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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她的頭髮明顯是特意打理過,頭戴三角形半鏤空的公主王冠,精美的鉑金雕刻上內鑲祖母綠寶石,身穿白狐大衣,俏皮可愛之中卻又不失端莊。

    神父還沒起床,出去接待的人是馬利維和阿仁,馬利維也是剛起床沒多久,他連外袍都沒顧得上穿,匆匆出門接待行禮,「公主,問您安。」

    阿拂的目光一直在馬利維身後梭巡,她抿唇一笑,「聽說連環殺人案破了,父王讓我下來看看大家,來得比較突然,沒有給神父來信,真是不好意思。」

    「您先進來坐,外面太冷了,我馬上讓人去給您安排住處。」馬利維說道。

    「神父呢?聽說神父受到了很大驚嚇,我想見見他。」阿拂的臉不知道是凍紅的還是因為期待見到神父而激動紅的。

    「神父還在休息,神父的休息時間我們向來都不會去打擾,不過如果是您的話,我可以……」

    馬利維被人從後面拽著領子拖走,懷閃面無表情地替代了他的位置,主教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他彎腰向阿拂行了禮之後,才露出笑容,「神父在休息,公主就等等吧。」

    阿拂有些害怕懷閃主教,他在教內的名聲不好,父王和教皇都說懷閃主教是被魔鬼赦免過的人,他身上沾有魔鬼的氣息,他和普通的神職人員不一樣。

    「主教,阿拂向您問好。」阿拂微微屈膝。

    在會客廳等待神父睡醒的過程中,阿拂坐如針氈,旁邊的火爐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是寂靜室內唯一能讓人放鬆神經的東西。

    阿拂的對面坐著懷閃,懷閃面前放著厚厚一摞書,她的老師們散坐在周圍。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那些淑女課程都慢慢退出了她的課表安排,替代它們的則是歷史政治之類的課程,她學起來非常吃力,也非常不喜歡,她以前的世界是彩色的,現在的世界全都是整篇整篇的文字,是黑白灰。

    她的老師們也不再風趣幽默,嚴肅冷漠,一到神父小堂,就和懷閃主教探討起來,時不時還會向她提出問題——阿拂公主已經將手中的白手套擰得變形。

    「我以為我是來度假,宗座說,女孩子不……不用學這些,漂亮就好。」阿拂鼓足勇氣,她可是公主。

    根本就沒人搭理她,只有她的歷史老師給了她一個眼神,就繼續扭頭和懷閃主教談論之前的話題。

    阿拂已經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了。

    懷閃和旁邊的女士說完話,傾身向前,伏在桌面上,沖阿拂挑了挑眉,「公主,漂亮是最脆弱危險的東西,它就像毒蘋果和毒蘑菇,鮮艷得連本人都會受到蠱惑。」

    「主教,我不明白。」

    「漂亮就好,只是哄騙女孩子退出資源競爭並且主動拱手讓出資源的一種美麗謊言。」

    阿拂慢慢低下頭,「可我是博拉奇的公主,我不需要和誰去競爭資源。」

    老師們緊張地看著懷閃主教,但主教沒有滿足他們的期待,而是無所謂道:「好吧,您最厲害了。」

    懷閃主教明顯是諷刺阿拂,阿拂臉色不太好看,可仔細思考,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被諷刺的,懷閃主教未免也太無禮了些,等回到王宮,她要讓父王給他一定的懲罰。

    馬利維端著各種餅乾進來,阿拂立刻期待地看著他,問道:「神父醒了嗎?」

    「沒有。」馬利維說。

    「執事,您去叫叫神父吧,我馬上就要去上課了。」

    懷閃翻著手中的幾本書,「上課重要,公主先去上課吧。」

    幾個老師立刻就站了起來,給阿拂形成了十足的壓迫感。

    阿拂走得不情不願的,走到門口的時候,懷閃在她身後說「晚上可以來用晚餐」,她又瞬間開心了起來,瞬間連討厭的歷史課都變得不那麼討厭了。

    人一下子走了大半,會客廳里頓時空下來,馬利維抱著托盤,伸手從桌子上抓了幾塊剛烤好的餅乾餵進嘴裡,「主教,您好歹等公主吃點東西再走。」

    「等到她迫不及待去把神父叫醒再走?」懷閃坐在椅子上,把一整盤餅乾都拖到了自己面前,「讓阿仁去準備食材,晚餐我來做。」

    馬利維差點被餅乾屑嗆到,「啊,主教您要親自為公主下廚嗎?」

    「執事想得真多,我只是嫌棄阿仁執祭的廚藝而已。」懷閃站起來,把最後兩塊餅乾餵進嘴裡咽下去,「執事晚上想吃什麼,我可以順帶做一份您的。」

    馬利維受寵若驚,「啊,這……這可真是太好了,主教您真是個好人。」說話的同時,馬利維心裡還浮現出了隱隱的愧疚,為他曾經在心裡無數次痛罵懷閃主教而感到愧疚。

    「執祭,您只是沾了神父的光而已。」

    「?」

    .

    賞南睡到了晚上,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就爬起來喝光了床頭柜上的一滿杯水,不知道是誰倒的水,但還是熱的。

    外面又開始下起雪起來,雪花落在厚厚的積雪上,窸窸窣窣,像連綿不絕的雨。

    站在樓梯上,正面客廳,客廳的沙發上不僅半躺著在睡覺的懷閃,還有和馬利維在一起下棋的兔免,還有阿拂公主,阿拂端坐在沙發上看書,估計是不太喜歡那本書,她一邊看一邊打著盹。

    旁邊的女教師頭髮花白,挽在腦後,她叫阮雨,前一個職務是博拉奇的相師之一,也是三位相師中唯一的女性,阿拂每睡著一次,手背就會挨一次不情不重的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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