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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如果我是下一任教皇的人選,我為什麼要支持公主殿下,教會權利敗在君權底下,對我有什麼好處?」
「您就不怕,公主殿下成為我的政治傀儡?」
阮雨低下頭,「這些都是我思考過的,但這是國王的決定,不是我的,他說,聖主的孩子不會是壞孩子。」
賞南喝了口水,對阮雨抿唇一笑,他將手中的水杯送到阮雨面前,阮雨有些不解,賞南只好放下手,輕輕碰了碰阮雨手邊的玻璃杯,清脆地一聲響,神父笑著說道:「女相,合作愉快。」
信仰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他們不為某個人,不為某種人,在信仰的支持下,他們希望一切都往積極的方向前進。
譬如阮雨,她深愛博拉奇,就無法對博拉奇的害蟲坐視不理,哪怕一把年紀,她依舊滿懷信仰,為博拉奇教導著他們的下一任君王。
「我去看看阿拂......」
「你吃飯,我去。」懷閃按住賞南的手背,「我已經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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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拂站在外面院子裡抹眼淚,老師好兇,神父也不喜歡她。
她站在雪地里,隔壁教堂的燈光華麗璀璨,身後是熱鬧的神父小堂,卻覺得自己特別孤獨,沒有人喜歡她。
「您想做國王嗎?」
懷閃主教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阿拂的眼淚瞬間就止住了,她轉身錯愕地看著懷閃,令她感到錯愕的不是來的人是懷閃主教,而是對方口中所說出的話。
「您說什麼?」
懷閃沒什麼耐心,但他心情好,就另當別論,所以他給阿拂重複了一遍。
「不……不,主教,「阿拂緊張地抓住了衣擺,還求助地去看自己的侍女,她茫然無措地在原地走了幾步,她回到懷閃主教,質問道:「父王沒有和我這樣說過,您這是背叛,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
「您以為您為什麼會在這麼惡劣的天氣之下被送出王宮?」懷閃語氣淡淡的,「您的哥哥們都是殘疾,博拉奇人民不會接受一個殘疾做他們的國王,您的父王母后身陷囹圄,你身邊跟了多少老師,您知道嗎?」
阿拂雖然年紀小,但卻並不笨,懷閃主教從沒和她說過這麼多話,他不是這麼無聊的人。沒人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懷閃主教問自己想不想,事實卻是,她沒有拒絕的資格。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阿拂被送出王宮,國王的打算,只有天真的她還渾然不知。
她環視四周,周圍駐守著一圈一圈的士兵,這些都是生面孔,不是常跟在她身邊的……是父王挑選的?
她還想到自己這次出行完全超出公主出行規格的禮儀,想到隨行的還有許多士兵和備受父王讚賞的大臣們的後代,還有她更換的課程和明明應該為博拉奇服務的這些老師們,想到母后站在王宮大殿裡流下的淚水,她當時以為母后是捨不得她,所以她拼命向母后揮手。
「難怪老師對我說那樣難聽的話,我……主教,那我的父王母后,他們…..」阿拂紅著眼睛,她受到了驚嚇。
「活下來的機率不大,王宮裡的人已經被古物清洗過好幾遍,但只要國王殺掉教皇,神父就可以自然被推上位。」
阿拂的臉比周遭的積雪還要白,「主教,我不要當女王,我要我的父王我的母后。」
「那您去向博拉奇的人民說,說您想要把他們交到魔鬼手中。」懷閃完全不為所動,他是死神,見過最多的就是哭泣和眼淚。
阿拂久久地沒有說話,她眼淚大顆大顆落在腳下的雪地上,被眼淚砸到的積雪都融化了,留下一個個黑色小洞口,她愛她的家人,可她也不能放任博拉奇墮入地獄,她受到人民的愛戴和供奉,就應該為他們付出與犧牲。
但是,
「沒有什麼辦法,救下他們嗎?」
「可是殺掉教皇,為什麼一定要將我送走?我可以和大家共進退,我不怕。」阿拂的心情大起大落後就再也沒起來過,她以為自己出來是玩兒的,結果還要上課,而在之後得到的消息的對比下,上課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大概是國王不想冒險吧,如果教皇知道國王留下的遺言是讓您成為女王,您也會被殺掉,王宮外面才是最安全的。」
「外面太冷了,請您進去吧。」
阿拂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了,她從朦朧的落地窗看見了擔憂地看著自己的阮雨,委屈和害怕瞬間湧上心頭,她一把推開懷閃,跑進屋子裡抱住阮雨。
懷閃面無表情地拍了拍被阿拂碰過的地方。
國王這不過是贖罪罷了,畢竟在他之前,教會統治還沒有像現在這麼極端。
如果他真的無辜,死神不介意出手相助,可惜他不是。
他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那個晚上,他們比阿拂哭得還要悽厲,但沒什麼用,他們完全無助,沒有主教和神父拯救他們,更沒有無數士兵願意為他們獻出生命。
他們輪為案板上的魚。
身後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蒼兔站到了他面前,他戴著厚厚的圍巾,半張瘦削的臉被裹掉了一半,渾身的疤痕都被擋在衣料下,他咳嗽了幾聲,說道:「主教,我想休息兩天,最近太累。」
懷閃垂下眼,擋住紅色的瞳孔,「你想休息就休息,沒必要和我說。」
「閃閃,再見。」蒼兔動了動嘴唇,最後只做了最簡單的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