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氣歌

  三日後。

  入夜，一輪明月，繁星點點。

  在浩瀚的夜空，比星月更明亮的，是一尊巨大的拱形天門，散發出金碧輝煌的光芒，充滿至高無上的神秘感。

  神界之門！

  那是通往神界的入口。

  武神破碎虛空，穿過這扇神門，就能到達神界，晉級成為「武神」。

  武神，能夠長生不朽。

  長生，自古以來，就是每一個武者的終極夢想。

  楚炎盤坐在房中，從開著的窗戶，一抬頭，就能看到那扇通天神門。

  「神界！澹臺凌雲！」

  觸景生情，突然之間，他的內心，被深深地刺痛。

  那是他視為最好的兄弟，兩個人一起鑽研武道，一起出生入死，不知道經歷多少大事情。

  然而，到了最後，當他創造出八大逆天龍術、身體極度虛弱之時，澹臺凌雲背後一劍，斬殺他的肉身，碎裂他的神格，讓他死不瞑目！

  「澹臺凌雲，你殺我之後，掠奪我家中所有的寶物，然後利用這些寶物，在三十年的時間裡，用盡各種卑鄙手段，登上你我共同的師門、萬神宗宗主寶座之位！」

  「隨後更是為了排除異己，一家獨大，帶領萬神宗四方征戰。不少神界的大國度，大宗門，大世家，一夜之間化作火海廢墟，被你滿門滅絕，雞犬不留！」

  「本來一個有數萬年歷史的名門正派，在你的領導下，名存實亡，硬生生成為了神界第一嗜血邪教，受盡世人唾棄！」

  「而後又破壞人、龍、魔、獸、妖等百族和平協議，用七十年的時間，用億萬神界人族武者的生命為代價，征服百族，做了神界之主！」

  「你號稱齊天永生神帝，占用整整一顆星球，在上面修建龐大的宮殿。甚至不顧人類道德倫理，招納龍族、魔族、獸族、妖族的女子作為嬪妃，夜夜笙歌，荒淫無道！」

  「為了封住天下蒼生的悠悠之口，你還動用無數文人騷客，編造了一本《澹臺凌雲志》，將你的一生無限誇大美化，用來蒙蔽他們，讓他們都對你頂禮膜拜，都對你歌功頌德！」

  「真沒想到，一個看起來端端正正的七尺男兒，一個在我心中可以肝膽相照、兩肋插刀的生死兄弟，竟然是個衣冠楚楚的偽君子，是一個陰狠歹毒的野心家，把我都徹徹底底地矇騙了！」

  楚炎融合兩個「楚炎」的記憶，互相印證，也是將澹臺凌雲這百年來的所作所為，了解得十之八九。

  「薇兒，不知道你到底是生是死……」

  楚炎腦海里，又浮現出一個女子的影像！

  黑髮如積雲，美目如星辰，肌膚賽玉，衣衫勝雪，如同上古謫仙，氣質凌絕天下。

  完顏採薇，他的知己，他的女友！

  他被澹臺凌雲暗害之後，她是生是死，僅僅是從這個白江城「少年楚炎」的記憶里，完全找不到任何線索。

  就在昨晚，他還做了一個惡夢，夢到完顏採薇，抱著著他支離破碎的身體，在神界落霞島，在他們最初相遇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向波濤洶湧的大海……

  「楚炎哥哥，能和你一起死，是薇兒的榮幸……」

  那一道悽美絕倫的聲音，似乎就在楚炎的耳邊迴蕩。

  不知不覺間，楚炎的臉上，已經流下了兩行眼淚。

  「薇兒，你一定不會有事！」

  「澹臺凌雲，我定要飛升神界，親手斬下你的狗頭！」

  「你號稱齊天永生神帝，我不管你是什麼神什麼帝，你若齊天，我就破了這天，你若永生，我就讓你永不超生！」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楚炎猛地一揮袖子，擦乾淚水，沉下心來，開始重生以來的第一次正式修煉。

  利用光龍術「敖娥的祝福」修復斷裂的經脈，再加上三日的修養，籠罩在楚炎身上走火入魔的副作用，一掃而空。

  他可以毫無顧忌的開始修煉。

  武者修煉，說得簡單直接，就是吸收天地靈氣，轉化為自身元氣。

  在所有吸收靈氣的功法之中，最為經典的，當屬《一氣歌》！

  這門功法萌生於太古時期，被譽為「開天闢地第一法」。

  橫貫萬古歲月，經歷無數武者的檢驗，遭受無數新功法的衝擊，依舊顛撲不破，成為武者的啟蒙功法，必備功法，無法被超越。

  即便是前世的楚炎，絕世武神，全能主宰，曾經也想創造一本超越《一氣歌》的鍊氣法門，最終也未能成功，反倒是對這門先祖的經典，更加敬畏！

  噝噝——

  楚炎盤腿而坐，五心向天，擺出修煉姿勢。

  然後默念口訣，以意念運氣，《一氣歌》便運轉起來，天地間的靈氣匯聚而來，從頭頂的百會穴貫入，進入楚炎的身體。

  再通過渾身經脈，進入肚臍往下三寸的「丹田」，轉化為元氣。

  丹田如同一個巨大的元氣倉庫。

  這個大倉庫，又分為鈞、蒼、變、玄、幽、皓、朱、炎、陽九個「氣池」。

  元氣填滿一個氣池，修為就上升一步，稱為一重天！

  楚炎，目前是武師六重天的修為，丹田內，元氣填滿了六個氣池。

  一旦將剩下的三個氣池填滿，就會晉級下一個大段位——「武尊」！

  武徒，武師，武尊，武宗……每個段位九重天，一步一步升級。

  「前世的我，體質是洪荒聖陽之體，能夠煉化上萬種、各種各樣參差不齊的靈氣。但這一世，我的體質只是普通體質，等於是一個人吃飯，非常挑食。再加上白江城不是什麼洞天福地，天地間的靈氣雜質太多，品質太差，因此轉化的元氣就更少了。」

  修煉了一陣，楚炎對自己修煉的成果，並不滿意。

  修煉快慢，關鍵就在於靈氣和元氣的轉化率，在於吸收。

  就好比人吃飯，消化得越好，食物轉化成營養精華就越多。

  然而，白江城的天地靈氣雜質太多，極難消化，再加上楚炎不是什麼特殊體質，吸收起來，極為困難。

  不過，楚炎並不絕望。

  因為，他還有強大的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