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因果顛倒，時空錯亂

  那道模糊身影的厲喝聲蘊含著貫穿時光長河的可怕力量。

  原本平靜的時光長河驟然沸騰了起來。

  正在通過守門仙帝探查過去時空的崔恆忽然警兆大盛。

  這一刻，他只覺自身周圍的時空軌跡出現了巨大的扭曲，時光之力變得無比混亂，竟要將已經站在時光長河之上的自己重新拉進「苦海」之中。

  顯然，那個身影在怒喝的同時，也向隱藏在時光長河裡崔恆發起了攻擊。

  他的手掌像是蘊含著洞徹一切時光奧秘的力量，竟以這段久遠過去的時空為核心，照現了周圍的一切事物。

  這一刻，崔恆以宙光遁隱藏在時光長河內的行藏居然被瞬間窺破，直接以一道模糊的人形光影的形態，呈現在了那九個奇異的身影眼中。

  與此同時，他以守門仙帝為引線窺探到這個時間點的感知也被瞬間禁錮，無比恐怖的力量竟開始以此為起始點向未來延伸。

  那個身影居然想要直接在這個時間點對未來進行追溯，擊殺這個存在於未來的「窺探者」。

  「好厲害的手段，雖然尚不能直接影響未來，但已經可以將我在未來回溯至此時的感知作為起始點，以此來影響在未來的我！

  「只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此人的境界修為已經遠遠凌駕於返虛中期之上了，這就是仙祖嗎？！」

  崔恆的內心驚奇，立刻就判斷出了剛剛出手的那人大致在什麼層次。

  而且，看現在這情況，他們應是才剛剛融合了人神聖的饋贈，實力多半還沒有達到後世的全盛狀態，居然就已經如此強大。

  「後世的仙祖們恐怕已經達到堪比返虛後期的境界了，我不能力敵。

  「退！」

  崔恆的心裡迅速做出了判斷。

  當即便沒再猶豫，直接就遁入了洞天之內，隨即他在一切時間線上的痕跡都直接被收束，消失在了時光長河之上。

  這讓那名仙祖失去了對未來進行追溯的「起始」與「道路」，在他的感知里未來一下子就變得模糊不清起來，根本無法繼續進行追溯了。

  「居然逃了，他竟有如此手段？！」這名仙祖壓抑著怒火，冷哼道，「若非我尚未完全將人神聖的饋贈力量掌握，豈會讓你逃走！」

  「不必惱怒，我已記錄了那生靈的一絲生命氣息。」這時另外一名仙祖笑道，「只要他是生命，就是來源於人神聖的演化，就算躲過了時光層面的追溯，也躲不過對生命氣息的追查。」

  說著，只見他屈指一彈，就有一絲極其細微的力量氣息出現。

  其中蘊含著些許崔恆法力的氣息。

  這其實並不是生命氣息。

  只不過修仙者的法力氣息與生命氣息十分接近，這名仙祖也沒有見過修仙者法力，便直接將其當做了生命氣息。

  「哈哈，沒錯。」又有一名仙祖點頭笑道，「人神聖乃是的一切生靈的起源，如今我等融合了人神聖的饋贈，自然擁有了掌控生靈的權柄。

  「生命氣息是一個生命存在的證明，只要追查剛才那人的生命氣息，就算他在久遠的未來，也無法逃脫。」

  「嗯，確實是這個道理。」先前對崔恆出手的那名仙祖點頭道，「我這就對他的生命氣息進行追溯，將在未來的他擊殺！」

  說著，他的掌中便湧現出了一股強烈的純白色光芒，其中蘊含著無窮無盡的生命之力，將崔恆的這一絲生命氣息包裹了起來。

  然後，這名仙祖便動用了人神聖饋贈特有的權柄，開始對擁有這一絲生命氣息的生靈進行追溯。

  人神聖是一切生命的起始與根源，就算是無盡混沌海中的生靈，同樣也是來源於人神聖所代表的生命概念。

  因此，在人神聖的特殊權柄之下，過去、現在、未來一切時空的生靈都在探查範圍之內。

  正常情況下，只要某個生靈的一絲生命氣息被仙祖掌握，那麼這個生命對仙祖來說就是無所遁形的。

  不論用任何手段隱藏，都是毫無用處的，一定會被追溯到行蹤。

  「你脫身逃走的手段確實神奇，竟讓我直接失去了追蹤目標，可惜啊，你終究是無法逃脫！」那名仙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在人神聖的特殊權柄力量下，過去、現在、未來的時光長河都在他的眼前流淌而過，無數的生命的光影不停閃爍。

  只要出現了與那個生命氣息相符的生靈，立刻就會被這名仙祖鎖定。

  可是，直到這名仙祖憑藉人神聖的時光長河尋遍過去、現在、未來的一切生命，居然都沒有找到與這一絲生命氣息相符的生靈。

  就好像是這個生靈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怎麼會這樣？」這名仙祖臉上的冷笑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愕然與不解，他無法理解這種情況，「就算他在久遠的未來已經死亡，但只要存在過就一定可以找到才對啊。」

  另外幾名仙祖也看出來這名仙祖的神態不對，急忙過來詢問。

  「怎麼樣，找到了嗎？」

  「此人是來自於多少年後，是什麼來歷？」

  「是否將他擊殺了？」

  ……

  ……

  面對眾仙祖的詢問，那名剛才出手的仙祖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沉聲道：「我沒找到，過去、現在、未來都沒有任何一個生靈與這一絲生命氣息相符。」

  這話一出，其餘八名仙祖都面面相覷，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麼可能，只要他是生命，就不可能逃得過人神聖權柄的探查，讓我來試試看。」

  「我也來試試，怎麼可能找不到！」

  隨即，這八名仙祖也都開啟了人神聖遺留饋贈中特有的權柄，開始對一切時空的生命進行探查。

  在這樣的權柄探查之下，只要曾存在過，只要是生命，就一定能找到才對。

  可是，片刻之後，這八名仙祖全都面露驚愕之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結果。

  「居然，居然真的沒有了，怎麼會這樣？」

  「難道未來已經擁有了可以隱藏自身生命根源的手段或者寶物？」

  「不可能，如果他隱藏了自身的生命根源，又怎麼會被我刻錄下生命氣息？」

  「那為什麼會找不到？」

  「我們的權柄探查範圍是來源於人神聖的生命，那麼如果他不是來源於人神聖的生靈呢？」

  「伱在說什麼胡話？人神聖誕生於初始與終結作為生靈的概念之中。此後一切生靈都是來源於祂的演化，怎麼會有不是來源於人神聖的生靈？」

  「那我們為什麼會找不到他的生命痕跡？」

  這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探查結果，竟讓他們彼此爭吵了起來。

  「好了！」最終是那個剛才出手的仙祖高聲喊了一句，沉聲道，「此人既然會在遙遠的未來窺視我等，就意味著我們在未來多半與他產生了衝突。

  「他雖然實力尚未達到我等的層次，但也不算弱小，而且來歷極其神秘，手段也十分特殊，恐怕是我們未來的大敵。

  「而且既然有了一個他這樣的存在，難保不會有第二個類似的存在，我們必須早做準備才行，我建議從那一絲生命氣息著手。」

  「可是通過這一絲生命氣息根本就找到那人啊。」有一名仙祖有些疑惑地道，「這要怎麼著手？」

  「剛才諸位不是已經提出了一個想法嗎？」那名仙祖指了指人神聖遺留的一份力量光團，輕笑道，「就以這一絲生命氣息為模板孕育道兵如何？」

  「還能如此？」一名仙祖面露愕然之色，隨即又陷入了沉思，片刻後輕輕點頭道，「似乎可行。」

  「嗯，我也覺得可行。」又一名仙祖點頭道，「人神聖遺留的力量可以孕育一切生靈，以這一絲氣息為基礎，就可以孕育出與那人相似的生靈。

  「此後再以這個生靈的特性為基礎來推演其修煉道路，等到他真正成長起來之後，或許就能擁有與那人一樣的特性，屆時我們就可以參照這個生靈來加身對那人的了解。」

  「好主意。」另一名仙祖贊道，「雖然只是這一縷生命氣息無法對那人進行完美的復刻，但也能孕育出特性近似的生靈了。」

  「就這樣做！」其餘仙祖也紛紛點頭，贊同了這個決定。

  於是，兩名與崔恆的法力氣息有幾分相似的生命就這樣誕生了。

  由於仙祖們只賦予了他們部分人神聖遺留的力量，隨意他們的境界修為，最高也只能達到略微超越圓滿仙帝的程度，遠不及九位仙祖。

  在此後的漫長歲月里，九位仙祖不止一次地對其生命本質進行解析，試圖推演出這種生命本質蘊含的修煉道路。

  最終他們結合自身的修煉之法與推演出來的力量軌跡，總結出了一套全新的完整修煉之法。

  也即是傳承到後世的九重天境修煉之道。

  可效果卻不盡如人意。

  在九重天境的修煉過程里，這兩個擁有些許人神聖饋贈力量的生靈是特殊的，能夠在掌握時光之力的同時脫離避免交織時光之力。

  其他的生靈依舊如九位仙祖曾經那般要不停的糾纏時光之力，才能夠掌握更強大的力量，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因此，從本質上來說，這兩個生靈與正常的生靈其實並沒有太大區別，也沒有真正具有那個神秘人的特性。

  於是，久而久之，仙祖們也就放棄了對這兩個生靈的研究，但也沒有放任他們離開，就給予了他們一個職責。

  永鎮天門。

  那兩個生靈其實就是現如今鎮守天門的那兩位仙帝。

  ……

  洞天道宮之內。

  崔恆正在感受自身狀態的變化，暗道：「好厲害的仙祖，在我躲進洞天收束時光痕跡的時候，居然從我的身上攝取了一絲法力氣息。

  「好在那一絲法力氣息只是我施展宙光遁殘留的一絲法力，只能算是我原本法力被改造後的產物，與原生法力截然不同。

  「而且又相隔了萬古時光，最多只能保留一點點修仙者法力的特性……等等，修仙者法力的特性，那個守門仙帝不就是有著與修仙者相似的力量特性嗎？」

  先前他在感知到那名守門仙帝的力量氣息時，就感覺到那人有著仙帝級的力量，卻沒有交織時光之力，可又有調動時光之力的手段，與返虛期的修仙者力量特性有點相似。

  「在我剛剛窺探到那個時間點時，那些仙祖是在討論用人神聖遺留的力量來孕育道兵，那個守門仙帝應當就是由此而來。

  「我的一絲法力氣息被一名仙祖攝取，難道說在孕育這名守門仙帝的時候，就參照了我的那一縷法力氣息？

  「可是，我在遇到那名守門仙帝的時候，還沒有對過去進行回溯，現在不應該因為這份過去改變才對。

  「而且，我能夠回溯到過去那個時間點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擒住了守門仙帝，如果守門仙帝是因為我回溯到那個時間點才擁有這樣的力量，豈不是相互矛盾？

  「這算什麼，時光悖論，因果顛倒？」

  一時間崔恆竟有一種時空錯亂，現在與過去混淆的感覺，過了好一會兒才略微平靜下來。

  「時光的奧秘遠超我的想像，那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境界多半也不止是字面上這麼簡單。顛倒因果，逆轉時空，應當也是包括其中的。

  「那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境界，返虛巔峰便可以臻至如此地步，在返虛之上的合道、渡劫、大乘就該是何種光景？

  「以及這種修煉道路究竟是從何而來，現在我已經回溯到了仙祖的層面，依舊沒有任何其他關於修仙者存在的痕跡，總不可能是無中生有。

  「對我來說，未知的隱秘還是太多了，還是要進一步探索，增進修為境界，提高在時光層面的領悟才行。

  「剛才探查守門仙帝的過去，雖然沒有見到太多隱秘信息，但只是見到九位仙祖和人神聖的遺留的力量就讓我修為大增。

  「原初世界我還只探索了一小部分，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探索，如果能將原初世界全部探索完，應當足夠我達到返虛中期的頂峰，甚至有可能突破到返虛後期。」

  崔恆定了定心神，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方向。

  然後他便離開了洞天，重新回到了混沌海里，目光落在被捆仙索禁錮的守門仙帝身上。

  守門仙帝也注意到了崔恆的目光，冷笑道：「你居然沒死，以我為引回溯過去，你應該被諸位仙祖斬滅才對。

  「不過，也不急，等千年之後，諸位仙祖結束會議，屆時就是你的死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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