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返虛後期，因強大而古老，也因古老

  在崔恆選擇開始突破的那一刻起，時光長河便隨之劇烈翻湧。

  與此同時，自從他修行開始到如今，曾修煉過的一切法術，一切大道全都化作了重重異象，在他的周身顯現了出來。

  一條條火龍的光影凝聚，一道道雷光匯聚成了海洋。

  還有那一個又一個仿佛仙神一般的虛影浮現，或是三頭六步，或是法天象地，更有重重虛空開闢，混沌分判……

  這無數的異象又匯聚成了一朵無比巨大的慶雲，懸浮在了崔恆的頭頂上方，將一切法，一切全都包裹了起來，似是化作了一切法與道的源頭。

  隨後，在這一朵慶雲的核心之處，無窮無量的法與道開始相互碰撞，相互糾纏，相互融合，竟漸漸凝成了一個難以描述的光團。

  這個光團仿佛是黑色又仿佛是白色，無窮大又無窮小，像是在不停的運動，又好像是在靜止狀態……種種完全矛盾的狀態都出現在了它的身上。

  而在崔恆的自我感知當中，這個光團其實就是自己一生修行的外在投影，是自己境界修為的具現。

  這個光團的出現，其實就意味著他的修為境界有所突破，並且在一定程度上達到了所謂「圓滿」的層次。

  這個時候，崔恆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本性真靈開始極盡升華，開始向無窮高處飛升，似是要完全超脫於時光長河，要以前所未有的更高視角俯視現在與過去。

  嘩啦啦！

  清脆的水流聲忽然出現在了他的感知當中，這是時光長河沖刷的聲音。

  原本虛幻的長河裡竟不知何時延伸出了兩條支流，將自己纏繞了起來，像是在阻攔自己脫離時光長河。

  不，不僅僅只是阻止！

  崔恆在聽到水流聲的同時，立刻就感覺到自己本性真靈的升華速度變得緩慢起來，似是受到了某種無形的束縛。

  緊接著，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本性真靈忽然下沉，居然停止了向無窮高處升華的進程，開始交織時光之力，並向時光長河內沉去。

  「這是時光長河拉我回去？！」崔恆的心裡驚奇不已，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如果自己的本性真靈真的被這股時光之力糾纏住，並被重新拉進時光長河之中，造成的後果可不只是突破失敗那麼簡單。

  首先，由於本性真靈交織了大量時光之力，同時又被重新拉入了時光長河，也就意味著他不再有超脫時光長的特性，對過去的影響力會急劇降低。

  與此同時，他還會失去返虛期修仙者的時光特性，轉而變成一個糾纏了大量時光之力的仙帝，再也沒有突破到返虛後期的可能。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又一個處在過去的崔恆忽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向上抬頭看去。

  有在原初世界探索的崔恆，有在混沌海無盡宇宙探索的崔恆，也有在銀盤星海仙土的崔恆，還有在天界、五景界、天墟界、道周星等時空的崔恆，全都心有所感。

  「我將突破！」

  「我將突破！」

  「我將突破！」

  ……

  ……

  這些崔恆的口中喊出了同樣當場話，重重迭迭直達時光長河之上。

  與此同時，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同樣的喜悅表情，自身本質驟然間極盡升華。

  無論原本是什麼境界，這些崔恆都在一瞬間達到了即將突破到返虛後期的境界。

  然後，紛紛脫離的原本的時空，來到了時光長河之上，進而化作了無數道光影，紛紛順流而下向崔恆衝去。

  現在的崔恆與過去的這些崔恆很快就匯聚在了一起，他的周身顯現出來了無數的光影，都是崔恆的模樣。

  而且，每一個崔恆的頭頂都有一方慶雲，匯聚著無窮法道，其中也同樣有著一個玄奧無比的光團。

  現在與過去形成的統一。

  這些過去的崔恆便圍繞在了現在的崔恆身邊，將糾纏過來的時光之力壓了下去，併合力托著現在的崔恆繼續向上升華。

  突破在繼續！

  隨著本性真靈的繼續升華，他頭頂慶雲之中的那一團光芒所能照耀的範圍也越來越廣，輕而易舉地就覆蓋了崔恆原本已經占據的時間線。

  從崔恆走出新手空間的時間點開始，到現在的這個時間點為止——

  他自身演化出來的大道法則光輝便照亮了混沌海無量宇宙和原初世界，直接在其中形成了一系列客觀存在的自然規律。

  這是自從天地人三神聖道化之後，混沌海無量宇宙和原初世界出現的最大變故。

  在這之前，從未有誰能擁有這樣的成就。

  無論是原初世界的仙祖，還是無盡混沌海的天地聖境，本質上都是在聚集當初三神聖遺留的力量。

  可現在崔恆突破時所產生的變化則不同，他是通過自身的修煉，將自己的法力演化為無窮大道，無量法則。

  這些大道法則覆蓋了崔恆所占據的時間線，在一個又一個的宇宙和原初世界裡都形成了與之對應的客觀規律。

  因此，崔恆就可以通過這部分大道法則，可以直接撬動眾多宇宙和原初世界的力量。

  這也就意味著，只要是處在他所占據的時間線範圍內，並且是存在他假我之身的宇宙，其一切時空的大道法則之力都可以被他調動。

  「現在我的法力應該已經接近仙祖了，接下來只要在時間線的回溯和空間的占據上進步，就可以繼續變強。」

  崔恆的心中暗道。

  同時體悟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態，對自身的實力做出了判斷。

  仙祖和天地聖境的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他們可以憑藉三神聖道化後的遺留，調動無窮偉力。

  而且是可以調動從三神聖道化的時間點開始，到現在時間點這段時間線上的所有力量。

  崔恆則是只能在當前這個時間點擁有絕對優勢。

  因為，他只是在當前這個時間點，讓假我之身占據了所有宇宙，在過去的時間點上，他還沒有達到這種境界。

  不過，這只是當前的情況，並不意味著是返虛後期的情況。

  他的突破並未停止，依舊在繼續。

  剛剛只是完成了在已經占據的時間線上的升華，僅僅只是在為接下來回溯到自己尚未存在的時間線做準備！

  那一團極盡升華的光團在照亮了崔恆已經占據的時間線之後，並未停止擴散，而是將光芒繼續照向了時光長河的上游。

  落在了崔恆走出新手空間的四百年前和一千一百年前這兩個時間點上。

  本就已經統一了這七百年時間線的「道恆子」道標頓生感應。

  不論是正在給仙風觀開創者傳授武功的「道恆子」，還是雲遊世間七百年的「道恆子」，或是重現人間再開仙風觀的「道恆子」，又或是其他的「道恆子」，臉上全都露出笑容，並抬頭向上看去，然後一步踏出，便進入了時光長河。

  無數的「道恆子」化作了無數道光影，如先前的無數崔恆那般從時光長河的上游而來，與現在的崔恆融合在了一起。

  這讓崔恆的本性真靈再度向上升華，那一團象徵著他一生修行的光團也變得更加明亮，開始向更加古老的過去蔓延。

  光團的亮度其實就相當於崔恆自身修為境界的強度，光芒照耀之處其實就是他可以回溯到的時間線，

  也就是說他的修為境界越強，可以向時光長河上游蔓延的距離也就越遠，所能回溯占據的時間線也就越古老。

  而通過占據古老的時間線，又能回饋自身的修為境界，更加接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層次。

  終有一日，崔恆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也將成為極其古老的存在。

  與此同時，因為這份古老，他也將成為極其強大的存在。

  達到返虛後期的修仙者，就是這個樣子。

  越強大也就越古老，而在變得更加古老的同時，也會變得更加強大！

  崔恆很快就發現自己又占據了新的時間線，是更加古老的過去。

  而且是兩千年前，是沒有形成時空道標的過去。

  這不是他主動去占據的時間線，而是憑藉著自身大道法則對時光長河上游的「照耀」，自然產生的「過去身」。

  就在這個新時間線被占據的同時，他在空間尺度上的假我之身也迅速誕生，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完成時光與空間上的統一。

  也正是這個時候，崔恆終於感覺到那一股拉扯自己本性真靈墜入時光長河的力量消失不見了。

  本性真靈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輕盈感，再次俯視混沌海和時光長河的時候，那種身墜苦海，一切都將終結的感覺已經淡了許多。

  「原來，這就是返虛後期。」崔恆的心中唏噓不已，再次仔細體會著這個境界所擁有的特徵和力量。

  「法力層面的威能應該已經足以媲美仙祖，並且我會自然而然的占據更加古老的時間線，在占據時間線的同時，也會有假我之身在那個時間點同步誕生。

  「只要我在時間尺度上回溯到眾仙祖誕生的那一天，我的法力威能就必定會超過任何仙祖，這是毫無疑問的。

  「與此同時，我的道與我法已經照現在了各個時間線上，混沌海無量宇宙和原初世界裡都受到我演化的大道法則影響。

  「這也就意味著，除非將我所占據的時間線上的混沌海無量宇宙和原初世界都摧毀，回歸到初始與終結誕生的虛無狀態，才能將我殺死。

  「接下來，我的修煉方向就是儘可能地占據更加久遠的過去，雖然過去身會自然產生，但自然蔓延時間線的進程太慢，還是要自己前往過去時空形成道標才行。」

  這個時候，他的本質得到了提升，境界也得到了突破。

  他已經站在了返虛後期的境界之上，並且明悟了接下來的修煉方向。

  但是，他突破所造成的動盪才剛剛開始！

  ……

  在踏入返虛期之後，崔恆的修煉異象就集中在了時光層面，幾乎沒有波及到物質層面。

  因此，當他突破到返虛中期的時候，混沌海無量宇宙和原初世界都沒有出現他突破的異象，也就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可這一次突破到返虛後期則是截然不同。

  大道光團光輝不只在時光層面照耀，也對物質層面產生影響。

  在崔恆開始踏入返虛後期的那一刻，整個混沌海和原初世界都震動了起來，無數的強者也都感到了極度的震驚。

  畢竟，受大道光團影響憑空誕生的種種大道法則和自然規律遍及諸多時空，無數的異象隨之誕生，遍布過去和現在。

  如此巨大的變化，那些准仙帝、仙帝自然不會毫無感應。

  甚至，就連在九重天的仙祖和在混沌天的天地聖境，也被這巨大的時空變化驚動，不得已中斷了會議，返回了原初世界和混沌海。

  其中一位仙祖剛剛離開九重天，立刻就感知到了崔恆的氣息，久遠年代之前的古老記憶瞬間浮上了心頭。

  「是你？！」

  一聲怒喝仿佛貫穿了萬古時光，無盡歲月。

  「原來你是在此時成道，受死！！」

  此人正是當初崔恆回溯時光探查守門仙帝根源時跨越時空出手，逼得崔恆只能進入洞天遁逃的那名仙祖。

  他對崔恆似乎有著超乎尋常的仇恨，熊熊燃燒的怒火從諸仙祖誕生之初的久遠過去蔓延到了現在。

  這位仙祖含恨出手，毫無保留！

  霎時之間，原初世界過去現在無盡歲月的力量都被調動，並直接被這位仙祖抽離了原本時空，鎖定了崔恆在過去占據的一切時間線。

  無論是剛剛誕生的過去身，還是締造仙風觀的道恆子，或是從新手空間走出來至今這數千年時光的崔恆，全都要承受原初世界的力量攻擊！

  至於當前時間點的崔恆，更是直接被這位仙祖鎖定了周圍時空，打算要親自過去將他擊殺。

  此時，崔恆才剛剛突破到返虛後期，忽然就遭到了這樣遍布時間線的攻擊，心中難免惱火。

  而在感知到了這名仙祖的氣息之後，他的眼中目光頓時變得更冷，寒聲厲喝道：

  「上次就是你！

  「這次又是伱！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