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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14:你不提,我也沒辦法把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聯繫到一起,你一提,兩人的關係都不需要搜集就出現在了我的資料庫里。]

    [14:石小芮是石森父母撿來的,兄妹倆一起長大,感情很好,石小芮去世後,他父母因為承受不住噩耗而接連去世,石森的狀態倒還不錯,埋頭學了理髮的手藝,他手藝好,服務的都是上流階層的人,所以拿到的薪水也非常可觀。]

    沒想到,石森的妹妹居然也是和懷閃一樣的受害人,賞南心中悵然,「真造孽。」

    [14:誰說不是呢。]

    [14:誒呀,懷閃又跑出去收割了。]

    賞南低著頭,身形一頓,「你怎麼知道?隔這麼遠,你還能知道?」

    [14:你手上的印記,讓你和懷閃從身體到靈魂都綁定在了一起,他可以準確獲取到你的位置和你的心情身體狀態,反過來,你並不知道他的,可有了我,你當然也可以知道他的動態。]

    [14:懷閃不知道我的存在,他給你這個印記,應該就是想時刻知道你在哪兒,確定你是安全的。]

    []14:不得不說,這個方式,很野性。]

    「收割的,又是連環殺人案的遇害者嗎?」賞南早在最開始,在第一街區中心廣場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死神的職能——將逗留在這個世界的靈魂收割乾淨,送他們去往天堂,或者地獄,或者下一個人間,也有可能是豬圈看門狗之類的,後面去往的地方並不是由死神做選擇。

    賞南想,如果是懷閃做選擇,那他肯定會把所有靈魂都踹去當畜生。

    [14:不是單個,是發生在一場鄉村公路上的連環車禍。]

    懷閃不會幫助任何人,是任何。

    他從筆直的公路盡頭而來,今晚沒有風,他走得也很慢,衣擺和他的人一樣,懶洋洋的,他手中的鐮刀拖在地上,劃開路面的聲音夾雜在車輛時不時發出地小型爆炸聲之中,還有哭聲,求救聲。

    懷閃在一棵樹上坐下,低頭看著腳底下的車禍現場,四輛車撞在一起,還有一輛車已經翻進了旁邊的水溝,車輪早就停止了滾動,死傷最嚴重的是處於中間位置的一輛小型客車,載著十來個人,現在已經無法辨認出他們準確地位置了,其中一個貼著窗戶血淋淋的腦袋,一塊巨大的玻璃從他太陽穴穿過。

    並不是所有人都死了,有幾個還沒咽氣,所以懷閃決定再等等,反正他無事可做。

    他在飄蕩著濃濃青煙的上空哼著歌,這是別允那時候最喜歡唱的。

    「聖主是最偉大的神靈,我們是最忠誠的聖子,

    聖主是最寬宏的神靈,我們是最善良的聖子,

    …

    他帶著涼意,慢悠悠的歌聲宛如在催命,站在地上的一個小孩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嗓子都哭啞了,茫然無措地喊著爸爸媽媽。

    很快,他的父母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一群人都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他們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在看清了周圍人模糊發白的面容後,他們瞬間憶起聖主經中所寫的:人的肉身失去活力後,那並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有靈魂消亡,才是真正的死亡。聖主會親自來接他的聖子們回家。

    他們臉上寫滿了恐懼、無措、慌亂,相熟的人抱在一起,獨自行動的陌生人只能站在原地。

    懷閃從他們背後而來,他猩紅的眸子寫滿了亢奮:1個,2個,3個……

    大!豐!收!

    聖主接他聖子回家的方式十分粗暴,他甚至沒給靈魂們反應的機會,就直接將他們收割得乾乾淨淨。

    看著被清空的馬路,懷閃紅色的瞳孔像是燃燒的兩簇火焰,他拎著鐮刀站在原地,享受著這一刻的歡愉。

    「救命……」一聲微弱的呼喊在懷閃身後響起,懷閃手指猛地攥緊刀柄,緩緩轉身,待看清了那是個還活著的人的時候,懷閃雙眼中的興奮頃刻消失。

    「額……祈禱聖主保佑你吧。「

    懷閃將鐮刀扛在了肩膀上,走在公路的正中間,朝他駛來的救護車片刻不停,直接從他身體中穿過,而後穩穩停在了那幾輛被撞得稀巴爛的車前。上面急急忙忙地跑下來了醫生和護士,大聲喊著倖存者。

    ?

    懷閃有些疑惑地回頭看這那輛救護車,來這麼快?要不是他就在這裡,還真以為聖主去把救護車拖來了呢。

    不過活人的事情和他無關,懷閃收回視線,哼著在教會學校和朋友們經常唱的歌,慢悠悠離開了。

    死神瘦削的身影,在越發深濃的夜色中,一點都看不出大豐收後的喜悅,反而,格外孤獨。

    -

    阿仁剛做好飯,他不僅烤了甜麵包,還烤了玉米和魚肉粥,更做了烤羊肉和一大盆可以生吃的蔬菜。

    他剛放下烤玉米,就聽見了敲門聲,來不及擦手,他就在圍裙上草草擦拭了幾下,趕去開門,一打開門,他便被懷閃主教燦爛的笑容晃了下眼睛。

    「主教,問您晚安,您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懷閃抱著兩瓶酒,語氣聽起來很和善,「我剛剛才工作完,真的好餓,直接從辦公室過來了,應該能趕上神父用晚餐的時間吧?」

    「趕是能趕上,」阿仁表情糾結,「但您上次說我做飯很難吃,所以……」

    「是嗎?我說過這種話,哦,我真是該死,」懷閃聳聳肩,「執祭,我已經深深地譴責我自己,請問可以放我進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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