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東京汴梁
2023-10-21 04:30:28 作者: 恩深義重
看著船家在他面前比劃的尖刀,靈青只將拂塵一甩。
那船家便覺得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向自己脖頸處扎來。
他像個小丑似的,一手亂扎,然後滿臉驚慌的左閃右躲。
最後沒奈何的被自己手臂將刀子架在脖子上。
一臉驚恐的叫道:「好漢爺爺饒命,好漢爺爺饒命!
是小的有眼無珠,還望恕罪,還望恕罪。」
「往日裡可有這般求你的?」靈青看著他問道。
船家面色一變,也不答話,只是一個勁的求饒。
「饒了你也行,只是要給你個報應。」靈青一揮手將他放了。
那船家聞言大喜,跪在船板上磕頭如搗蒜,連聲道:「只要好漢爺爺能饒我性命。
小人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未斷奶的孩子,小人……」
「行了,伱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孤家寡人一個,哪來的那麼多的親戚?」靈青打斷他道。
他跟扶搖子論道一番,也不是沒有半點收穫的,至少這相面望氣之術,也學了些皮毛。
能夠看得出眼前這人什麼個境地,家口如何。
一番話直說的船家吶吶不語,不過靈青也沒有要殺他的意思。
先不說如今這世道,真要是遇到這般的人就殺的話,靈青恐將會殺的血流成河。
就說他自學道迄今,除了在南疆那次之外,所殺的人一掌都能數得過來。
彼時是他們命里該著,有此一劫。
在這方世界,靈青不打算輕易的殺生,只不過自也沒有放任他繼續作惡害良人的道理。
當下以法術禁了他的心,令他從今往後只有做些善事才能混得個果腹。
其實見了孫二娘,並傳了她《泥犁鎮業術》,著她殺生修行之後。
靈青就想著,如今這番世道,猶如煉獄一般,孽海滔滔、罪業滿盈。
那乾脆是否能以惡止惡。
當然,他自己是不會親自動手的。
而是想著將著似罡煞魔星、眼下的黑心船家、山上剪徑的強人、殺人放火的好漢這般人物。
給他們傳個斂惡聚業的符籙,下個穿心剜骨的禁制。
讓他們將世間的罪業收束起來,然後就著這場大劫,一發的蕩平滌淨,還這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然而,他終是因心有顧慮而未成行。
正所謂,遵循天理即為善,為氣所動即為惡。
這個想法乃是他觀此世境地,有心無力之下,自暴自棄式的想法。
是否遵循天理暫且不說,絕對是靈青心中動了意氣,方才有了這個想法。
如此,便是善事,做出來也是惡的。
於他修行而言,有害無益。
最後,靈青決定,若是不能將這法子前因後果想的通透了,絕不再提。
只在遇到惡事時,便出手管上一管。
既然盪魔天尊、九天玄女、張天師、扶搖子、光明寺的老僧,這些人物已經定下了劫數。
那便先順著這場劫數來。
真要有了什麼法子,與這些人商議過了,一致覺得能行,那再改了天數不遲。
靈青與船家下了禁制後,著他依舊載著自己送到開封府。
然後給了他足數的船資,又將那禁制告誡了他一遍後,上岸離去。
那船家看著手中的銀錢,一時百感交集。
這錢足夠他過十餘日快活日子了,但靈青的告誡依舊在耳旁。
日後他須得做足了辛苦才能混得個果腹,可見這銀子在他手裡呆不久。
但讓他給出去,那必然是不肯的,
「罷,且試上一試,萬一那道人詐我呢?」心中一番天人交戰後,船家心一橫,將錢揣在懷裡,搖櫓便往回反。
為了不空載而歸,他又拉了幾人,其中有個帶著孩子的婦人,看著十分的潦倒。
他一心以為自家的破財之災將會應在兩人身上,一直小心戒備。
往日裡的買賣也不敢做了,只想著若是此行無事,那再重操舊業。
誰承想,他中途停船歇息,想要在河中打條魚時,懷裡的銀裸子滑落,落在一頭大鯉的嘴裡。
那魚以為得了吃食,一甩尾巴,打著旋消失不見了。
只餘下船家看著手上一條,僅夠他一餐而食的小魚,張了張嘴欲哭無淚。
下游處,有一個員外,平日裡樂善好施,又喜好釣魚。
這一日又帶著漁具打算釣一條黃河鯉打打牙祭。
不一會,就見杆沉漂動,稍稍溜了一會,猛地一扯杆,釣上來一條三尺長的大鯉。
他哈哈一笑道:「正好,老爺今天開了個利市,勾來了一條大魚。」
說罷,讓小廝將大鯉提了,往家而去。
待得殺魚時,聽得庖廚說魚肚裡有一角銀子,給他送來了。
他拿在手裡掂了掂,約莫有半兩左右,能買得近百斤大米了。
「可巧,正要開一次粥蓬,做一場善事,今次得了這個好兆頭,便多開兩天。」
僕從們聽了均贊其慈悲。
靈青上了岸邊往開封而去,那裡是如今大宋的首府。
滿朝的文武都在其間。
他要去看看,如今這朝廷上下,到底到了個什麼地步。
走了不多時,靈青便見著遠處有一座城池匍匐在平原上。
雖比之現實中的一、二線城市多有不如,但到底匯聚了一朝的國運,繁盛至極,又精美至極,號稱人間仙境。
靈青睜開洞真法眼看去,只見那城池之上,一條通天的氣柱佇立,其上盤著一條五爪金龍。
四周有祥雲繚繞,八方射千條瑞氣。
端的是花團錦簇,烈火烹油。
然若是細看下去,卻能見著,那氣柱金黃之中透著一絲猩紅黑紫。
那五爪金龍的皮下乃是一條幽暗猙獰的毒蛇,正借著龍氣大肆的搜刮著萬民的心血。
「這便是扶搖子所說的幽虺麼?」
靈青只看了一眼,便沒有再繼續看下去,生怕觸動了那條毒蛇。
那赤須龍怎麼也是一條天龍,而這幽虺能與其爭鋒並將其殺死,怎麼也不是現在的靈青可以對付的了的。
他收斂了身上的氣息,隨著來往的人群往汴梁城內走去。
一路上有一溜駱駝隊,上面負重累累,馱夫揮舞著馬鞭,熟練的駕馭著馱隊,顯然是經年的熟手了。
周圍河道縱橫,一條舢板拴在岸邊的樹兜上,幾家農院錯落的分布在四周樹叢中。
離著城牆遠遠地,就有不少這般的農戶,四周全沒城牆遮擋。
而人們也不覺有什麼不妥,可見其安逸。
主幹道上,車水馬龍店鋪林立,圍著一個個貨運碼頭起了一條條街道。
四周街道如蛛網般四通八達。
汴河內船隻往來,首尾相接,川流不息,有的載滿貨物讓縴夫拉著逆流而上,有的停靠在碼頭上,正緊張的卸貨。
一座座橫跨兩岸的木製橋樑,精美異常,仿佛藝術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