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2章 提線木偶

  「敢問前輩，異域為何非要破滅宇宙？」

  凌仙星眸幽深，戰爭需要理由，到底是因為什麼，兩界不死不休，大戰百萬年。

  「一上來就問如此尖銳的問題，頭疼。」

  碧落潭之主無奈，道：「也罷，我告訴你，準確的說，聖域不是要破滅宇宙，而是要破滅宇宙的天道。」

  「不是一回事麼？」

  凌仙劍眉微皺，天道若是破碎，那宇宙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破滅宇宙與破滅天道並無區別。

  「當然不是一回事，聖域的目的是粉碎天道，不是屠盡宇宙生靈。」

  碧落潭之主淡淡開口，道：「你可知，天道是什麼？」

  「規則，至高無上的規則。」

  凌仙星眸眯起，風雨雷電，花鳥魚蟲，世間萬物都得遵從天道，誰也無法違背。

  「不錯，天道是最強的規則，即便是聖王，仙王，也無法凌駕於天道之上。」

  「如果將天道比作一個人，那他就是最強大的存在，主宰世間一切。」

  碧落潭之主輕輕嘆息，道：「他可以讓明月白天升起，也可以讓驕陽消失無蹤，他可以一念讓你成仙做祖，也可以一念讓你萬劫不復。」

  「天道的確是至高無上，主宰眾生，但它沒有靈智，沒有情感。」凌仙劍眉微皺，天道無所不能，但因為沒有靈智情感，所以只會遵循規則行事。

  比如日沉月升，比如春夏秋冬，不可能有出格的舉動。

  「的確，宇宙的天便沒有靈智，沒有情感。」

  「但，聖域的天有。」

  「它與你我一樣，有七情六慾，有喜怒哀樂。」

  碧落潭之主眸光複雜，道：「你應該明白，有靈智情感的天道，意味著什麼。」

  聞言，凌仙瞳孔一縮，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當然明白，有靈智情感的天道，意味著什麼。

  天道主宰眾生，無所不能，就算是傲天仙王，也得俯首稱臣，任天道擺布！

  「聖域的天道，當真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

  凌仙神情凝重，若是聖域的天道，真如碧落潭之主所言，那就太可怕了。

  不誇張的說，所有生靈都會成為天道的提線木偶，任其隨意玩弄！

  「我沒有騙你的理由。」

  「盤古天尊是天地間第一個生靈，他開天闢地，身化宇宙聖域。」

  「不過，他沒有化身天道。」

  「化身天道者，是古來第二位天尊，鴻鈞。」

  「他為了萬物眾生，捨棄情感靈智，與天道同化。」

  碧落潭之主輕輕嘆息，道：「不過在與天道同化的過程中，出了一點意外，導致聖域的天道有瑕疵。」

  「這一絲瑕疵，讓聖域的天道有了七情六慾？」

  凌仙星眸眯起，終於明白了宇宙聖域的起源，也終於明白，為何聖域的天會滿足祈禱者的心愿。

  當年聽戰戈說起那三個例子時，他便隱隱覺得，聖域的天道有情感靈智，只是這太不可思議，他不敢確定。

  「不錯，百萬年前，一人與聖域的天道同化，取代鴻鈞天尊。」

  「誰也不知此人是男是女，姓甚名誰，只知他想破滅宇宙天道，做世間唯一的主宰。」

  「這就是聖域，為何非要破滅宇宙天道的原因。」

  碧落潭之主嘆了口氣，道：「他若是成功，那宇宙聖域所有生靈，都會淪為他的玩偶，任其擺布。」

  「聖域的天道，竟然是一個人…」凌仙心神劇震，終於明白，為何聖域非要破滅宇宙天道了。

  誰不想做至高無上的主宰？

  誰不想掌控萬靈的命運？

  那人已是聖域天道，若是破滅宇宙天道，那就是無所不能，主宰一切！

  「難怪，難怪。」

  凌仙搖頭苦笑，一想到自己的命運，掌控在他人手上，他便如墜冰窟，渾身發冷。

  成為別人手中的提線木偶，別說生死，連說話都不由自己，這是多麼的可怕？

  「覺得可怕？」

  碧落潭之主長嘆，道：「我也怕，我輩中人求的是無敵，要的是逍遙，若是淪為別人的玩偶，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毫無意義，我寧可死，也不願淪為提線木偶，任憑擺布。」凌仙眉頭緊鎖，仍有疑惑未解。

  天道無所不能，一念便可轟殺無敵聖祖，為何與主戰派作對的十大禁區，能亘古長存？

  當下，凌仙認真看著碧落潭之主，道：「我還有一事不明，為何天道沒有剷平十大禁區？」

  「因為不能。」

  碧落潭之主笑了，道：「十大禁區，不是聖域生靈的禁區，而是天道的禁區。」

  聞言，凌仙心頭一震，聖域天道已是至強無敵，除了不能去宇宙，還有什麼地方不可去？

  「當時，有十位聖祖發現他化身天道，只可惜，他已與天道同化，十位聖祖無力阻止。」

  「幸運的是，他尚未化身天道，也無法滅殺十位聖祖。」

  「因此，他們創建十大禁區，隔絕天道。」

  碧落潭之主淡淡一笑，道：「他雖然掌控萬靈，但十大禁區創建在他化身天道之前，他的手，伸不到十大禁區。」

  「原來如此。」凌仙心神劇震，終於明白，為何十大禁區與主戰派作對，為何能存在至今。

  「可惜，十大禁區雖然可以隔絕天道的力量，但天道的爪牙，卻可以出入十大禁區。」

  碧落潭之主嘆息，道：「十大禁區是聖域最後的淨土，若是消失，那他便可以掌控了聖域。」

  「沒有人想做提線木偶，尤其是成道者，不可能容忍別人掌控自己的命運，為何主戰派聖祖願做天道的奴隸？」

  凌仙眉頭緊鎖，成道者長生不死，無敵宇內，怎麼可能甘心為奴？

  「他們當然不想，但已是提線木偶，怎麼反抗？」

  「他徹底取代鴻鈞天尊后，已是主宰眾生，無所不能。」

  「每一個有潛力成道的生靈，都早早被他種下天道烙印，敢反抗他，下場只有死。」

  「就算進入十大禁區，也難逃一死。」

  碧落潭之主輕嘆，天道太可怕了，唯有身在十大禁區，且沒有天道烙印者，才能活著。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凌仙疑惑，碧落潭之主顯然不是碧落潭的創建者，為何能逃過天道的掌控？

  「我是漏網之魚，天道不認為我能成道，懶得給我烙印。」

  碧落潭之主自嘲一笑，道：「不止是我，十大禁區的每一個人，都是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