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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冰天雪地里,許多人的頭髮和鬍子都被冰雪糊住了,可他們寸步不讓,高喊著平等與權利。
沓噠居住在聖危爾亞大教堂,在出事當天,他便慌裡慌張地去找了神父。
賞南靠在巨大的座椅中,他待在溫暖的室內,平和安寧,他聽著沓噠說話,表情是恭敬的,姿態是漫不經心的,令沓噠不禁暗自咬牙。
「主教,聖主說生命高於一切,聖子與國王平等,您如此踐踏生命,我要如何才能幫到您呢?」
沓噠覺得神父變得不一樣了,上次見到他,明顯還是略顯青澀的小男生,可才兩個月未見,對方就連他也輕視了起來。
「他們,只聽您的。」
賞南:」可是,我聽聖主的,我從不為有罪之人進行辯護。」
沓噠的眼神從隱忍到爆發,他咬牙切齒地離開,拿不配合的神父毫無辦法。
出了這樣的事,宗座只會責備他莽撞沒有大腦,而不會去斥責袖手旁觀的神父,相反,這樣正義凜然的神父,宗座才會欣賞不已。
但沓噠仍舊連夜向古物去了電話,告知了對方目前第一街區的情況,民眾不配合,國王乃至他的血脈就不可能被視為地獄派來摧毀博拉奇的魔鬼。
知曉過後,古物思考了一會兒,對問身邊的執祭,「阿拂公主,在神父那裡,是嗎?」
「是的,」對方點頭,沉默過後,他用略微諷刺的口吻說,「國王可真是狡詐,他明知您不願意將神父拉進漩渦,故意為之。」
「是啊,」古物枯瘦的手指放在嘴巴,痛苦地咳嗽了幾聲,「神父是純淨的,只有這樣的他,才會義無反顧地維護身在王位的人,不管是誰,他都會維護,因為他在乎的是整個博拉奇,而一旦有了私心,神父就不是神父了。」
「那,我們必須殺了公主才行。」
古物這一咳嗽,一直沒停下來,他伏在桌子上,執祭不停地為他叩著背,十分擔憂,「唱詩班的比賽因為冬天提前到來也叫了停,可您的身體怎麼辦啊,要不然,我去王宮裡找幾個孩子,您先應付應……」
「宗座,」站在門外的侍從突然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個高瘦的男子,「有個聲稱自己以前是唱詩班的同學的執祭前來拜訪您。」
咳嗽得痛苦極了的古物眼中立馬流露出垂涎與貪婪,他停下了咳嗽,緩緩地朝門口方向伸出手,嘴角幾乎上揚到了高聳的顴骨,「來,快來,好孩子。」
神父小堂。
懷閃主教招呼都沒打一聲便離開了。
風雪凜冽,賞南和阿拂兩個人面對面在餐廳用晚餐,阿拂沉穩了許多,看起來像是突然從十六歲跳躍到了二十六歲,她不發一言地往嘴裡餵著食物。
賞南也是。
[14:黑化值清零。]
賞南手中的叉子沒拿穩,掉在了桌子上。
阿拂被嚇到了了,「神父,您怎麼了?」
「沒怎麼,您功課怎麼樣了?」賞南重新換了把乾淨的,心不在焉地和阿拂說著話。
[14:蒼兔死了。]
古物胸口汨汨地往外冒著鮮血,他的血和所有人都一樣,是鮮紅色,衝進來的侍從和執祭執事們迅速將偷襲者按在地上,他們立馬叫來了古物的私人醫生,他們都能看見古物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
兔免被高高舉起來,他沒有任何掙扎,平靜的的眼神注視著不停往下落著雪花的夜空,從憂鬱的夜空中,他看見了萬米。
「兔兔啊,我腿長,當然要穿裙子啦。」
「你嘴裡說不好看,幹嘛還一直往我腿上看,偉大的聖主啊,請您一定要懲罰蒼兔這個可恨的色鬼!」
他受到懲罰了,他今生失去了萬米,來世也不會再有。
兔免身後的幾雙手一齊發力,兔免便像一隻玩偶一樣被丟出了天台。
當有需要的時候,死神就會趕來。
蒼兔坐在牆角,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懷閃,懷閃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何必?」
「閃閃,你忘了你為什麼會成為死神嗎?如果失去神父的話,你只會變成比現在可怕百倍的東西吧。」
「我只是不想活了,閃閃,以前你不懂,現在你難道還不懂?」蒼兔看著刀鋒上閃出自己蒼白得風一吹就會散開的臉,「『為了死去的人,所以選擇更好地活著』或許有人能做到,但我做不到,我已經殺掉了古物和老師們,我也是罪人,閃閃,送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懷閃的鐮刀拎在手裡,黑色的髮絲在他身後朝同一個方向揚起,「你下不下地獄,我說了算。」
很晚很晚,賞南才等到了懷閃,懷閃出現在院子裡,賞南出去看的時候,他將代表兔免的雪人完成了。
他的眼珠漆黑,眼眶通紅,「神父,我的最後一個朋友也死掉了。」
神父在屋子裡沒穿鞋,出來時也沒來得及穿上鞋,他赤著腳踩在積雪上,跑過去抱住可憐的主教,什麼話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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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物去世的消息第二日傳來,他的情婦與孩子們說要為他風風光光送行,可到了下午,國王與王后去世的消息又傳了出來,跟著公布的,還有國王與王后的死因——兩人常年被古物餵食毒藥,身體早已不堪一擊,不止如此,古物還戕害了他們的王子們,只有公主倖存。
頓時,與古物所有有牽連的人,包含古物本人在內,人人喊打,別說風光的葬禮了,由於古物玷污了聖主的名聲,違背了聖主的意志,犯下了滔天罪行,他們甚至要將古物的屍體吊在城門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