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滅方寒

  「說吧，你想怎麼死？」

  淡淡的話語，冰冷的殺機，令這片天地的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凌家眾人眸光熾熱的望著凌仙，神情上滿是敬畏、崇拜、不敢置信等神色。

  他們都知道凌仙很強，以旁系子弟的身份擊破滄浪劍訣，大敗少族長凌塵，這兩件事，足矣載入凌家的史冊，也讓他們對凌仙的強大深信不疑，但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凌仙居然強大到這種地步！

  一個人，在片刻之間，便將九名方家高手盡數斬殺！

  那可是七個鍊氣五層的修士，兩個鍊氣六層的修士，而且九人還是聯起手來，這對整個青城而言，都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大戰力，然而卻被凌仙如屠豬狗一般，輕易滅殺，這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神勇！

  強大！

  這是此刻，在場眾人對凌仙最直觀的感受，包括方家那個高傲的天才在內。

  「死了，全死了……我方家年輕一輩中的精英，居然在轉眼之間，盡數命喪黃泉。」方寒望著橫屍遍野，血流成河的恐怖場景，心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緩緩流遍全身，令他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

  如果是單對單，甚至是一對二，他也無懼在場任何人，可是在不到片刻的功夫內，便將九名高手斬殺殆盡，而且殺的乾脆利落，毫無一絲凝滯感，這一件堪稱壯舉的事，方寒自認無法做到。

  他的自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那猶如鬼魅一般的神速，那犀利無比的血色長劍，無一不讓他為之膽寒，但是相比起恐懼來，他此刻更多的卻是憤怒，一種想要將眼前這個少年撕碎的憤怒。

  想怎麼死？

  方寒面沉如水，雙眸中寒意涌動，他身為方家下任族長候選人，鍊氣七層的天才，從小在很多人的尊崇與討好中長大，就連方家上代族長，那位築基期的強者也對他青睞有加，和顏悅色，誰敢對他這麼說話？

  而且方寒聽得出來，凌仙說的那句話並非刻意，也並非狂妄，而是真的不在意，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自信，更是一種真正的無視，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裡。

  這讓方寒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堂堂方家第一天才，年輕一輩最強者，誰敢無視自己，用這種毫不在意的語氣與自己說話？

  「想好怎麼死了麼，死者為大，我會尊重你的意願。」凌仙雙眸平靜，古井無波，誅絕仙劍遙指方寒，淡漠的目光中既沒有輕蔑，也沒有不屑，但是落在眾人眼中，那風輕雲淡的神態，便好似端坐於雲端的真仙一般，睥睨眾生，俯瞰八荒。

  恥辱！

  莫大的恥辱！

  從來都是自己俯瞰別人，欺壓別人，何時受過如此大辱？

  方寒怒髮衝冠，恨與怒交織成一片鋪天蓋地的殺意，咆哮道：「我想你死！」

  「可我還不想死，所以……」凌仙雙翼一振，剎那間閃現在方寒面前，誅絕仙劍劃出耀世仙光，道：「還是你去死吧。」

  一點寒芒乍現，亮出絕世殺機，誅絕仙劍綻放出無量神光，血色漫天，犀利無匹！

  「好快的速度！」

  方寒瞳孔猛的一縮，滿臉都是震撼，儘管心裡一直警惕著凌仙的速度，但當他親身體驗後，仍是感覺到一陣不可思議，如此神速，已經隱隱有比肩築基強者的趨勢，怎麼會出現在一個鍊氣六層修士的身上？

  可是事實勝於雄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些人死的不冤，也終於感受到了凌仙的恐怖之處！

  毫不客氣的說，就速度這一點而言，築基期以下無人可以比肩凌仙！

  劍光近在咫尺，凜冽的殺機撲面而來，方寒避無可避，只能被迫防禦，不過他倒也不擔心，雖然那劍光來勢洶洶，但是他仍然底氣十足，身為方家年輕一輩最強者，所修法訣皆是青城最強，自然無懼任何人。

  方寒雙手結印，雄渾的法力澎湃而出，凝聚成一面巨大厚重的青色盾牌，擋在自己的身前，猶如一座千丈高山，大氣磅礴，鎮壓四方。

  青光盾！

  方家最強防禦法術之一，聚天地靈氣為形，引體內法力成盾，在青城頗負盛名，足矣排進防禦法術的前十之列！

  「咔！」

  然而，僅僅一個照面，那穩若泰山的青色光盾便宣告破裂，化作無數個青色光點，消散在虛空中。

  「怎麼可能？你這是什麼法術？」方寒驚呼一聲，雙眸中閃過一絲震撼，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方家最強的防禦法術，就這樣輕易的被破了，那柄血色長劍究竟是什麼來頭？

  凌仙搖搖頭，懶得與他解釋，青光盾的防禦力的確很強，但那只是對青城來說，而至強天眼誅天下所化的誅絕仙劍，那可是放眼天下都堪稱無敵的神通，兩者絲毫沒有可比性，相提並論，只是對誅絕仙劍的侮辱。

  只能說，方寒的眼界太小，握住了一絲星光，便自以為得到了整片星河的照耀，坐井觀天罷了。

  區區連神通都算不上的青光盾，又怎能是誅絕仙劍的一合之將？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方寒望著在瞳孔中不斷放大的劍光，身形急速倒退，他咬了咬牙，終於施展出了自己的底牌。

  一聲長嘯，強橫的法力洶湧而出，他的周身突然浮現出一道道雷霆，電光遊走，狂風呼嘯，宛若一條條銀蛇亂舞，震動四野，恐怖滔天！

  同時，他的雙手戴上了一雙紅色拳套，而後對著血色劍光狠狠砸下！

  「轟！」

  雷霆閃耀，威勢驚人，其毀滅一切的屬性本就恐怖，再加上一件准法寶的強大力量，終於將威力只剩一半的血色劍光擊潰。

  「想不到你居然是雷靈根，可以施展雷系法術，而且還擁有一件准法寶，難怪敢如此狂妄。」凌仙頗為意外的看了方寒一眼。

  修仙界共有三類靈根，分別五種基礎靈根與三種變異靈根，以及十種神聖靈根。

  五種基礎靈根乃是金木水火土，身具此類靈根的修士最普遍，但是天資最差，修行速度也最慢。而三種變異靈根，則是指風、冰、雷三種，這類靈根比較罕見，堪稱萬中無一，是各大門派爭搶的寵兒，其中又以雷靈根最為罕見，也最是強悍！

  而方寒，便是身具雷靈根的天才，這也是他的底氣來源。

  「哈哈，我很喜歡你這副意外的表情，怎麼樣？被嚇到了吧，我可是萬中無一的天才，豈是你這種螻蟻之輩能比的？不過能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你足以自傲了。」方寒得意大笑，擊潰血色劍光後，他的自信心極度膨脹，認為當自己施展雷霆法術後，一定可以擊殺凌仙。

  「井底之蛙。」

  凌仙緩緩搖頭，雙眸綻放出九彩神華，一道道混沌氣繚繞在他周身，逐漸凝結成一柄嶄新的誅絕劍，頓時，一股森然凜冽的殺意瀰漫開來，讓在場眾人的眼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幕幕宛若人間煉獄的血腥畫面，被這股恐怖的殺意所震懾，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此劍乃是混沌氣所化，並未實物，因此它在經過碰撞後，威力會自然而然的縮小，方才那柄神劍被他使用了很久，威力已經磨損的七七八八了，而此刻重新凝聚後，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蓋世殺劍！

  「如此恐怖的氣息，這究竟是什麼？」方寒目露驚恐，望著那柄殺意繚繞的血色長劍，心知不能在等下去，狠狠一咬牙，噴出一口精血，而後雙手結成玄奧法印，施展他最強的法術，打算一舉擊殺凌仙。

  「潛龍出淵！」

  一條由雷霆凝聚而成的百丈神龍自方寒背後浮現，張牙舞爪，栩栩如生，環繞在他周身，溢出一絲絲雷霆之力，恐怖無比，充滿了毀滅氣息。

  雷龍一出，可怕氣息瀰漫，這片天地頓時黯淡下來，空氣中的氣氛驟然凝重。

  此術名為潛龍出淵，乃是方寒一次歷練偶然得之，已經超出法術的範疇，屬於神通這一級別，他曾用這一招，在鍊氣六層時，便正面轟殺了一名鍊氣八層的高手！

  越兩階而勝，此神通的強大可見一斑。

  「哈哈，凌仙，此神通乃是我一次歷練得來，是我最強的底牌，此術強大無比，無可匹敵，我看你如何抵擋！」方寒仰天狂笑，此術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支撐他狂妄的最大資本。

  「如果這便是你最後的底牌，那麼……」凌仙渾然無懼，雙翼一振，緩緩飛上天空，望著下方得意大笑的方寒，輕笑道：「你還是去死吧。」

  「凌仙你找死！」

  方寒火冒三丈，雙手一捏法印，環繞在周身的雷龍一聲咆哮，呼嘯而出，散發出一絲絲滅世氣機，雷霆閃耀，電光狂舞，直奔凌仙而去！

  凌仙高高在上，懸浮在半空中，而方寒則站在地面上，因此雷龍只能由下而上，昂首出擊，倒暗合了此術的名字。

  潛龍出淵。

  「來的好，今日持神劍，大笑屠潛龍！」凌仙豪氣干雲，三尺青峰化作一柄百丈巨劍，攜無上鋒芒，而後對著雷龍力劈而下！

  「刷！」

  巨劍厚重如山，破開虛空，散發出無窮血光與殺意，其勢如驚雷，其疾如狂風，劍芒赫赫，氣勢恢宏！

  「轟！」

  潛龍與仙劍相撞的瞬間，一股恐怖的波動擴散而出，只見誅絕仙劍光芒大盛，犀利無匹，從龍頭力劈而下，硬生生地將這條雷霆閃耀的潛龍斬成兩半！

  「這……不可能！」

  眼前雷龍消散，方寒先是呆滯片刻，而後瘋狂的大吼，不敢想像眼前發生的一幕是真實的。一直以來，他最大的依仗便是此術，然而此刻，親眼目睹潛龍被那驚天動地的一劍所擊破，那種強烈的打擊可想而知。

  他的自信，他的驕傲，他的一切，皆因凌仙那一劍而徹底崩潰。

  「我敗了……」方寒呆呆地望著天空，雙眸一片血紅，大吼道：「不，我沒有敗！再來，我們再戰三百合！」

  「不，你敗了。」

  凌仙雙翼一振，瞬間出現在他身旁，誅絕仙劍輕輕一抹，方寒頓時瞪大了雙眸，下意識地捂住脖子上的一道血線，身體緩緩栽倒，在他意識徹底消散之前，一句平淡中蘊含張狂的話語，緩緩響起，好似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頭。

  「潛龍終究只是潛龍。」

  是的，潛龍終究只是潛龍，未曾翱翔九天，未曾奔騰萬里，又怎是誅絕仙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