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次出手

  白雲山脈。

  一個只穿著草裙，上半身赤裸的年輕男子，正在低空飛行。

  進入鍊氣期後，天地靈氣儲存在經脈之中，可以支持短距離的御空飛行，能否御空，也是引氣和鍊氣的分水嶺。

  李玉已經飛了好一會兒了。

  每當體內的靈氣枯竭時，他就先下來恢復恢復法力，等到法力充盈，就繼續體會御空飛行的感覺，對於這種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他樂此不疲。

  李玉玩的不亦樂乎，此刻，某處山谷，另一道人影卻氣的臉色發白。

  姜離手裡緊緊握著一株百年靈芝，望著對面的幾道人影，咬牙道：「姓陳的，這是我先找到的！」

  在他對面，有著三男一女，為首一名男子不屑的笑了笑，說道：「什麼是你先找到的，這株靈芝我早就發現了，只是在等著它成熟，這旁邊的樹上還有我做的標記。」

  姜離看著那樹上的一道痕跡，更加憤怒的說道：「我親眼看到，這明明是你剛才做的標記！」

  男子嘲諷一笑，轉頭問道：「你們看到了嗎？」

  他身後的兩名男子沒有猶豫的開口。

  「沒有。」

  「沒有，明明我們來的時候，那裡就有標記了……」

  倒是那名年輕女子，看著姜離這張俊秀的臉，露出些許猶豫之色，轉頭望向身邊的年輕男子，小聲道：「陳師兄，要不然算了吧，不就是一株靈芝嘛，年份又不是很高，值不了幾個靈幣的……」

  見年輕女子為姜離說話，陳姓男子心中有些慍怒，她不就是見姜離長得好看嗎，修仙界實力為尊，長得好看有個屁用，這個膚淺的女人……

  陳姓男子沉著臉道：「周師妹，伱別管了，這不是靈幣的事情……」

  年輕女子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她也知道，陳銘和姜離李玉有著一些舊怨，一直都有衝突，雖然姜離和李玉長得很好看，她不忍心看他們被欺負，可陳銘半年前已經聚氣成功，正式進入鍊氣期，實力比她還要強上一線，觀里一些危險的任務，經常需要兩人合作完成，她也不好得罪陳銘。

  可是，看著姜離這張我見猶憐的俊臉，她的心裡就忍不住升起一股保護欲。

  她暗中握了握粉拳，等她修為再高一些，就決不允許陳銘再欺負他們。

  陳銘看著姜離漲紅的臉，這張臉長得越好看，他心裡就越討厭，不僅僅因為陳國和姜國是敵對關係，還因為他的隊友周師妹一直對姜離和李玉青睞有加，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兩年前剛來白雲觀時，李玉和姜離對他的那一頓混合雙打……

  所以，自從晉入鍊氣期後，他就處處針對這兩個可惡的傢伙。

  百年靈芝雖然值不了幾個靈幣，但也能讓他小出一口氣。

  「拿來吧你！」

  陳銘伸手想要奪過那株靈芝，卻不料抓了個空，一道人影出現在姜離的身前，將他護在身後，看到那道人影，陳銘微微一愣。

  這張可惡的臉他自然不會忘記，要說他在白雲觀最討厭的人，李玉排第二，沒有人能排第一，畢竟兩年前那頓毒打，就屬他下腳最狠，讓他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個月才好……

  不過此時的李玉，著實讓陳銘摸不著頭腦。

  他披散頭髮，全身赤裸，也沒穿鞋子，周身上下，只在襠部圍了一個超短的草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跑出來的野人。

  這身裝扮，也將另外兩名男子看呆了，倒是那年輕女子，目光在李玉若隱若現的腹肌和胸肌上來回徘徊，俏臉不由的飛起一朵彩霞。

  短暫的愣神之後，陳銘便回過神來，問李玉道：「你想幹什麼？」

  「想干你！」

  回應他的，是李玉毫不猶豫的一拳。

  聚氣成功後，李玉也將腦海中的記憶完全消化，對於眼前之人並不陌生，對方是陳國的一名皇子，陳國和姜國是鄰國，歷來摩擦不斷，因此在進入白雲觀的第一天，在他得知姜離的身份之後，就主動挑事，和姜離起了衝突。

  那時李玉也剛來白雲觀，彼時的他，衣著破爛，一臉窮酸，除了姜離，根本沒有人願意搭理他。

  唯一的朋友被欺負，他當然不能袖手旁觀，當即就和姜離聯手，對陳銘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混合雙打，因為入觀第一天就違反禁令，兩人被孫長老一起關在小黑屋三天，也正是那三天，讓他們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在白雲觀，兩人幾乎形影不離，陳銘也沒有什麼機會報仇。

  直到半年前，陳銘先他們一步晉入鍊氣期，情況徹底的發生了轉變，引氣和鍊氣一字之差，但卻是仙凡之別，從那以後，李玉和姜離只能躲著他走。

  即便如此，還是被他搶了幾次靈藥和任務，這半年來，李玉和姜離過的十分憋屈。

  融合了那些記憶的李玉，自然也承受了那種憋屈，看到陳銘，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如果實力不濟，自然是該低頭時就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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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他能受這委屈？

  他剛突破的鍊氣期……

  這一拳帶著呼呼的風聲，陳銘也被嚇了一跳，不過他到底是鍊氣一層，反應速度極快，幾乎在李玉揮拳的下一刻，也立刻揮拳迎了上去。

  「不自量力！」

  陳銘冷哼一聲，這一拳雖然回擊的略顯倉促，但兩人之間懸殊的實力差距，足以彌補一切，眾目睽睽之下，可是李玉先動手的，就算廢了他一條手臂，孫長老也不能怪罪自己。

  砰！

  兩拳相擊，發出一聲悶響，兩人實力相近，一個是全力出拳，一個倉促還擊，李玉只是身體微微一震，陳銘卻直接倒飛出去。

  砰！

  又是一聲悶響，陳銘重重的落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李玉，想不通他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力氣。

  李玉握了握拳，這一拳，讓他心裡積攢的憋屈消散了一些，但並未消散完全，幾乎是在陳銘落地的瞬間，他已經追至陳銘身前。

  陳銘立刻運轉法力，整個身體飄飛而起，站在數丈高處，居高臨下的看著李玉。

  鍊氣期和引氣期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可以御空飛行，一個只能依靠雙腳行走，只要他站在高處，便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但下一刻，只見李玉身影一晃，竟然也飛到了空中，陳銘雙目圓睜，震驚道：「你，你聚氣成功了……」

  能夠御空飛行，定然是進入了鍊氣期無疑。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心中一堵，無限悲憤道：「你真該死啊……」

  作為他最討厭的人，看李玉晉入鍊氣期，比他自己跌落到引氣期還難受，陳銘的心已經亂了，面對李玉的追擊，只能倉皇招架，在臉上身上挨了幾拳之後，只能扔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倉皇逃離。

  李玉沒有再追，他的法力快耗盡了，再追上去，很大可能會被反秀。

  從空中緩緩落地，李玉發現在場眾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兩名白雲觀男弟子目瞪口呆，臉上隱現羞愧，另一名年輕女子，則是臉色緋紅，俏臉飛霞，美目波光流轉……

  李玉低頭看了看，終於意識到，剛才他被情緒沖昏了頭腦，忘記了現在還掛著空擋。

  剛才他就是這樣在幾個人的頭頂飛來飛去的。

  好在他內心強大，臉不紅心不跳，瞪了一眼陳銘的兩位跟班，沒好氣道：「看什麼看，滾……」

  兩人轉頭撒腿就跑，年輕女子羞澀的瞄了一眼李玉，也轉身飛走了，李玉轉頭看著姜離，發現他的臉色也有些紅。

  他正要開口，忽覺得屁股一涼，剛才的動作幅度太大，腰間臨時製作的草裙不太結實，繩子斷開，掉在了地上。

  李玉俯身撿起草裙，重新系好，發現姜離緊緊閉著眼睛。

  他瞥了姜離一眼，淡淡道：「你小子搞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姜離冷哼一聲道：「我不想髒了我的眼睛。」

  等到李玉系好草裙，姜離才移開手，將身上的外袍脫下來，遞給李玉，自己則只穿著一件內襯。

  兩人回白雲觀的路上，姜離整理好心情，面色有些複雜，說道：「你，你聚氣成功了……」

  李玉點了點頭，說道：「剛剛成功的。」

  姜離的面色更加複雜，作為他最好的朋友，他為李玉感到高興，心頭又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惆悵。

  還有三個月，他們就來白雲觀整整兩年了，李玉已經聚氣成功，就算這次不會被選為崑崙派正式弟子，以後也還有機會，但是自己，就只能離開這裡，回去繼承皇位了……

  李玉似是沒有察覺到姜離的情緒，一邊繫著外袍的扣子，隨口道：「不是說，最近有魔道妖人出沒，你還離開道觀，不要命了……」

  姜離握著手中的靈芝，喃喃說道：「你的生辰快到了，我想多采些靈藥，萬一運氣好，遇到一顆年份足的，能換一顆聚氣丹就好了……」

  他嘆了口氣，說道：「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李玉前行的腳步一頓。

  上輩子做臥底的時候，身邊雖然兄弟不少，但大家都是表面笑哈哈，背地裡謀劃著名怎麼弄死對方，好取代對方的地位，拿下對方的資源，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對他……

  李玉沉默片刻，打開左手一直握著的乳白色玉瓶，說道：「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