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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賞南一進門就看見了傅蕪生,沒別的原因,對方的外形條件實在是太優越和耀眼了,他坐在實木椅子上,眉目分明如風月,傅蕪生的確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

    「賞南老師挑自己喜歡的位置,坐哪兒都行。」小劉熱情到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賞南挑了傅蕪生下方的位置。

    周立拖了把椅子,坐在賞南和傅蕪生的中間,「我幫你看牌。」

    他其實也不怎麼會,但肯定是比賞南會的。

    賞南也不怎麼會打麻將,他對這些一向不怎麼感興趣,主要是因為傅蕪生在這裡,他想和傅蕪生拉近點距離。

    碼放整齊的麻將從桌子下方推上來,賞南有點手生,和周立一塊研究著怎麼打,都很吵,許圓旁邊坐著小劉,兩人商量好了,輸贏全都對半分,阿張和另外一個場務橙子一組,只有傅蕪生那一方是他一人,也只有他那邊安安靜靜,只手中麻將偶爾會磕響桌面。

    戰況也果然如小劉和阿張所料,賞南一直在輸,哪怕有師爺周立,也還是一直在輸,一把都沒贏過。

    大多數時候都是傅蕪生在贏,許圓和阿張偶爾贏幾把,賞南和周立兩人的臉都輸黑了。

    小劉和許圓已經換了位置,現在是小劉坐在牌桌上,許圓在旁邊看,小劉摸著牌,開口說道:「之前那個偷拍傅老師的人,也是打牌,輸了好多錢,又借了好多錢,他估計是著急了,所以想到了這一出,張導肯定不會高抬貴手的。」

    阿張點點頭,「不過挺奇怪的,他為什麼會突然在走廊發癲啊,怪嚇人的。」

    「可能是良心發現,也有可能是破罐子破摔,誰知道呢。」

    「話說…..我這兩天晚上睡覺總做夢,夢到的還都是真事兒。」

    賞南捏著麻將的手指微微頓了頓,周立催促他,「你倒是出牌啊。」

    阿張不以為意,「夢就夢唄,誰還沒做過夢啊。」

    小劉撇撇嘴,「這要是夢見點好的也就算了,我做夢夢見的全是我前男友給我戴綠帽子那事兒,三飛啊!被我在床上抓了包。」

    賞南錯愕地抬起頭,「三飛?」

    小劉滿臉都是憤怒和懊惱,「是啊,我當時都快瘋了,我還把他當真愛呢,結果他的腿都劈開花了。」

    「你好可憐。」賞南同情得真情實感。

    賞南大概知道為什么小劉會做夢,肯定是和傅蕪生接觸太頻繁了,其實這也沒什麼事兒,許圓不就沒事兒,不過賞南想,許圓沒事兒可能是因為她沒什麼在乎和介懷的事情,而這兩樣東西,大多數人都有。

    在這個世界中,賞南最在乎的就是傅蕪生,所以他會夢到傅蕪生。他最介懷的是年少不懂事,間接害了最愛他的奶奶,所以他總能夢到和父親吵架,接著又是躺在床上的老人。

    幸好他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知曉傅蕪生的身份,否則長時間這麼下去,別的不說,精神會變得恍惚是肯定的。

    小劉接受了賞南的同情,也感謝賞南的同情,他說:「賞南老師,您還是先把同情分給自己一點吧,您都輸多少了。」

    輸很多啦。

    周立的臉都輸垮了。

    深思熟慮過後,賞南打出一張九條,許圓眼神一動,「胡了。」

    賞南:「……」

    「許圓,來我這裡。」傅蕪生推倒了牌,站起來往茶水間走去。

    「您要休息了嗎?」許圓雖然疑惑,但也還是站起來坐到了傅蕪生的位置,同時和小劉說道,「我們解綁。」

    傅蕪生過了會兒才走出來,他從牆邊拎了把椅子,直接便拎著椅子走到了賞南旁邊的另一個位置,「有點累,休息會兒,你們打吧。」

    重新換了一組麻將上來,這對賞南來說又是一次新的機會,他伸手去摸牌,挨著將一溜麻將排好之後,他捏住三條想丟出去,手指剛碰上去,一隻手就從旁邊伸了過來,捏住他的手腕,「打麼雞出去。」傅蕪生的語氣淡淡的,像是在給誰上課似的。

    賞南聽他的,打了麼雞出去,之後的每張牌打出去之前,賞南都要看一眼傅蕪生,傅蕪生點頭了他再打,傅蕪生不點頭他就一張張牌試個遍。

    周立在旁邊顯得一點用處都沒有了,把薯片嚼得咔嚓咔嚓響。

    於是,賞南贏了今天晚上的第一把,雖然贏的不多,但也算是贏了。

    賞南很大方,贏來的錢,一半給了周立,一半給了傅蕪生,他則興沖沖地打算繼續贏。

    「休息吧,明天還要工作。」傅蕪生站起來。

    他一發話,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再賴著繼續打下去,阿張跟著也站了起來,「明晚繼續,這桌子我們就不動它了。」

    賞南就贏了一把,傅蕪生便喊了停,他想,對方可能是看自己太慘了,還是讓他體驗了一把贏的感覺,但也僅限於體驗而已。

    不過賞南覺得,當傅蕪生的徒弟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因為傅蕪生明顯是個挺護短的人,如果傅蕪生是他師父的話,等到黑化值清零,他願意給傅蕪生養老送終。

    周立伸著懶腰,狂打哈欠,「還真有點困。」

    窗外懸著月色,回房間以後,賞南飛快把自己洗乾淨摔倒床上,卷著被子滾了兩圈,睡意立刻便襲來了。

    不太想睡,因為他知道做夢的概率太大,他既不忍心去看傅蕪生的平生,也無法接受自己間接導致了老人的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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