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別前塵

  誅天下，榜上第四。

  單單這七個字蘊含的份量，就足矣砸暈一大群人。

  據古籍記載，此眼曾於十二萬年前現世過一次，那是一個無比璀璨的年代，諸王並起，群雄爭霸，而誅天下的主人憑藉著此眼一路過關斬將，力壓群雄，最終成為當世最強大的強者，書寫一代傳奇！

  「只是解開了第一道封印，便覺醒了天眼，而且還是榜上第四的誅天下，他的潛能竟然如此之強。」煉蒼穹略感震驚，要知道他可是真仙，能讓他感到震驚，可見凌仙的天資潛力，是多麼的驚人。

  「多謝師尊成全。」凌仙神色激動，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雙眸子中蘊藏著的強大力量，雖然現在還無法發揮出全部的能力，但總有一天，榜上第四位的誅天下，會綻放出屬於它的耀眼光芒。

  「好了，為師現在很虛弱，需要休養。你現在也已經解開了一道封印，足矣讓你修煉到結丹期了，至於那三道封印，以後再說。」丹仙面露疲憊。

  「是，師尊你好好休養。」凌仙心中滿是感激，關心道：「不知道，徒兒能為你做什麼？」

  「你有這份心就行了，你現在還太弱，幫不到我什麼。」丹仙慈祥一笑，揮了揮手道：「去吧，九仙圖已經進入你的識海，這裡靈氣充沛，比你在外界修煉要強出三倍不止，想來的時候，隨時都可以，」

  說完，他虛幻的身形飄然遠去，落在一座巍峨的山峰之上，陷入了沉睡。

  在這座山峰周圍，還屹立著八座高矮不同，形狀各異的山峰，彼此之間相互聯繫，交織出一片迷離的光暈，如夢似幻。

  「這光暈，似乎具備養魂的能力，那麼另外八座山峰，則分別沉睡著一名真仙？」凌仙喃喃了一句，隨即心念一動，便從九仙圖內消失，出現在了奇珍閣門前。

  望著奇珍閣三個字，凌仙心中感慨萬千。

  就在一個時辰以前，他還是一個為夢想而苦苦掙扎的凡人，想著賭上全部身家購買一顆開眼丹，做最後一搏。然而此刻，他不僅拜入丹仙門下，更是踏上了修行路，開啟天眼誅天下，從其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不得不說，世事真是無常。

  「現在自己能修煉了，應該先去家族藏經閣領取一本修行法訣。」凌仙這般想著，轉身朝著凌府藏經閣走去。

  青城位於大秦王朝的最北部，為一偏僻小城，其中除了城主府勢力最大之外，還有三大修仙家族稱霸青城，分別是凌家、齊家、以及方家。

  凌仙就是凌氏家族的旁系子弟，可惜他無法修煉，以至於家族沒有給他提供任何的修煉資源，僅有的一套能夠遮風擋雨的房屋，還是他出生不久後便故去的父母留下的。所以，他對家族的感情非常淡薄，留在他記憶里的，只有無盡的冷漠與屈辱。

  ……

  藏經閣，位於凌府的最後方，是一棟氣勢恢宏的三層木製閣樓。午後的陽光灑落，照耀閣樓四面的紅花瓦上，泛起大片大片的光輝。

  此地乃是凌氏家族除禁地外最重要的地方，儲存著凌家百年來搜集的法訣秘術，供家族子弟修煉。鍊氣三層以下，可在第一層挑選，四至八層修為，才可去第二層，而第三層，則是只有族長以及長老們可以入內。

  藏經閣沒有門，只有一層水波狀的禁制，阻擋著非凌家子弟的外人進入。

  凌仙取出一塊代表著他身份的青銅令牌，放入其中，水波禁制頓時蕩漾出一片光暈，將他吸進藏經閣。

  一股濃厚的古香撲面而來，凌仙打量著四周，只見這第一層並不是很大，周圍擺放著一座座書架，上面滿是微微有些泛黃的書籍。

  沒有猶豫，他徑直地走向了標註有法訣的那座書架，尋找著自己心儀的修行法門。

  「坐忘決，洗髓經，通明功……」

  五花八門的法訣，讓凌仙看花了眼，視線一點一點的移動著，最終定格在了一本封面古樸的書籍上。

  《三花經》

  很奇怪的名字，封面上布滿了灰塵，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翻起這本法訣了。但當他拿起它的一瞬間，心中便好像有個聲音再說，是它，就是它。

  凌仙皺了下眉頭，無從確認這種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但猶豫再三，還是選中了這部有些詭異的法訣。

  「小傢伙，你要選這本三花經？」

  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身邊，那是一個白鬍子老頭，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無數道痕跡，讓他看起來顯得格外蒼老。

  「是的，長老。」凌仙面色平靜，他早就察覺到了這名老人的存在，也知曉對方的身份。

  藏經閣的守閣長老。

  老人眯起雙眼，提醒道：「我觀你骨齡，只有十四歲，但卻已有鍊氣三層的修為，天資不弱，如果選了這本不能修煉的法訣，會耽誤不少時間，我勸你還是換一本吧。」

  不能修煉？

  凌仙雙眸閃過一絲好奇，沉吟了一下道：「多謝長老指點，但凌仙心意已決，別人無法修煉，不代表我也不可以，我想試試看。」

  「好一個別人不可以，不代表我也不可以，有志氣。」守閣長老神色中流露出一絲讚賞，笑道：「如果不能修煉，不要勉強，可以隨時過來更換。」

  「是，多謝長老。」凌仙將《三花經》放入儲物袋中，轉身離開了藏經閣，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忽然，一道充滿了輕蔑與挑釁的嘲笑聲響起。

  「呦，這不是廢物凌仙麼，你還活著啊？」迎面走來一個黑袍少年，身材矮小，尖嘴猴腮，臉上掛著一抹令人厭惡的奸笑。

  「是你，凌宇。」凌仙面色一沉，此人與他同為旁系子弟，仗著自己有鍊氣一層的修為，便經常有事沒事找他的茬，以前他不能修行，也就忍了，可現在，他要將以前的屈辱統統找回來！

  「不錯，怎麼，見到本大爺，你是不是怕了啊？」凌宇嘿然一笑，他因為生的醜陋不堪，資質也稀鬆平常，所以內心十分嫉妒那些天資高外貌好的人，但他能欺負的，整個凌家只有曾經無法修煉的凌仙一人，故而經常找他的麻煩。

  凌仙怒火中燒，嘴上卻淡淡道：「是啊，我很怕。」

  「那就乖乖給大爺我磕三個頭，再從我跨下鑽過去，我今天就饒你一條小命。」凌宇劈開雙腿，囂張的大笑。

  「你的提議不錯，我徵用了，還不快過來給我磕頭？」凌仙冷笑道。

  「你說什麼？」凌宇一愣，猙獰笑道：「我說凌仙，你不能修煉也就罷了，連腦子也壞掉了，竟然敢和我這樣說話，看來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啊。」

  「你想動手？」凌仙雙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動手又怎樣？你這個廢物，今天老子我非得狠狠給你一個教訓不可。」凌宇面色猙獰，一步一步向凌仙走來。

  「你儘管試試看。」凌仙鎮定自若，他已經是鍊氣三層的修為，哪怕站著不動讓凌宇打，也傷不到他半根毫毛。

  「記得，以後見到老子要下跪！」凌宇陰冷一笑，動用全身的法力，猛地一掌拍向凌仙！

  掌影如山，瞬息而至！

  凌仙不閃不避，揮出右手，頓時狂風大作，鍊氣三層的法力傾盡而出，猶如驚濤駭浪，威勢赫赫！

  啪！

  兩人的手掌碰撞在一起，鍊氣三層的雄渾法力洶湧而至，摧枯拉朽般的衝擊在了凌宇的身上，讓他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好幾米遠，倒在地面上連連咳血。

  一招秒殺！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有法力？」凌宇面露驚駭，滿眼的不可思議，他實在是想不通，那個平日裡的廢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大了？

  「凌宇，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凌仙了，你想欺辱我，那就要做好隨時喪命的準備。」凌仙冷冷一笑，一腳踩在凌宇的胸口上，讓他的呼吸更加困難，咳出的血亦是更加鮮紅。

  「咳咳……這不可能，你這個廢物，怎麼能打敗我？」凌宇仍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邊咳血一邊大叫道。

  「沒什麼不可能，你一口一個廢物，可現在誰才是廢物？」凌仙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打掉好幾顆混合著血的牙齒。

  凌宇一聲慘叫，用手哆哆嗦嗦的指著凌仙，罵道：「你死定了，你敢動我，看我不弄死你！」

  「死鴨子嘴硬。」凌仙目光一寒，閃電般的出手，硬生生的掰斷了凌宇伸出來的食指。

  「啊！」凌宇疼的臉都白了，終於認清了形勢，求饒道：「我錯了，凌仙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記住，如有下次，我宰了你。」凌仙淡淡瞥了他一眼，收回了踩在他胸口的腳。

  說完，他不理會像死狗一樣的凌宇，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家。

  胸中怒火已平，往日仇怨已報，他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那股鬱結在心中十四年的氣終於徹底消散，仿佛是在與過去揮手告別。

  以後的他，便是涅槃後新生的凌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