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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14:他說的阿舍,是虞知白的母親,他曾經騷擾過虞舍,並且在小區四處造謠虞舍私生活混亂,也曾糾纏過虞舍,還在虞知白放學的路上襲擊虞知白,想要害死虞知白,那樣,虞舍就沒有了拖油瓶,就能和他在一起了。]
[14:我之前和你說過,所有一切針對虞知白的肢體暴力和語言暴力行為,都會遭到反噬,這不算是虞知白主動害人,只要不招惹它,它就是無害的。]
[14:南南,這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報應吧,那麼……報應開始了。]
圍觀的人搓著手臂,「別不是撞鬼了吧,李嬸兒,要不你去找個人,給你兒子驅驅邪。」
有人也說:「我看電視上說,這是躁狂症,會傷人的喲。」
群眾們很有默契地退後幾步,然後,接著指指點點——
「那這病會傳染嗎?會不會像狂犬病那樣咬人啊?」
「有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抑鬱症,對對對,就是抑鬱症,聽說好多年輕人都得這個病。」
「這哪裡是抑鬱症,這一看就是神經病,精神病,腦子有病,李嬸,你喲,節哀順變吧。」
「好好的兒子,你看看,瘋了,真是白養了。」
李榮平他媽李麗娟從花壇里撿了一把枯樹枝,披頭散髮,氣憤至極地追著這群人猛抽,也不管打沒打中,總之要震懾這群碎嘴子,但她心裡也苦,苦得沒法說。
「你們才有病!你們才有病!沒事兒干回去躺屍!整天叨叨別人家的事,再亂說我撕爛你們的嘴,滾!」
一群人被追著打還在笑。
「李嬸兒,難怪你兒子瘋了,你看看你自己,你怎麼也像是瘋了?怕不是遺傳吧?」
李麗娟氣得渾身發抖,簡直就要立馬翻白眼暈過去,但想到瘋瘋癲癲的兒子,她狠狠咬著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又是一聲雷,還是炸響的,一群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要下雨了,走走走,趕緊回去吧。」
見要下雨,他們散得很快,一分鐘不到,門口就只剩了李榮平李麗娟母子倆,沒有了外人在,李麗娟頓時淚如雨下,李榮平從前幾天就開始變得不正常,晚上不睡覺,白天也不睡覺,嘴裡一直念著阿舍,可是,可是,阿舍是什麼啊?
賞南看了會兒,拉上窗戶,一轉身,對上虞知白的視線,賞南差點被自己口水噎到,「你怎麼醒了?」
虞知白此刻臉色正常,還裝上了眼球,溫柔的琥珀色,是仿照賞南的眼睛畫就的,也很適合人類模樣的虞知白。
賞南又撇了一眼窗外,「他瘋了嗎?」
「不,他只是太愛虞舍了。」虞知白彎起嘴角,看不出絲毫惡意,「他那麼愛虞舍,他應該很想去陪伴虞舍吧。」
「……」如果說虞知白此刻不是反諷,那賞南可真是覺得見了鬼了。
「晚上的事情,」虞知白垂下眼,「我很抱歉。」
賞南揉了下眼睛,打了個哈欠,「這話你應該去和外婆說。」
虞知白睫毛抖了一下,他看著賞南,露出不解的眼神,「為什麼?」
賞南:「……」
「那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我應該聽你的話立即停下來,但是我當時沒有聽你的話。」虞知白回答道。
賞南覺得,怪物的思維和人類的思維真的很不一樣,非常不一樣。
「睡覺吧。」賞南繞開虞知白,朝床邊走去,他躺下的時候,將被子一卷,卷到了牆邊,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睡前看了一場瘋癲戲,現在,賞南已經產生了淺淺的睡意。
站在窗邊的虞知白一直沒有動靜,到賞南已經快睡著的時候,他才提起步伐,只不過不是往客廳的方向,而是往床的方向。
賞南睡得迷迷糊糊,模糊間感覺到有人從身後抱住自己,抱得不緊,但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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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榮平最近做夢總是夢到虞舍,夢到她早起跑步的樣子,她下班回家的樣子,她牽著虞知白的手送虞知白去上學的樣子,虞舍和每個人的關係好像都很好,不過都是表面上的,他們背地裡都說得很難聽。
年紀輕輕,帶著一個連親爹都不知道是誰的兒子,整天花枝招展……可以說的,真是太多太多太多了。
李榮平覺得,只有自己,才是真正懂虞舍的人。
如果虞捨身邊沒有那個拖油瓶就好了,他知道,很多女人都會因為孩子而選擇不再嫁人。
李榮平在虞知白放學的路上埋伏好幾次,不管是試圖將虞知白推進水庫,還是企圖用石頭砸死虞知白,都莫名其妙地被虞知白躲過了,他想,肯定是虞婆子那個老不死的在護著虞知白。
一個不知來路的外孫,有什麼好護的,連這種小兔崽子都護,可想而知,虞家這一家人的品行都有很大的問題。
為了讓虞舍同意自己的追求,李榮平用了最大的努力,無所不用其極,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愛虞舍的人。
甚至,在虞舍的葬禮上,他都哭得停不下來,世界上不會再有比他更愛虞舍的人了。
是虞知白和虞婆子害死虞舍的,如果不是虞知白,那虞舍不會那樣疲於奔命的上班,如果不是虞婆子想要續命,那虞舍就不會出車禍,這祖孫,魔鬼般的,害死了虞舍。
他是世界上最愛虞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