手環上卿臨親手雕刻的兩朵玫瑰。

    燈都熄滅了,門也關上,心情也是被封進了冰窖。

    明明都是他自作自受。

    沈緒之喝完水,回頭看了眼那塊放在架子上的提拉米蘇。

    都說了不想吃。

    沈緒之瞥過眼,深邃幽黑的眼也再看不出情緒。

    他不再管,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又看了許久,思緒空蕩。

    像是又過了好久。

    沈緒之還是起來了。

    他把那塊蛋糕拿了過來,坐在床頭,借著零星的月光。

    反正夜裡本該安靜。

    沈緒之吃了一口,皺起眉頭。

    「太甜了。」

    他一邊說著太甜了,一邊不情不願吃完了整塊蛋糕。

    *

    第二天早上,卿臨敲開了沈緒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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