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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6:04:39 作者: 一節藕
被關在倉庫里快四天,賞南在這四天裡只喝了一些水,送到醫院來之後,他輸了一些補水維持體力的液體,但人就是人,東西得從嘴裡吃下去才會覺得滿足。
虞知白將床尾的桌板取下放到床上,「我帶了粥。」
他扶著賞南坐好,將飯盒拿出來,又貼心地遞給賞南勺子。
粥還是燙的,裡頭有青菜和肉沫,還有小蝦仁,聞著就知道很好吃。
賞南埋頭小口往嘴裡餵著,肉處理得很好,沒有腥味,白米煮得軟爛,他驚異地抬起頭,「你自己做的?」
虞知白坐在椅子上,距離床很近,「剛開始的那幾年,我也需要吃一些東西。」
再過了會兒,賞南覺得胃裡好了一些,才低聲問:「張苟呢?」
「他回家了。」
「回哪個家?」
有了對比之後,賞南發現,面對虞知白的感覺和面對張苟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虞知白顯然更加像人類,不,準確的說,如若他自己不暴露,你無法區分他和人類的不同之處。而張苟不是,張苟只是一個粗製濫造的殘次品,它渾身瑕疵與漏洞。
「以後,你打算把它怎麼辦?」
虞知白嘴角恬淡的微笑慢慢消失,他歪了下頭,「你這麼在乎它?」
「……」
賞南差點被嗆到,他耳朵紅了一小塊,「你們不是一個人嗎?」
虞知白笑容很淡,「可我還是想你更加喜歡我啊。」
「那是什麼?」虞知白視線轉到了賞南的枕頭旁邊,一捲紙,香菸粗細,它的存在十分突兀,虞知白探身將它拿在了手裡。
緩緩展開。
是五個連在一起的愛心狀剪紙。
知道它徹底被展開後,賞南才慢慢找到了一些模糊的印象,這個,好像是張苟塞到自己手裡的。
「是它…..」
「是我給你的。」虞知白掀起眼皮,將愛心重新卷上,放在了賞南的枕邊,「我只是想看看你還記不記得。」
「不是張苟嗎?」
「我和它是一個人啊南南。」
「……」賞南忍住了用勺子猛戳虞知白的衝動。
-
窗外不知何時又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節奏急促,雨點密密麻麻。
虞知白在燈下幫賞南整理這幾天落下的筆記。
賞南昏昏欲睡地回復張滬的消息,今天周六,明天放假,他們不用早起。
[張滬:你真沒事兒?魯揚膽兒也太肥了,光天化日他居然搞綁架,你說他圖什麼啊?]
[張滬:我還以為你請假了呢,結果問了一圈,連虞知白都不知道你去哪兒了,你媽也不知道,才知道你不見了,你是不知道,你媽來學校差點把張雪麗打死。]
[張滬:不過虞知白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要不是他說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們倆在玩什麼躲貓貓的遊戲呢。]
[張滬:魯揚這次完了,他後來不知怎的跑來學校發瘋,將虞知白的頭打破了,那個血比上次他脖子扎破了流得還要多,所以我們才知道你被他找人關起來了,現在他已經被關進拘留所了。]
[張滬:你們兩家都有錢有勢的,我看這事兒,還有的鬧。]
[賞南:我沒事,魯揚怎麼處理,再說吧。]
他記起來,張苟說過,魯揚會遭到反噬。
張滬和他聊了會兒就喊著去打遊戲了,賞南正要睡,就覺得想要上洗手間門,睡意登時都散掉了。
液體還剩下一大半,他等不了那麼久了。
賞南掀開被子,單手撐在床上艱難地坐了起來,他赤腳站在地板上,伸手想要取頭頂上方的液體袋。
微小的動靜讓在專心致志寫筆記的虞知白聽見了,他朝賞南看過去,難得露出不悅的表情,不再裝模作樣。
虞知白大步走來,抬手就取下液體袋,「為什麼不叫我?」
他背著光,身影籠住賞南,賞南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啊,看你寫作業寫得挺認真的,不想打擾你。」
他說完,低頭穿上拖鞋,「想去洗手間門,我自己拿著就行。」說完後,賞南伸手試圖從虞知白手裡接過液體袋。
出乎意料的,虞知白避開了,賞南的手撲了個空,尷尬地停留在了半空中。
賞南疑惑地看著虞知白。
虞知白站到了賞南的左側,扶著他,「不好意思嗎?」
昳麗的紅瞬間門從賞南的脖子根竄到全臉,他皮膚白,臉稍微紅一點就很明顯,於是賞南立馬低下頭,「沒有,走吧。」
他吃過飯,已經沒那麼虛弱了,但還是被虞知白扶著,對方的手掌從一開始扶著肩膀,慢慢挪到了腰間門,他想說,又覺得沒必要,太大驚小怪了。
洗手間門的燈光是暖色調,的鵝黃色,進去之後,賞南看向虞知白,「你可以出去了。」
虞知白沒說什麼,把液體袋掛在牆壁上的鉤子上,而後退了出去,還周到地帶上了門。
單手的確不太方便,但這種事情,賞南也不可能求助別人。
過後,賞南還沒來得及提上褲子,虞知白就推門走了進來,目不斜視地按下了沖水鍵。
!
賞南的震驚和羞臊寫在臉上,他和虞知白一齊低下頭,病號服是鬆緊繩的,賞南腰很細,如果不繫結,肯定是沒法穿的。
虞知白眼神變了變,他蹲下來,手指卡進褲腰提了上去,接著勾住兩根繩子打了個很漂亮的蝴蝶結,他是紙人,不會臉紅,不會心跳加速,但賞南已經渾身如火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