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唯霧山馬首是瞻

  「什麼？！」

  蕭寒震驚，然後更震驚地看著四姐把儲物袋裡的靈石全都倒了出來，這些靈石几乎把那不大的儲物袋裝滿了。

  蕭寒打眼一瞧，起碼一千多。

  「怎麼會賣的這麼好？」蕭寒詫異問道，「難道又請老貝他們演戲了？」

  可理論上這種招數的效果只會越來越差啊，而且今天也不是初一十五。

  四姐沒讓他繼續猜下去，直接把今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蕭寒的表情也瞬間嚴肅起來，霧山店這大好的局勢，難道就要被這些同行擠兌死了？

  當然可以取消滿減，但那樣也就無法吸引顧客了，對於一家名頭還沒打出去的新店，這是很嚴峻的問題。

  不過他看四姐一點都不慌的樣子，「四姐，你是不是已經有應對之策了？」

  「那就要看你這邊的產能了，如果一天才能煉出一顆丹，那我的想法也就沒無法實施了。」四姐攤攤手。

  蕭寒也沒有隱瞞，「一階丹藥的話，每天能有80顆，二階丹藥一天能有六顆吧，三階丹藥的話，一天不足1顆，當然，二階三階不能當天拿出來，煉製需要時間。」

  「這麼多！」四姐摸著下巴，這個答案讓她比較滿意。

  仙葫的煉丹效率確實很高，一階丹藥每爐可以出九九八十一顆，一天就能出一爐。

  二階丹藥每爐可以出七七四十九顆，大概需要七八天。

  到了三階丹藥就只有五五二十五顆了，通常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這已經比煉丹師們強太多了，因為一爐煉製的丹藥越多，失誤的機率就越大，而失誤的結果通常是整爐丹藥盡毀，嚴重的甚至會煉丹爐炸膛，傷及煉丹師性命。

  越是高品級的丹藥，這種風險就越大，所以品階越高的丹，每一爐的數量也就越少，很多煉丹師到了三階丹藥就只敢一爐煉三顆了，而仙葫是25顆，差距之大可見一斑。

  但仙葫也有缺陷，那就是它不能同時煉製幾爐丹，也不能研發新型丹藥。

  「所以四姐你的計劃是？」

  四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我從貝老和錢老那裡打聽了一下，極品丹藥每個店都缺。」

  「哦？」

  「除了天涯閣所售丹藥能有十分之一的極品概率，其他店，哪怕是丹香閣和丹鼎門，極品丹藥只占丹藥總數量的不足百分之一，他們通常賣的是中品丹藥，其次是上品，然後是下品，最後才是極品，而且天涯閣的三階丹藥也鮮有極品的。」

  「這樣啊~」

  「這就造成一個問題，很多不差錢的修士想要買極品丹，首先想到的就是天涯閣，或者從多寶閣競拍，丹香閣和丹鼎門這些門派只能走中端市場，高端市場根本沾不上邊。」

  「嗯嗯。」

  「他們也不是不想賣極品丹，實在是自家門派的煉丹師實力有限，只能偶爾煉出幾顆極品丹藥，其中還要有一大部分是留給自家服用的。」

  「有道理。」

  「我聽貝老說，其實極品丹才是修真界的最愛，如果一個人在修煉初期就一直使用雜質比較多的丹藥，那麼這個人除非天賦異稟，否則雜質長年累月的淤積，他的最終成就都要大打折扣，實在得不償失。」

  「是這樣沒錯。」

  「錢老還說，因為河東府的極品丹太少了，很多有錢有勢的本地修真者都是直接飛去京城購買丹藥的，而河東府的修仙一條街只有那些沒有油水撈的窮鬼修真者。」

  「難怪平時沒什麼人。」蕭寒心想，賺窮鬼的錢沒意思，應該誰有錢就賺誰的錢啊！

  「就如你剛剛說的，一階丹藥每天80顆，二階每天六顆，這個產量對於修仙一條街的高端市場已經足夠了，哪怕天涯閣都沒有這樣的產量，所以我的想法是，壟斷修仙一條街的極品丹藥市場！」

  蕭寒之前的想法就是這樣的，霧山只賣極品丹，那些次一級的留給其他門派，大家互不干涉，但顯然同行們不會坐視霧山壯大，這不已經開始鑽空子使絆子了嗎。

  「具體怎麼操作？」蕭寒又問。

  四姐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蕭寒拍案叫絕，有四姐在，自己就可以專心修煉了，隨即又跟四姐做了一些補充。

  「今天就這樣了，明天咱們就開始行動，正好手上有了這筆錢，又能買一些材料了。」

  到了第二天，蕭寒又拿出四顆極品三階丹藥。

  「怎麼這麼快？」四姐驚喜道。

  「這是存貨。」

  還沒出門，寧七安就找上門了，「啊呀，蕭掌門也要出門？」

  「嗯，跟四姐去街上轉轉，七少這是……」

  「哦，我這不是擔心四姑娘的安危嗎，她這個霧山掌柜現在可是遭人嫉恨呢~」

  蕭寒微微一笑，「今天過後應該就不會了。」

  寧七安看向四姐，「看來四姑娘已經運籌帷幄了。」

  很快貝兼和錢簽也來了，四姐覺得以後生意做的太大，需要有人手幫忙，所以聘請了這兩個老頭，而且他們的的名字感覺挺吉利的。

  薪水就是每月一顆一階丹藥或者兩塊靈石，年終再獎勵一顆二階丹藥，另外還有額外獎金視效益而定，他們欣然應邀。

  此時霧山店門外面已經排出了長長的一條隊伍，基本就是各家丹藥類商鋪的掌柜和手下，能拉多少人就拉多少人過來。

  帳面上能用的靈石也都提出來，勢要把霧山買空！

  這幅奇觀也吸引了一些不知情的路人排在了後面，隊伍之長必須拐個彎，否則就把路堵上了。

  「劉掌柜，你說這霧山今天會不會取消滿減啊？」有人問丹香閣的劉掌柜。

  劉掌柜排在最前面，呵呵一笑，「取消就取消吧，我還巴不得呢。」

  「怎麼講？」

  「他一家新店，沒了這個滿減，拿什麼跟咱們這些老店競爭啊，到時候沒有客戶，只能慢慢等死，或者半死不活。」劉掌柜得意道。

  「不過他們家的東西確實不錯，我昨天服了一顆，好傢夥，那叫一個絲滑！」關掌柜忍不住感慨。

  「是啊，我也覺得不錯，已經把大半都送回宗門了，比我家師尊練的丹藥強多了。」又有一人道。

  張掌柜問，「那如果沒有減免，你們還買不買了？」

  劉掌柜眼珠一轉，「當然不買了，那就沒什麼利潤了。」

  「就是就是。」關掌柜附和。

  他們正聊著，蕭寒一行人來了，看到這麼多人，寧七安那叫一個羨慕，「感覺多寶閣都要眼饞了！」

  四姐和蕭寒對視一眼，跟他們猜的差不多，四姐上前道，「大家稍後，馬上開門營業。」

  他們先進了店裡，把滿減的牌子撤掉，又更改了一下售價，做好所有準備後，老貝和老錢這才開門迎客。

  最先進來的劉掌柜一眼就看出了價格上的變化，而且滿減的字樣也不見了。

  這並沒有出乎劉掌柜的意料，玩不起了唄。

  「沒有滿減了不說，你們竟然還漲價了？！」劉掌柜憤憤不平道，「這太過分了，這不是讓我們白等了嗎，大傢伙說對不對！」

  劉掌柜向後一喊，大家立即群情激奮起來，還有沒進來的問「漲到多少了？」

  「一階丹藥都是3靈石，二階也漲了一些，但沒這麼狠，三階的倒還正常。」劉掌柜回答。

  「好傢夥，黑，真黑啊！」

  「坐地漲價，太過分了，以後大家都不要來這裡買丹藥啊！」

  隊伍里發出各種聲音，四姐等他們喊累了，聲音小了，這才開口道，「你們好像很生氣，卻又不肯離開，這就讓我覺得很奇怪了。」

  劉掌柜支支吾吾不吭聲了，他後面的關掌柜道，「我就是想看看，賣這麼貴，真的有人買嗎。」

  「對，我們就是看看。」張掌柜接茬兒道。

  後面也是有一些個人顧客的，這些店鋪掌柜讓開後，這些人快速進入霧山店。

  然而看到三靈石一顆，且沒有折扣、滿減和贈品的一階丹藥，這些人都嚇傻了，莫不是進了黑店！

  哪怕天涯閣的所謂極品一階丹藥，雖然也有高達三靈石的，但基本都有贈品，大概也就相當於2.5靈石左右！

  其中一個顧客不滿道，「你們這太貴了，我聽說這裡都是真正的極品丹，而且有優惠這才來的。」

  「買的多是有優惠的。」錢老微笑道。

  「什麼，有優惠？！」聽到這話，幾家店掌柜全都豎起耳朵，有優惠你不早說！

  錢老把新規則說出來，「如果買一百顆一階丹藥，我們可以按照兩靈石一顆交付，但需要等，等一個月後提貨，但貨款必須現在交付50%，一個月後錢貨兩清。」

  一聽這個，這名顧客立即拂袖而去，他一個鍊氣修士，哪裡吃得完一百顆！這簡直就是強買強賣，而且自己也沒那麼多錢啊！

  不僅他，聽到這麼嚴苛的購買條件，個人顧客幾乎全都離開了，只有一人指了指一顆三階的回血丹，「我要那個。」

  賣出一顆高價的三階丹藥，錢老很開心，現在屋裡就只剩這些店鋪掌柜了。

  他們交頭接耳一陣後，劉掌柜作為代表對四姐道，「我們算是看明白了，這100顆優惠的策略是針對我們幾家的吧，四姑娘是想著讓我等幫你霧山賣丹啊！」

  這話直指問題核心，四姐也不玩虛的，「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不願意啊。」

  「為他人做嫁衣，憑什麼！」劉掌柜怒噴。

  四姐語氣溫柔道，「劉掌柜是吧，你這話就嚴重了，我兩靈石出貨，難道你們也是兩靈石賣貨嗎，以我霧山丹藥的質量，不說賣三靈石，兩塊半靈石總是不難的吧，這裡面的利潤難道很少嗎，我霧山明明是有錢一起賺，怎麼到了你嘴裡卻成了為他人做嫁衣呢~」

  四姐早就把極品丹藥的售價和利潤情況打聽清楚了，兩塊靈石賣給這些人，他們絕對有的賺，而且還能進軍高端市場，就不信他們不動心。

  他們確實動心了，能提供如此多極品丹藥，恐怕只有中洲的丹藥大宗門才能做到，霧山的出現符合西麓洲修真界對極品丹藥萬分渴求的現狀。

  但這也意味著他們要成為霧山的下游，幫霧山賺錢，等於被霧山抓住了小辮子，受人鉗制。

  為首的劉掌柜把他的擔心講了出來，又呼籲大家，「這霧山不知道是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一下子拿出這麼多極品丹藥，想要我等做他霧山的馬前卒，唯霧山馬首是瞻，我們能答應嗎！」

  「不答應！」

  「不答應！」

  眾掌柜紛紛響應劉掌柜。

  劉掌柜又道，「咱們現在就走，讓這霧山的高價丹藥一顆都賣不出去！走！」

  說著，劉掌柜帶頭走出霧山店，後面的人立即跟上了，一眾人都罵罵咧咧的。

  等這些人都出去了，貝兼站在門口喊了一句，「我家四姑娘說了，第一個預定的，現在就可以拿貨，而且一階二階三階的極品丹都可以拿，再後面的就只能一個月後拿貨了，而且只能拿一階二階，望各位好自為之。」

  一言既出，眾人都怔了一下，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還是丹香閣的劉掌柜比較有威望，再次煽動眾人，大家這才回了各自店內。

  有些人是真的把劉掌柜的擔心聽進去了，但大部分人其實是因為沒有決斷權。

  如果真的預定了霧山極品丹，那意味著自家真的就成了霧山的下游，以後都要唯霧山馬首是瞻，這種事，肯定要掌門發話才行啊。

  而且昨天有些掌柜已經買了一些霧山極品丹，可以先賣著，看看是不是真的那麼好賣，反正再過兩天就是初一了，可以試試市場反饋。

  這些人都走了，寧七安拍手道，「漂亮，四姑娘果然是奇才，只要事成了，以後這條街上的丹藥宗門都要以霧山為尊了！」

  四姐搖搖頭，「他們知道這份錢好賺，但又不願意屈居人下，接下來就看誰願意第一個投效了，如果沒人配合，那就尷尬了。」

  蕭寒對四姐卻很有信心，「老錢，咱倆去買材料吧，一個月，我壓力不小啊。」

  「好嘞，什麼仙農派、萬野宗我都熟，肯定能拿到最低的價格！」錢簽樂呵呵跟蕭寒出去採買。

  兩人剛出去，就有人上門了，探頭探腦頗為不好意思，貝兼樂了，「這不是山藥丹派的顧掌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