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2章 聞道先後

  「這不是空間力量。」秦問天的話音落下，單冷秋便淡淡的回了一聲，看著前方的金色雄山，道：「這是界力。」

  一行人都目露鋒芒，沒錯，這正是他們中不少人想要尋找並且觸及到的那股力量，界力。

  秦問天眼神銳利，凝視前方，這就是真實存在的界力嗎？

  而且，如此的實質化的呈現在了這裡，超帝石的礦藏，就這麼出現在了眼前，這甚至可以稱之為界石了。

  帝之境界，將屬性規則領域到極致，不同屬性規則的融合，鑄造強大的規則領域，然而下一步又該如何衍化？

  當對規則領悟到了極致，感悟規則的本源，就是對帝境的超脫了，那時，修行者能夠將自己的意志融入到規則之法當中，法意即我意，天意即我意，從而，再進行規則的融合，從而誕生全新的力量，這股力量，便稱之為界力。

  這種力量，超脫了規則領域的範疇，是本質的蛻變升華，是真正的質變，當全新力量融合，你的法意也融入其中，那股力量，就完全是你的一部分，武命修士，本身便代表了天地之意，所以是真正的超凡入聖，不僅僅是利用規則的仙，而是超脫仙之外，成就自在身。

  所以，長生界仙帝無盡，然而，有幾個界主人物？

  目前秦問天已知的，僅僅只有兩人而已，長生界主，以及當年的羿。

  這一步的跨越，想必是真正的難如登天，無盡非凡人物，甚至窮極一生，直到死的時候，都看不到了那個層次。

  莫說是界主，他們連處於仙帝和界主之間的那一層次都無法走到，這級別的人，都極少，浩瀚無盡的長生界，能夠踏入那層次的，都能夠成為一方宮主人物，或者開闢頂級勢力，可想而知其強大。

  秦問天入太古仙域之後，自然不可能不去理解這些知識，他曾看過古籍，上有記載，他們生活的三十三天仙域，甚至包括太古仙域因何而生？為何會有世界？這片世界為何又會如此的平衡，擁有各種屬性自然而然的交融在一起？

  界主，便已經隱隱有資格接觸到那一種層次了，武命修士越是成長，越漸漸接近真實，接近世界的本質。

  「單兄一眼就看出界力，不愧是天行宮宮主大弟子，想必距離那一層次，本身也不遠了。」慕容瀟瀟淺笑著道，單冷秋卻淡淡搖頭道：「還差太遠。」

  「我相信單兄遲早能夠跨入那一境的，也許在這饕餮礦脈中，就能夠領悟到宮主的層次。」慕容瀟瀟又道：「我對這界石的形成不是很了解，單兄能夠為我解惑嗎？」

  「恩。」單冷秋淡淡的點頭：「我曾經有幸聽過師祖講道，師祖說，天地間有九條星河，上有無窮武命星辰，實則，這九條星河都是對應著我們的武道境界的，越是上面的星河，其中的武命星辰蘊藏越可怕的力量，但因為感知者本身受到境界束縛，再加上無限遙遠的距離，這便導致了他們沒有辦法真正感受到武命星辰真實的力量，他們能夠感受到的，只是自己能夠汲取的力量。」

  秦問天聽到單冷秋的話目光一閃，他心中早有這樣的疑惑，九重天越高的武命星辰越是不凡，但即便是第一重天的武命星辰，實則就蘊藏無盡的規則，不然，一些修行到仙之境界的人，他們以前若是溝通過最下面的武命星辰，難道武命星辰就廢了嗎？當然不是，當他們境界高了之後，能夠汲取的力量不同了。

  「這些礦脈，其實都是星空中的巨大星辰隕石，或者自然而成的小武命星辰，這饕餮礦脈雖然我不知道它是如何誕生的，但必是經歷了無窮歲月，所謂水滴石穿，日積月累之下，任何東西都會從量變到質變，規則礦脈，也會和人類武命修士一樣，漸漸生出了規則本源力量，誕生了法意，當兩種不同的規則本源無數年存在一起，法意交融，歷經無窮歲月，會漸漸進行法意的融合，從而誕生全新的力量，誕生界石礦藏。」

  「你是說，這礦藏都擁有自我意識？」慕容瀟瀟問道。

  「法意不是自我意識，天地有法，就是我們平日所稱的天意，但那本身就是虛無縹緲的，卻又真實存在的，它不像是人類和妖獸一樣，能夠思考。」單冷秋解釋說道，慕容瀟瀟美眸中異彩連連，笑道：「單兄，你真的太厲害了，聽完你一席話之後，我感覺自己都要頓悟了。」

  「精闢。」易氏兄妹也點頭道，秦問天若有所思，雖說慕容瀟瀟的話語有些奉承的味道，但單冷秋這番話確實讓人有醍醐灌頂的感覺，人類常說，天意難測、天命難違，用單冷秋的話來解釋，就非常合理了，所謂天意就是這片天地誕生的一種法意，並沒有思考的力量，他本身就是虛無縹緲的，當然難測。

  而人類是萬物之靈，當人類領悟到那種力量之時，自我意識融入力量之中，便是法意，你就代表了天地意志，天意即我意，多麼強大霸道。

  「這些都是比較淺顯的東西而已，眼前界石，應當是空間法意融合了大地法意，從而誕生了一種全新的法意，從規則力量化作了界力，裡面的人被困其中，恐怕是永遠出不來了。」單冷秋看著那巨峰內的一行身影道，那些人眼神都變得空洞無神了，想必是經歷了痛苦的掙扎。

  「這地方不適合我們，界主境界的強者領悟這種力量才合適，我們距離還有些遠。」單冷秋繼續說道。

  「恩，我聽你的。」慕容瀟瀟點頭道，一行人雖然覺得這界山神奇，但卻也明白確實不適合感悟修行，距離他們太遠了些。

  一行人繼續往前而行，又找到了一處非凡之地。

  是一條劍河，從天穹垂落而下的劍河，猶如瀑布般不斷往下垂落，流入大地，然而大地有一片劍河流經的區域，卻化作深淵，看不見底，不知是否到了這饕餮礦脈的地心，那劍河太可怕了，若是站在下面，恐怕直接就是死路一條。

  「劍意還在，並未交融，這劍意，接近規則本源了。」單冷秋盤膝而坐，直接閉目感悟修行。

  慕容瀟瀟看到這一幕愣了下，隨即嫣然一笑，在單冷秋的旁邊坐了下來。

  秦問天也找到一處好的位置，他沒有坐下來，只是站在那，安靜的看著，白衣飄動，長發輕舞。

  劍之規則，其形也萬千，竟能化流水，隨之而流動，仿佛變得溫和了。

  這裡的人很多，都是來感悟的，站在不同的方位，來饕餮礦脈的人，除了為礦石之外，同樣還為感悟修行，這裡有太多機緣。

  數月之後，一行人依舊還在感悟，秦問天獨自站在一方，慕容瀟瀟倒是偶爾在單冷秋停下來的時候請教單冷秋修行之法。

  「單兄，又有感悟了？」此時，見單冷秋睜開眼睛，慕容瀟瀟問道。

  單冷秋輕輕點頭，只聽慕容瀟瀟問道：「單兄，我想請教下，這劍河如流水，溫和不剛，然而劍又是至剛至強之意，劍，真能變得柔和沒有殺傷力嗎？」

  「當然不能，失去了銳氣的意，還能稱之為劍意嗎。」單冷秋開口道：「劍者，本該極致鋒銳，雖然眼前劍河溫和，但實則依舊至剛至陽，若入其中，瞬間則死，所謂柔和，只是表象而已。」

  不遠處的秦問天聽到單冷秋的話神色動了動，實則這些天領悟過程中，他也在思考這問題，然而，他和單冷秋有些不同的見解，正好可以藉此探討一番，於是他開口道：「我倒是有點不同看法，規則之意可有萬千形態，劍之屬性中擁有至剛至陽之意，這是規則屬性本身賦予的，但劍意也能溫和，如流水拂過身軀。」

  慕容瀟瀟抬頭笑看著秦問天，沒想到這時候他會開口說話，單冷秋被秦問天反駁則是皺了皺眉，淡漠的道：「你見過不能殺人的劍嗎？」

  「見過。」秦問天點頭，道：「當我們自身控制劍意在體內流動的時候，為何不會傷及自己？」

  「謬論。」單冷秋聲音冷淡了幾分，道：「自己控制的力量，怎能傷及自己，這算什麼例子，簡直一派胡言。」

  「所謂法意，便是將自我意志融入力量之中，這是你之前所說，既然如此，當我們進入更高的境界，天意即我意，我既能夠得心應手的控制，能夠不傷自己，同樣也能夠不傷他人，如今我們無法做到，或許只是境界不夠而已。」秦問天語氣依舊平和，這是他的看法。

  同樣是感悟，不同的人，感悟自然會不一樣。

  「你見過更高境界的人這麼做？」單冷秋諷刺一聲，眼神有幾分嘲諷意味。

  「單兄可是天行宮宮主大弟子，界主徒孫，可是聽過界主講道。」旁邊的慕容瀟瀟咯咯的笑道。

  「聞道有先後，我也只是說說自己的看法，而且，我堅持自己的意見。」秦問天笑著道。

  「這麼說，你是認為自己現在得到，雖聞道在後，卻已感悟在我之前了？」單冷秋言語鋒銳，似有可怕劍意瀰漫而出：「既然如此，你我切磋一番，不就知曉了。」

  「單兄，只是論道而已，天問兄也只是闡述他的看法，不要傷及和氣。」易青開口勸道，心中隱隱覺得秦問天說的似乎更有道理一些，但這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