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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畫得非常好,非常傳神,畫技高超,賞南記得,他自己在美術上也有天分,想來,應該是遺傳了賞軒。
但這些畫…..可學習的技巧並不多,更多的是迎面撲來的作者的愛,快要溢出來了。
賞軒,寧願把愛給一個陌生孩子,也不願意施捨自己的孩子半分。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賞南,而不是「賞南」,他和虞知白,有極大的可能性成為仇敵。
他來這裡來得對,他知道了更多故事,關於虞知白的,關於自己的。
「畫的誰啊?好好看啊,比我們校花還漂亮!」
朱麥湊過去,「看校服唄,校服上不是有學校名字,日……日月高中?」什麼破名字?
長發女生林莘推了他一把,「什麼日月,是昌育啊,我們學校的。」
朱麥:「我們學校的?我們學校有這人?有這人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賞南站在他們身後,「說不定,她早就畢業了呢,應該是我們學姐。」
朱麥覺得賞南說得很對,他連連點頭贊同,「對對對,肯定是學姐,和這麼好看的學姐就讀同一所高中,死而無憾了。」
「噫~」
「砰」
在眾人的話音剛落時,一聲巨響,嚇了大家一跳,也嚇到了心不在焉的賞南。
門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關上了。
林莘最先反應過來,她衝過去拉著門把手往後扯,拽不動,於是立馬出了一後背的冷汗,她扭過頭,臉上寫滿了驚慌,「門好像,打不開了……」
視頻還在繼續記錄著,時間不斷地往前進。
聽見林莘說門打不開了,一群人頓時都慌了,「怎麼會打不開?難道真的有鬼?」
一聽見說有鬼,連畫裡的美麗學姐,他們都覺得奇怪起來。
賞南繞開滿屋子亂轉的眾人,一臉淡定地握住門把手,往下一擰,卡擦一聲,門開了,外面的風灌進來,叫喊聲戛然而止。
?
朱麥臉上布滿不可置信,他看著林莘,「你?你?你?你幹嘛呢?」
雖然知道是意外,但眾人也不敢再逗留下去了,急急忙忙往樓下跑,衝出了院子。
他們把賞南忘在了腦後。
喧鬧很快就消失在別墅里,賞南走在樓梯上,他很敏感,各方面的,所以當周遭的氣息產生變化時,他幾乎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賞南加快腳步,往門口跑去。
通向院落的大門在賞南的眼前自己合上,沉重的一聲悶響,不是風,風不可能帶動這樣沉重的門,更何況,現在只是徐徐的微風。
賞南站在空曠的客廳,他覺得自己現在不是站在客廳,而是站在一塊墳地,四周的寂寥化作了鬼魂的呼嚎,地上的泥土在往下陷落。
出於直覺,賞南緩緩轉身,朝向通往二樓的樓梯方向。
之前那道虛晃而過的身影,瘦長,模糊,怪異,突兀。
旁邊牆上有一扇小窗,從很遠處的樓棟射來的燈光剛好落在它身上,影子拉得無限長,在最遠處的牆壁上又按原路摺疊。
虧了這道光束,賞南看清了虞知白的臉。
看見是虞知白,他立馬鬆了一口氣。
「南南,來。」虞知白朝賞南伸出手。
賞南走過去,將手放到了對方的掌心,虞知白手心冰冷,渾身是厚重的紙白,漆黑如墨的瞳孔,暗紅色的唇,燈光落在它的側臉,於是它的臉一半雪白,一般灰暗,像是陰陽兩界的分隔,也像善惡兩類的區別。
它心情,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虞知白帶著賞南回到了之前的畫室。
賞南沒話找話,指了指其中一幅,「那個是你嗎?」
「嗯,是我。」
虞知白將地上的防塵布都撿了起來,細緻溫柔地將防塵布重新蓋在了畫架上,「叔叔畫得很好,他其實很愛虞舍,他是真的很愛。」
賞軒是唯一一個因為愧疚主動去死的人類,雖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但懺悔的態度比所有人都要好。
賞南看著虞知白在房間裡走動,像是在自己家裡似的,他想,前段時間在這棟別墅里出現的奇怪現象,應該就是虞知白造成的。
虞知白整理好被同學們弄亂的防塵布還有不小心撞倒的畫架之後,牽著賞南的手去到了隔壁的一個小房間。
小房間裡,立著一群高矮不一的人形……人形什麼,因為統一蓋著防塵布,賞南看不出來,但他掌心的溫度已經低得和虞知白的體溫差不多了。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虞知白讓賞南站在一個人形可能是模特之類的東西面前,然後,一把揭開了上面的防塵布。
是紙人…一隻和賞軒的外表一模一樣的紙人,紙人和賞南差不多高,微微笑著,穿著西裝,氣質儒雅又親切。
賞南手足冰涼,這一刻,他心臟幾乎是停跳的。看著自己死去的父親重新出現在眼前,他無法準確描述自己的心情,恐懼,無措,疑惑…..
「為什麼,送我這個?」賞南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但很沙啞,好像不屬於他。
虞知白歪了下頭,眼裡寫滿了炙熱的真誠,「你父親死了,我再送給你一個,你不開心嗎?」
第26章 紙活
賞南從虞知白手裡拿走了防塵布,重新給「賞軒」蓋上,「我不需要這種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