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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反正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賞南把衣領拉上去,「不會死就行。」他擦乾手上的水,重新回到床上,努力睡覺。

    睡著以後,睡覺就不再是難題,起床成為第二大難題。

    天都還沒亮,像藏青色的毛玻璃罩在頭頂。

    翟青明衝到賞南的房間來,第一眼看見的是床上那高高鼓起來跟一墳包的被窩,他跑過去一把拽開被子,「蒙頭睡不好。」

    賞南完全沒醒,神情迷濛,頭髮亂糟糟的散在枕頭上,額前只剩下了幾縷,哪怕躺著,哪怕睡了一夜,他的臉都沒有絲毫的腫脹,甚至無端比白日多了一絲誘惑。

    男生纖細的手指從翟青明的手中奪過被子,「先去叫衛傑。」說完,賞南又用被子蓋住頭。

    翟青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又把被子拽開,「我是去叫了衛傑才來叫你的。」

    賞南這才慢悠悠睜開了眼睛,他看著天花板,「那我馬上起來。」

    「那行,快點啊,我讓人去做早餐了,吃完早餐我們就出發,不然怕是趕不回來。」翟青明離開賞南房間的時候,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好幾眼床上的人,直到看見賞南坐起來,他才放心地帶上門下樓去了。

    刷牙時,賞南扒開衣領看了看,那印記還在,並且褪去了粉,多了點藍。

    那就不用再疑惑了,就是因為蝴蝶才會出現這樣的疤痕,並且疤痕的紋路比昨天晚上看見的清晰了不少,沒那麼抽象了。

    穿T恤的話,會被看見,賞南穿了件短袖襯衫,把領子扣到最上面,就完全看不見疤痕的存在,也不會太熱。

    .

    「總算下樓了你,」翟青明和衛傑已經坐在餐桌邊上吃起了早餐,阿姨做的是麵條和煎餅,食物紮實得能吃飽六個大男人,「這個煎餅不錯,你嘗嘗,阿姨是我們本地的大廚,我媽特意給我哥請來的,我們也跟著沾沾光。」

    賞南在餐桌跟前坐下,看了眼周圍,「你哥沒下來?」

    「還早呢,他一般**點起床吧,現在才五點不到。」翟青明說。

    好早啊……難怪賞南覺得自己沒睡醒。

    但早餐的味道實在是好,在沒醒的狀態下,賞南還吃了兩個包著肉的大煎餅。

    快吃完時,外頭有車開進來,車燈打進來。

    翟青明先管家一步跑過去開門,外面的人抱著一隻很大標本盒,腦袋從盒子最上方露出來,昂著下巴,艱難說:「二少,這是大少買的蝴蝶標本,一完工我就給送過來了。」

    「我哥他還沒起床,你找個地兒放著吧,等會我讓人跟他說一聲。」翟青明讓開一條道,那個直徑超過一米的標本盒出現在賞南視線當中。

    是一隻和昨天那蝴蝶一模一樣的蝴蝶,標本盒直徑夠大,裡面也裝了不止一隻蝴蝶,而是三四隻大的,其餘都是不足拳頭大的,而其中體型最大的藍蝴蝶,比昨天見到的那一隻蝴蝶最少也超過一倍。

    標本栩栩如生,工藝精細,所以才能將蝴蝶的標本做得活靈活現,沒有絲毫損傷,甚至連蝴蝶本身夢幻如寶石的藍都保存得十分完好,沒有在烘乾烤制的過程中流失分毫。

    賞南的視線一直跟隨著那工作人員的步伐,直到標本被放在角落某處,被花瓶遮擋,他才收回視線。

    翟青明正好看見他一直在看那標本,「你也喜歡蝴蝶標本?」

    「也?」賞南疑惑道。

    「嗯,這蝴蝶標本是我哥訂的,」翟青明坐下後繼續往嘴裡塞早餐,「他從出車禍醒了以後就特別喜歡收集蝴蝶標本,所有的蝴蝶標本都放在他自己的書房裡面,我之前進去參觀過一次,大部分都是這種藍色蝴蝶,好像叫什麼什麼天堂什麼蝶,國內其他地界根本就沒有,就算是咱們芸城,也很少碰到,不知道我哥哪兒弄來的……」

    「可能是人工繁殖的吧,也有可能是塑料的。」翟青明展開了他的想像。

    賞南聽完後說:「我只是覺得挺好看的。」

    「我不是很喜歡蝴蝶,」衛傑在一旁說道,「我覺得蝴蝶長得特恐怖,那眼睛快比腦袋大了,滴溜溜轉,那觸角跟鋤頭一樣,還有那幾隻腳,鐮刀一樣抱著,如果放大一百倍,我能被嚇掉魂!」

    「那是你,我哥可喜歡了。」翟青明說。

    「我吃好了。」賞南放下筷子,想道,翟青漁可能是因為他自己是蝴蝶,所以才會喜歡蝴蝶標本吧。

    「我馬上也好了!」

    「準備出發!」

    -

    美雅山比起翟家所在的別墅區所在的山野可要高聳險峻多了,縷縷白霧盤繞在半山腰,山路陡峭綿延,但路上的遊客卻十分多。

    他們驅車到美雅山下時,看著恢弘寬闊的大門,水泥台階只有不到二十階,剩下的就全是山路。

    門口有售賣拐杖和防曬外套以及售賣各色快餐零食的小攤販,擁擠的遊客讓三人擠了快二十分鐘才進門。

    進門之後便好多了,因為美雅山山路分為五條,每條道路的陡峭程度都不同。

    看著不少年輕人選了最陡峭的那一條路,翟青明拉著兩個小夥伴選了個次的,「我們主要是看路上的風景,爬山是其次,沒必要虐待自己,這條路上的風景最好,還能看見對面的瀑布。」

    日光逐漸明亮起來,空氣的溫度也緩慢升高。

    衛傑背著登山包,一屁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這還不算陡?那什麼算陡?!」吃過的最大苦是學習的苦,但沒想到身體上受罪,也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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