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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在這個噩夢裡,他被江鯽大卸八塊,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因為這是在夢裡,他似乎成為了一個旁觀者,旁觀自己的身體被拆解,血流成河的場面,還是從自己身體裡流出來的血,但江臨一點都沒感覺到痛。
但他仍然被嚇醒了,後背全部都被汗水打濕,連床單都有了濕意,所以他只能從床上坐起來。
江臨環視著房間,安慰自己,只是一個夢而已。
會做噩夢也是正常的,這段時間,他的精神實在是太緊繃了,他需要放鬆心情。
江臨深呼吸著,卻還是沒忍住,給李蘭打了個電話過去,響了很久,那邊才接,李蘭的語氣溫和,只是一聽就知道是被吵醒了,「阿臨,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媽,我做噩夢了,我夢到了江鯽。」江臨用手背在額頭上擦了下,全是汗。空調的溫度並沒有調得很高。
江鯽的臉出現在主臥床頭的牆壁上。
「只是噩夢,沒關係的,江鯽已經死了三年了,不是嗎?」李蘭安慰著自己的兒子,停頓了會兒,繼續安慰道,「你只需要在家裡呆上幾個月,一切就都會恢復正常的。」
「既然晚上他們要睡次臥,你可以趁他們白天去學校的時候,進去次臥待著,十幾個小時,差不多也是夠了的。」李蘭心裡其實還有些感慨,雖然當初儘可能的將江鯽的優處全部貼補給了江臨,可江臨的表現仍舊算不上最佳,完全達不到當初江鯽那樣的水平。
通完話,江臨放下手機,他剛躺下,腦袋好像撞上了什麼東西,冰冰涼涼的,可當他坐起來把枕頭拎著抖了抖,卻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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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江臨白天在家,晚上會出門參加同學聚會。江臨在高中同學裡邊非常受歡迎,首都大學,聰明非凡,前途無量。
他的臉色也越來越差,這只是賞南和童喜觀察所得,童喜不知內情,他問賞南,江臨有沒有躲在房間抽大煙的可能。
賞南想,晚上被江鯽折磨,白天又要到次臥蹭江鯽的氣運,能不憔悴嗎?
一周後,他們在學校見到了江臨。
江臨當年是保送進首都大學的,後來在大學也榮譽不斷,十六中引以為傲,這次他回母校,好幾個當時教他的老師都去接他,並且還一起在食堂吃了午餐。
賞南則和童喜還有倪婷,三人一塊兒在學生吃飯的桌子上用餐。
倪婷捏著叉子,「聽說這個江臨很厲害呢,他後來還幫助班主任輔導了幾個同學,這幾個同學後來都上了比預料之中要好很多的大學,他這次回來,好幾個老師還想讓他去輔導輔導自己班上的學生呢。」
童喜剝著橙子,剝完了之後給賞南和倪婷一人一半,「他是我們房東的兒子,和我一起住。」
倪婷驚訝,「啊?這麼巧?那你們平時可以請教了嘛,真幸運。」
「拉倒吧,」童喜繼續吃飯,「他白天都不怎麼在家,晚上睡覺還特別早,而且賞南不怎麼喜歡他,那我也就不怎麼喜歡他了。」
「為什麼啊?」倪婷好奇道。
賞南把盤子裡的排骨挑給童喜,「直覺,我的直覺一直很準。」
「那童喜你呢?賞南不喜歡誰你就不喜歡誰嗎?」倪婷的表情像是在問童喜「你是小學生嗎?」。
「這很正常的啊,如果你閨蜜不喜歡誰,你也很容易看那人哪兒哪兒都不順眼……」童喜放棄了,「好吧我承認我很幼稚。」其實是因為江鯽,人都有直覺,賞南有,童喜也有,直覺告訴他,江鯽不是壞人,可江臨為什麼會和江鯽長得一模一樣,連一些微表情都撞到了一起,但童喜卻能輕易分清兩個人,江鯽從來不會不問自取,而江臨自從回來那天開始,就一直在拿冰箱裡的東西吃,還有他們的生活用品,雖說事後也有轉錢,可童喜就是覺得渾身都不得勁兒。
「好吧,不過他成績確實很好,感覺老師們會讓他給我們上一堂課呢。」倪婷料想道。
童喜下意識就說:「不是吧,那還不如讓賞南給我們上。」
賞南一直在專心吃著飯,他知道所有內情,而江臨這不會那不會,以及在家裡偶爾露出不耐煩和暴躁的神情,還有一些絕對不屬於江鯽的小缺陷,比如總是不問自取。
他知道,江臨的好日子快到頭了,江鯽是惡靈,這個屋子裡一切好的壞的都屬於他,再沒有人能搶走,而江臨既然回來,就不一定能離開得了,就算離開,也只能是江臨本人乾乾淨淨地離開。
還好,江鯽這段時間一直都挺開心的,也一直很聽話的沒有再和他產生近距離接觸。
如倪婷所料,主任真打算讓江臨給他們傳授一些複習經驗和考試經驗,也願意回答學弟學妹一些關於選擇專業之類的問題。
就在學校的大禮堂,只不過去不去全憑自願。
倪婷想去,童喜不想去,賞南不去。
江鯽:「我想去。」
賞南:「……」自尊心呢?
江鯽:「看著堂哥,就像看著我自己。」
賞南是因為江鯽想去才去的,童喜見賞南和倪婷都去,他也只好跟著。
江臨的答疑會在下周,中間還有一周,江臨要準備稿子,所以連續三天,賞南晚上下晚自習回家時,都看見江臨在家——他平時回家比十點才下晚自習的賞南和童喜都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