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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格尼大主教來了!神父來了!」有人指著一個方向驚呼。
博拉奇無人不信奉聖主教,每一個百姓都是一名聖子,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瞻仰著受聖主厚愛的大主教與神父。
人群的頭顱整齊地垂下,他們雙手交叉與胸前,一高一低,背脊微微彎曲,待大主教和神父走過後,他們才抬起頭,年輕的神父戴上了帽子,只有白色的發梢和令人艷羨的黃金耳吊短暫地閃過。
賞南在執祭們備好的椅子上坐下,身後傳來鬧哄哄的動靜。
是拉夫被押來了,他估計是喝過酒,眼皮很腫,眼睛發紅,只剩了一條縫,他暈暈乎乎地被綁上了行刑架,手足都被捆住,拉夫這才清醒過來,他瘋狂掙扎,大喊聖主饒恕,鐵鏈和鐵架被他肥碩的身體撞擊得嘩啦作響。
圍觀群眾之中有認識拉夫的,他們說:
「拉夫,聖主需要聖子去為他服務,死亡是對聖子最高等級的讚譽,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他們的呼聲震天,卻讓拉夫臉上的神情變得愈發驚懼。
無人在乎拉夫向聖主的告求。
「神父!神父!」拉夫將希望寄託於那位年輕的神父,「貧窮罪大惡極,我脫離了貧窮,聖主應該嘉獎我才是,因為他的聖子是如此聰慧……」
賞南靠在椅子上,有些冷,他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說話,肩膀被人從身後按住,懷閃那暗紅色的頭髮茬在照明燈燈光下異常顯眼,「神父,您又心軟了?」長袍兜帽寬闊,帽檐遮住了懷閃的眉眼,但賞南正好居於下方,可能看得清楚對方揶揄的目光。
「我沒有。」賞南將懷閃的手從自己肩上推下去。
「哐」懷閃將手中的道具往桌子上一放,「那就由神父行刑,如何?」那是一把短刀,頗具重量。
格尼似乎比較贊成,「拉夫所犯罪行,只有活剝才能得到聖主的寬恕。」她說得波瀾不驚,拉夫的臉慘白一片,但由於他平時酗酒,臉部浮腫,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被泡發了的饅頭。
這個世界所有的神職人員都對所有刑罰如數家珍,並且熟練行刑,但賞南是個新手,甚至在這之前,他的手也從未沾上過鮮血。
賞南慢慢伸手握住了刀柄,剛準備將刀抽出來,懷閃笑了聲,從他手中奪走了刀,丟給了格尼,「大主教,還是您來吧,神父年紀還小,聖主故事怕都還沒讀完呢。」
格尼皺眉,「不許對神父無禮。」
懷閃趴在賞南的椅背上,手指勾住了賞南的耳吊,模仿格尼的語氣,「不許對神父無禮。」
馬利維站在行刑架前,將拉夫的罪行公之於眾。
「博拉奇聖危爾亞第一街區市民,拉夫,缺席周聖告十六次,月聖告五次,年聖告兩次。」
「酗酒無度。」
「將摯愛妻子與他人進行買賣交易。」
每個人的臉都被雪白的燈光描繪成雪白色,漆黑的天穹壓在每個人的頭頂,馬利維擲地有聲:「我們已無法訓誡拉夫先生,我們無法將他從地獄引領到人間,拉夫先生已然墮落,無可救藥,唯有死亡,才能將他送往天堂,送往聖主身邊,獲得聖主親自對他的培育。」
格尼站起來,她手中的刀泛著寒光,刀鋒偶爾折射出格尼漠然的臉,拉夫看格尼的眼神猶如看著魔鬼,大主教的面孔不再神聖,整日掛在嘴邊的聖主無法庇佑任何人,拉夫企圖掙脫鐵鏈,而格尼已經舉起了刀,刀身的三分之一沒入了拉夫的身體。
但格尼眼睛都沒眨一下,她眼中是那名一身鞭痕名叫麗莉的聖子,是她臉上的眼淚,顫抖的身體,格尼的力道更重,慢慢往下、往下……
拉夫渾身都在顫抖,眼珠幾乎快要迸裂,
許多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嚮往——死亡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第一街區的區長也在,警察司的司長也在,他們低下頭,在為這名罪孽深重的聖子做聖告。
賞南咬緊牙關,慢慢閉上了眼睛,可惜不到兩秒鐘,他的腮就被捏住,他被迫睜開了眼睛,懷閃的臉貼著他的臉,「神父,害怕了?」
「主教,我並非害怕,我只是不太習慣。」賞南淡淡道。
「沒事,多看看就習慣了。」懷閃說。
「……」
拉夫的皮很快被完整地剝落,格尼的手法無可挑剔,格尼的靴子踩在那條紅色河流中,拉夫一身肥肉,黃白相間,有人在人群中小聲說「這樣的豬肉放在屠宰場是一定沒有人會買的」,說話的人應該是個屠夫。
略有些松垮的皮被釘在了行刑架上,新鮮的,油膩的,可能還是有著溫度的,看著像是一個赤裸的人被掛在那裡——它會被在中央廣場展示三天,警醒著每一位聖子。
格尼接過手帕,擦拭著側臉上的血跡,垂眼看著小神父,「馬利維執事和您說了我很多壞話吧?」
馬利維和一群聖子正在沖洗刑場。
賞南看著格尼,不明所以。
「神父,我總是熱愛殺一些男人,偏愛聖主可憐的弱小的女性聖子,請原諒我的直接。」格尼丟下手帕,「我會代您向父親問好,也會告訴父親您將第一街區管理得很好,下次再遇見類似事件,您可以直接給我辦公室打電話,我很樂意效勞。」
[14:是的,她只殺男人。]
[14:這可能與她的成長環境有關,她小時候跟著她母親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