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謀逆之心

  「什麼？」

  趙高頗為焦急，趕忙向秦始皇寢宮方向奔去。

  他邊跑，邊叫嚷道：「快傳御醫！！！」

  太監立即遵命，傳令御醫。

  「陛下！」

  趙高進入寢宮，看到嬴政滿臉蒼白的躺在床榻上，身前被褥還有猩紅血跡，精氣神極差。

  「陛下，您這是怎麼啦？您服用了天道樓主的仙丹後，不是頑疾盡去，身體強健了嗎？」

  趙高抓著嬴政的手，淚眼婆娑道。

  他很好奇，陛下白天還好好的，為何至深夜就這般了！

  嬴政咬著牙，艱難道：「是天道樓誤朕、誤朕啊！」

  「陛下……」

  「現在，朕終於明白了，天道樓主給朕吃的哪是仙丹，根本就是劇毒，將朕身體的潛力提前全部釋放，看起來疾病盡去，實則在極力透支朕……朕感覺已到山窮水盡、油盡燈枯之地了！」嬴政說著劇烈咳嗽起來。

  「陛下，您貴為大秦皇帝，乃是真龍天子，定會萬壽無疆……」趙高哭泣道。

  「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嬴政疲倦道。

  「陛下，御醫來了！」王賁和太監帶著御醫進來。

  趙高擦了擦眼角的淚，趕忙道：「陛下，讓御醫幫您看看，您一定會沒事的！」

  御醫走上前，伸手給嬴政搭脈，再仔細檢查嬴政舌頭等，一番望聞問切後，他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陛下，只怕……」

  「只怕什麼，別支支吾吾，快說！」趙高冷喝道。

  御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陛下脈象極為虛弱，五臟六腑受損極為嚴重，臣回天乏力，只怕陛下挨不過今夜……」

  「你說什麼？！」

  趙高滿臉怒容，一把揪住御醫衣領，吼道：「你這個庸醫，今夜要是不治好陛下，定讓你九族陪葬！」

  御醫嚇得渾身瑟瑟顫抖。

  「罷了，罷了，朕是中了天道樓的劇毒，不怪御醫……讓他退下去！」嬴政無力揮揮手。

  「那……那臣先告退！」御醫如逢大赦，瞄了眼陛下，準備逃出寢宮。

  趙高想到了什麼，喝道：「回來！」

  御醫止住腳步。

  趙高道：「陛下病危，關係重大，你先到寢宮外待著，不許離開，不許和任何人提及陛下之事！」

  「臣絕不敢多說一個字！」御醫擦了擦冷汗，趕忙走出寢宮。

  嬴政虛弱的向王賁招了招手。

  「陛下，您有何吩咐？」王賁滿臉悲切道。

  嬴政道：「你……馬上派人圍了天道樓，擒拿天道樓主。安排好此事後，你就回來守在朕身邊！朕一生殺伐太重，恐彌留之際，會遭受惡鬼侵擾，須有威猛大將為朕守護！」

  「諾！臣，快去快回！」王賁領命離開。

  嬴政對站在旁邊，滿臉悲切的趙高道：「趙高啊，今夜朕註定是逃不過此劫了，你跟隨朕……」

  「陛下，嗚嗚嗚，您吉人天相，會沒事的！」趙高哭泣道。

  嬴政擺擺手：「趙高，朕所剩時間不多了，你先聽朕說。」

  說著，嬴政劇烈咳嗽起來，噴出一口「鮮血」。

  「諾！」趙高忙點頭。

  「若是可以，朕真想向上天再借數十載，北滅匈奴，南吞百越，建立一個穩固、強盛的大秦，傳承千秋萬代！但天不允……」

  「趙高，你馬上派人讓丞相李斯過來！」

  「諾！」趙高道。

  而後，他立即令心腹，前去傳令李斯進宮。

  趙高回到嬴政身邊。

  「國，不可一日無君。朕要走了，現要確定後繼君王！」嬴政說著，再次劇烈咳嗽，咳血。

  趙高聞言，精神一凜！

  他替嬴政擦了擦嘴角血跡，詢問道：「陛下，您準備讓哪位公子繼承帝位？」

  「公子扶蘇！」

  趙高神色微冷，心中咯噔一下！

  果然還是「扶蘇」！！！

  嬴政繼續道：「扶蘇生性寬厚仁慈，素有賢名，又有蒙恬、蒙毅兄弟效忠，以及一乾重臣擁護，朕將大秦交給他放心！」

  「趙高，你即刻替朕擬兩封詔書，其一，令扶蘇即刻從上郡，趕回咸陽；其二，若是扶蘇未到，朕已駕崩，就讓扶蘇繼承大寶，做大秦皇帝！」

  「諾！」趙高道了一句。

  不過，他沒有馬上離開。

  嬴政看了趙高一眼，道：「朕知曉你與蒙氏兄弟有恩怨，但朕相信只要你全心全意伺候扶蘇，他會保你平安、富貴的！好了……快去找李斯來一起擬詔，朕……朕感覺好難受，熬不過今夜了！」

  說到後面，嬴政越發虛弱。

  「諾……」

  在秦始皇的催促下，趙高只好領命，離開寢宮。

  嬴政看著趙高遠去的背影，眼眸中迸射出灼灼精光……

  趙高走到寢宮外，剛好看到王賁回來。

  「陛下怎麼樣了？」王賁焦急詢問道。

  趙高悲痛道：「通武侯，你進去多陪陪陛下吧！」

  王賁快步進入寢宮。

  趙高臉色變得無比陰沉。

  該死的嬴政，讓扶蘇繼位，蒙氏兄弟肯定被重用，屆時他趙高還有什麼好果子吃？

  必須阻止扶蘇登基，要讓胡亥上位！

  想盡一切辦法！

  趙高緊握雙拳，暗暗發狠。

  深吸口氣，他也快步向前走去，準備迎接丞相李斯。

  ……

  當趙高與李斯二人，來到秦始皇寢宮後，卻發現秦始皇已經駕崩了。

  王賁手握寶刀，站立在龍床前，滿臉淚水，宛若一尊守護神。

  龍床前邊跪滿了宮女太監，齊齊悲傷痛哭，哀鳴一片。

  「陛下啊！！！」李斯與趙高二人，也是雙膝一軟跪拜下來，泣不成聲。

  接著，趙高想要上前，瞻仰遺容。

  鏗——

  王賁寶刀出鞘，阻攔道：「陛下有言，公子扶蘇不到，任何人不得靠近！」

  「老奴……」趙高還想說點什麼。

  王賁冷斥道：「意圖靠近龍體者，殺無赦！」

  趙高只好作罷！

  王賁想起一事，道：「陛下臨終前，吩咐讓中車府令與丞相大人，速速起草詔書！」

  趙高聞言，心中一沉：「陛下也跟通武侯說遺命詔書之事了？」

  王賁冷冷注視著趙高：「本侯乃武將，遺詔具體內容，陛下怎可告知本侯？陛下臨終之時，只是讓爾等速速擬詔！」

  趙高得知此消息，長長鬆了口氣。

  他立刻拉著李斯離開寢宮，前去擬詔。

  來到御書房。

  李斯盯著趙高，詢問道：「趙大人，陛下有何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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