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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她朝賞南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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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見了,我去市中心那邊看你,你不在家,我就打電話給了公司的特助,他說你可能在這裡,我一早就來等你了。」代麗麗語氣溫和。
接著在看見虞知白時又驟然變得歇斯底里起來,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她不會允許自己失去貴婦的姿態,她端著肩膀,向虞知白微笑,「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
特別是在有實物對比的情況下——虞知白手裡抱著虞舍的畫像。虞舍的十八歲,正好,虞知白現在也是十八歲。
代麗麗看向賞南,眼神鋒利,「下午,我和院長喝了會兒茶,他告訴我,說你帶了一個病人進來,我以為你是在做慈善,就找院長看了看病人的資料。」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賞南,你把虞昌月拉到我眼皮子底下,你存心想氣死我?」
離得近,賞南甚至能聽見對方磨後槽牙的聲音。
賞南用眼神示意虞知白,讓他先進去。
但虞知白沒看懂,也有可能,是他不想懂。
代麗麗伸出手,用食指指著畫上的虞舍,「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她,你父親才徹夜不歸,才和我分居,才對你不管不顧,如果不是因為她,你父親也不會死。」
她手指抖著往上,指向了虞知白的臉,「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賞南把虞知白往身後拉了一把,他看著代麗麗,「您搞清楚,是我爸虞舍,人家根本都懶得搭理他,還有需要您搞清楚的是,如果不是因為我爸,虞舍也不會死。」
代麗麗看著面容冷淡的賞南,她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因為賞南以前從來不和她頂嘴,更加不會說這麼無情冷漠的話。
「好,好,好,」代麗麗連說了個好,退了幾步,怪笑著說,「我現在就去讓院長停止對虞昌月的一切治療,看她死不死。」
賞南叫住她,「您是不是忘了,我才是賞家的主事人?」
他護著虞知白,「沒有我的允許,誰敢停止治療?您儘管去,看他們敢不敢執行。」
代麗麗的背影僵住,她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賞南,緩緩轉身,良久,她突然朝賞南快步走過來。
她甩耳光的速度那樣快,以至於賞南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只能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想像中的疼痛沒有來臨,他睜開眼,看見了虞知白擋在了自己身前。
代麗麗做了美甲,長甲在臉上拖出了長長地一道血痕,虞知白的眉頭都沒皺一下,他被打得偏了一下頭,回正時,他低聲問:「你為什麼要打他?」
代麗麗簡直被對方這副無辜的模樣給氣笑了,「你不知道?因為我恨虞舍,所以我也恨你,作為母親,我也不想你們在一起,你覺得你自己配得上他嗎?」
「普通孩子的所有光環對我們這種家庭來說都是無用的東西,我們需要錦上添花,但不會使用爛大街的劣等鮮花,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還有,」代麗麗眯起眼睛,「你母親怎麼死的,你忘了?我很難不懷疑你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從而來接近賞南。」
賞南想上前,但是被虞知白攔住了,它不喜歡賞南站在自己前面。
代麗麗的想法是正常人的想法,賞軒酒駕撞死了虞舍,身為虞舍的兒子,虞知白怎麼可能對賞南真心相待。
可虞知白不僅不是正常人,它還不是人。
「我沒有目的。」虞知白輕聲道,是賞南先接近他的。
代麗麗從來沒想過,最不該站在一起的兩個人居然站在了同一陣營,賞南怎麼能和虞知白關係這麼好?
而她和虞知白溝通不了,這是很明顯的直覺,對方一點恨都沒有,平和安寧,甚至稱得上恭順,可油鹽不進。
代麗麗敗興而歸,她不是來看賞南的,她就是知道了賞南現在和虞知白廝混在一起,她才趕來的。
她總要想辦法將這兩人拆散。
賞家的繼承人不能和這麼個一無所有的人在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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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賞南用碘伏輕輕點在虞知白臉上那道深深的刮痕上,虞知白垂眼看著賞南,只要是賞南,往他臉上塗什麼都可以。
虞昌月則靠在後面的床頭,才住進來沒兩天,她精神就好了很多。她之前說自己快死了也是真的,是因為病得快死了也是真的。
看著這一幕,虞昌月笑得最後幾顆牙一起露了出來,但笑容譏諷又複雜,「它不是人,你把碘伏都塗它臉上也沒用。」
虞知白喜歡和賞南呆在一起,只要在一起,做什麼都好,即使事實的確如虞昌月所說。
只是一道口子,可能明天早上它就自己癒合了。
「小白怎麼不是人了?」賞南挑了下眉,「以後,小白就和我一起做人。」
虞知白點了點頭,迎上賞南的目光,「好的。」
「對了,外婆,我給你帶了東西。」賞南把茶几上的碘伏和面前塞到抽屜里,站起來到外面將那幅畫提了進來。
站在病床前,畫的背面朝著虞昌月,虞昌月年紀大了,身體也就這樣,對什麼東西都不好奇,也不感興趣,滿臉都寫著沒意思,直到賞南將的畫的正面給她看。
虞昌月愣住了,她下意識抬起手,「給我看看,這好像是阿舍?」
摸到滑板和看見畫的那瞬間,虞昌月就分辨出來了這幅畫的主人是誰,但她不在乎,虞捨出車禍前後那段時間,她就算到了虞舍那一劫,只是千防萬防,仍沒能成功渡過去,她從沒怪過賞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