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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蘇老師好。」賞南彎腰問好,襯衫的領結沒卡好,掉下來了,他連忙撿起來又別上,不好意思地對蘇意笑了笑。
蘇意也站起來,「你好。」
蘇意的目光一路跟隨著賞南,直到對方在椅子上坐下。
對方大概是一路跑過來的,碎劉海都跑亂了。陸家想必對小輩有著十分嚴苛的教育和管束,所以哪怕是在家裡上課,少年都沒有衣衫不整,更加沒有穿著家居服便前來,而是著藏藍色的學院服,這種標準的學院服只能在鎮上的私立高中才能看見,而且他們穿得遠遠沒有賞南挺拔俊秀。
見到賞南之前,孟管家簡單地向老師介紹過學生,蘇意本以為是給陸家某位小少爺授課,沒想到是給陸家大少爺陸及身邊的一個小孩子上課,更沒想到的是,對方看起來根本就不是那種因為寄人籬下而畏畏縮縮的小孩兒。
上課時間是早上九點到中午十一點以及下午兩點到下午五點,這兩個時間段,課程歸蘇意自己安排。
孟管家說過,賞南之前是在孤兒院,沒上過學,可能要從最簡單的開始學,蘇意甚至已經做好了從a、o、u…開始教學的準備。
但幸好,這學生長得就一副機靈樣,人也確實機靈,學東西飛快,英文單詞不管多長,他念一遍,對方便能以極標準的發音重複一遍。
蘇意從來沒教過這麼聰明的學生,他應該要告訴孟管家,這是一個天才,不應該拘在家裡,適合去搞科研,為社會與國家做貢獻。
不過……孟管家一開始讓蘇意給賞南上課的目的也並不是希望賞南成為多博學的人才,只是為了讓他多學一些有利於獨自生存和方便生活的東西。蘇意能看出來賞南在陸家受重視的程度,孟管家是陸家老宅的一把手,能讓他出面請自己,可以想見賞南在陸家的地位。
但蘇意沒想到賞南是這麼聰穎的一個學生,如果只是這樣拘在陸家,未免太可惜。
賞南也有些迷糊,因為他確實不用學,他本來就會,甚至另一門D語,他也不需要特意學,他有些不解,問系統:「我真是大學剛畢業?我什麼專業的?」
[14:南南你在原世界的確是大學剛畢業的學生,學的是……動植物學。]
授課的課程非常愉快,蘇意說話生動幽默,加上他也是年輕人,比陸及還小兩歲,跟賞南的共同話題不少。
蘇意下午離開時,賞南在孟管家的陪同下目送蘇意離開了陸家。
「賞南同學,明天見。」蘇意坐在自行車車座上,朝賞南揮了揮手。
「蘇老師明天見。」
當蘇意騎著騎行車的身影消失後,冷風迎面吹來,賞南打了個寒噤,「孟叔,我們進屋吧。」
說是進屋,賞南根本沒回主屋,他直接從庭院裡回了陸及那邊。
五點,夕陽的最後一抹還殘留在天際,像畫筆隨意揮灑的幾道紅色顏料,橙紅色落在廊道的頂棚上,整座庭院都籠在了一層厚重濃郁的紅當中。
目之所及的景象可以稱作是浪漫,可四面八方而來的風卻是冷酷的,院子裡一部分花草耷拉著腦袋等待春日的降臨,只有不畏寒的依舊常青。
有些冷清,這是賞南的第一感覺。
第一感覺是,陸及在這裡獨自住了六百多年,他會覺得冷清和孤獨嗎?
香夫人站在門口迎賞南,「學得怎麼樣?開心嗎?」
賞南把書包放在了玄關,換了鞋,忙蹲到壁爐前烤手,「蘇老師和孟叔說我是天才。」
香夫人笑開來,只當這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語,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大抵如此,一巴掌能拍死一隻蚊子,就覺得還能一拳頭打死一頭老虎。
「有作業嗎?」香夫人問。
「沒有作業。」賞南本以為有的,但蘇意說他不需要留作業,作業於他而言是浪費時間的東西,只給他推薦了幾本書,讓他有空的時候看看,拓展拓展知識面。
賞南把自己烤暖和了,才問香夫人,「我哥呢?」
香夫人回答道:「少爺下午有些咳嗽,半個小時之前已經去休息了,讓你晚上也早點休息。」
「……好吧。」賞南一整天沒見到陸及,還怪想他的。
.
時間在賞南每天早出晚歸時過得飛快,在課間休息時,蘇意知道賞南過兩天也要去鎮上看歌劇表演,便邀請賞南去他家裡用午餐。
「我母親釀的玫瑰米酒在鎮上有價無市,本來想帶一壇來的,但攜帶的路上風味會流失,所以只能邀請你前去品嘗了。」
「那我要問問香夫人。」賞南說。
「香夫人?」
「是的,就是我哥個人的女管家,她會和我一起去看表演。」
「那你問問香夫人願不願意也去品嘗,我母親會很高興的。」
蘇意聽說過香夫人,不過印象並不深刻,所以他一時沒記起來,經賞南提醒後,他想起來了,是從陸及十來歲就跟著陸及的那名美艷的女管家。有時,女管家會到鎮上採購一些東西,她實在是太美了,每次去都會有許多男人上前搭訕,這是蘇意聽他母親說的,他母親十分欽佩像香夫人這樣的女士。
於是,在當晚用晚餐時,賞南一邊切牛排,一邊和香夫人說了,香夫人沒怎麼多加思慮便點頭了,「好啊。」
她說:「在知道蘇意是你老師後,我特意又去了解了他的家庭背景,他家有自己的酒水品牌,在國內有一定的名氣,雖然口味比較小眾,可正好獲得了一大批忠誠的客戶。品牌是以他母親的名字命名的,他母親每年只會親手釀家裡幾口人飲用的玫瑰米酒,不對外出售,我很榮幸被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