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聖旨出笑到最後

  「虛引劍洞，鎖天囚龍！」

  彌天灰瘴破開的瞬間，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在每個人腳下，九境們意識到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的反應第一時間遠離，然而……五道劍芒落下，雙雀夫妻，蒼玄冥，步凡，灰瘴，統統落入腳下的黑洞中。

  「這是……」蒼玄冥大驚失色，話未出口就落入了黑洞中。

  步凡有所準備，可以脫身，奈何灰澤實力不濟，被劍芒重傷落入黑洞中。

  「別管我，快走！」灰澤大喊道。

  「走得了嗎？」尚天武出現在步凡身後，凝聚的八重天威聖皇印落下。

  步凡躲閃不及，只能調出地龍鏡硬扛，轟隆一聲，地龍鏡碎裂，步凡被打落進黑洞中，一陣天旋地轉，體內氣血翻湧，沒等步凡將其平復，無數的鋒銳切割而來，這黑洞中居然是一片劍道領域，熟悉的劍氣是那柄禁制過他的神劍。

  「那柄劍還有這樣的功能嗎！？」步凡暗自驚駭道，萬千劍氣匯聚，猶如絞肉機一般，步凡全力撐起血幕防禦。

  「這是……」灰澤驚呼道，似乎認出了這一招，連忙全力防禦，但只支撐了幾秒就堅持不住了。

  雙雀夫妻也全力防守，但最擅長防禦的蒼玄冥卻在和劍氣對攻，弄得傷痕累累，他也要和劍氣死磕，為什麼，步凡來不及細想，連忙集中精神，將防禦崩潰的灰澤拉進血幕中。

  灰澤氣喘吁吁，一口氣還沒喘勻就焦急地對步凡說道：「待會不要管我也沒關係，劍氣停下後，立刻逃跑！」

  「為什麼？」步凡問道。

  「不要問為什麼，不這樣你逃不掉。」灰澤大吼道。

  忽然步凡感受到光線，領域散開了，沒等步凡反應，那柄囚龍劍從領域的陰影中竄出來，一劍分化成無數帶著劍尖鎖鏈。

  「這是……」月瑩瑩驚呼道，但也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被一道鎖鏈的劍尖貫穿了身軀。

  陽明擋在她面前，卻沒能改變被封禁的結局。

  步凡也一樣，那股已經領教過的封禁之力，在鎖鏈的形態下變得更為牢固，劍意破防，鎖鏈封禁，連九境都中招了，一柄劍卻擁有如此強勁的封禁之力，鑄造這柄劍的主人可以說是相當的離經叛道，同時也相當有才華。

  「囚龍劍……我當年想為於修立個衣冠冢，派出千古道兵在下界尋找多年也沒找到，原來落到你手裡了。」蒼玄冥說道，落在他身上的鎖鏈數目最少。

  尚天武淡然一笑：「您需要的話，過會兒就可以拿走，反正它也差不多要廢了，物盡其用。」

  鎖鏈的源頭，囚龍劍裂紋密布，所有的鎖鏈緊繃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斷裂，被封禁的可都是武道巔峰的九境，就算是神器也不具備困死九境的威能。

  蒼玄冥目光近乎死寂地看著尚天武，了解的武者都知道，那是認定要了斷的眼神。

  陽明憤怒地質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本皇要幹什麼，陽兄難道看不出來嗎？」尚天武說道，身後的第二身悍然出手。

  卻不是對九境們。

  強烈的危機感，步凡下意識將一旁的灰澤踢開，下一秒尚天武第二身掌中凝聚的九重天威聖皇印落在步凡身上。

  之前的那一擊被步凡破空躲掉，因此步凡沒覺得這招有多強，真正面對後才知道，這是何等強大的一擊！

  瞬間步凡的肉體炸開了，血肉飛散泯滅。

  「不！——」灰澤大吼道。

  血光一閃，一道血河本源倖存，步凡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不死身並非真的不死，一旦本源被消滅，那他就真的死了，面對死亡的威脅步凡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破空。

  「休走！」尚天武竟追了過來。

  步凡這才發現，一根鎖鏈拴在他本源上，本尊的九重天威聖皇印落下，居然是本尊分身的聯手攻擊，步凡無從躲避，步凡的血河本源被徹底打散，一顆龍珠從天空中墜落下，尚天武再次凝聚天元，居然連龍珠都不放過。

  危機關頭，一道倩影從虛空中竄出，將步凡的龍珠緊緊護在懷裡。

  「終於出來了。」尚天武笑道。

  正是剛才趁亂逃掉的夢回。

  「你保不住他的。」尚天武說道，分身出現在夢回身後，一道掌印落在夢回背上。

  「啊！」夢回俏臉蒼白如雪，血流而下，但還是強提起一絲紅潤，緊緊的抱住龍珠。

  九境的威嚴落在夢回身上，夢回這時才真正明白，步凡和龍叔面對的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就算你把造化之力給他也沒用，那點造化之力還不夠重組肉體的。」尚天武冷笑道。

  夢回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是對的，儘管意外吸收了彗星中的造化之力有所成長的她也不可能是九境的對手。

  怎麼辦，就這樣到此為止了嗎？

  「想保住他嗎？」尚天武的語氣忽然溫柔起來。

  充斥著誘惑性的話語，夢回很清楚對方要什麼。

  「我跟你走。」夢回毫不猶豫地說道。

  「光這樣可不夠。」尚天武說道，雲海的另一邊傳來鎖鏈破碎的聲音，九境們要掙脫了。

  「簽下這個吧。」尚天武從袖口取出一個金黃色的捲軸。

  捲軸攤開，轉軸後繡著兩個加粗的黑色大字，聖旨。

  尚天武的以指代筆，迅速在聖旨上划過。

  「滴血。」尚天武隨手一拋，聖旨攤開浮在夢回面前。

  「靠！」步凡的意識逐漸甦醒，看到這聖旨內容不禁罵道：「什麼聖旨，根本就是賣身契啊！」

  而且是連性命一起賣的……

  步凡的心抽搐著，但他無可奈何，只剩一絲本源了，思緒變得十分緩慢，當他意識到這卷聖旨的本質時，夢回已經簽下了。

  一切已無法挽回。

  囚龍劍破碎，蒼玄冥悲傷地收起了故友的遺物，三個九境氣勢洶洶地追了過去，灰澤傷痕累累地掉落在雲海上，一雙蒼老地大手接住了他。

  「完了，一切都完了，你們師徒倆怎麼一個德性啊！」

  「或許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成為師徒，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真的是我最喜歡的徒弟。」敖長生感嘆道。

  「你感慨有用嗎，你徒弟死了，妖域完了！」灰澤悲憤地說道。

  「不。」敖長生說道：「他還沒死，我能感覺到他還活著。」

  拖著灰澤漂浮在空中，佝僂的身軀，縱然蒼老，依舊有力。

  遠處傳來驚天的動靜。

  「他們打起來，尚天武惹眾怒了。」敖長生說道，昏暗的龍睛閃爍著金光。

  「若是就這樣同歸於盡多好。」灰澤嘆息道。

  「他們不會拼命的，畢竟外面還有魔神盯著。」敖長生說道，忽然他的目光看向某處。

  夢回從虛空中鑽出來。

  「龍叔，灰叔。」

  「夢兒！」灰澤大驚失色，一臉緊張地望著四周。

  「他們沒有跟來。」夢回說道：「對不起龍叔，步凡他……」

  「你不用道歉。」敖長生打斷了夢回的話：「這都是我們自找的，對吧？」

  「是啊，都是你那臭脾氣害得。」灰澤扶著頭說道。

  即便如此夢回眼中的愧疚沒有減少分毫，他緩緩攤開手，一顆暗金色的龍珠靜靜躺在她掌心。

  敖長生接過步凡的龍珠。

  「我不能回妖域了。」夢回說道。

  「委屈你了。」敖長生似乎看穿了一切，金色的龍睛倒映著夢回的身影。

  灰澤看著夢回，也不禁長嘆了一聲：「尚天武，我們都小瞧他了，沒想到他居然隱藏了那麼多！」

  「這般隱藏，所圖甚大啊！」敖長生說道。

  打鬥的動靜漸漸平復，果然如敖長生所說，這場戰鬥並沒有持續很久。

  「契約都簽了，您老發脾氣也沒用啊，難道想讓魔神占便宜嗎？」尚天武冷笑道，本尊分身背靠背屹立，二對三也不落下風。

  「無恥！」月瑩瑩說道。

  「這是本領，換做你們如果有機會，敢說不會做出跟本皇一樣的事嗎？」尚天武理直氣壯地大笑道。

  陽明義正言辭：「我們夫妻至少還有一層底線，你可是把這層底線丟掉了。」

  「你們再鬧下去，本皇這條底線真的要不存在了。」尚天武說道。

  武域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

  月瑩瑩一臉冰冷道：「你這麼一搞，大道之爭的勝算恐怕會變得很低。」

  「沒關係，你們兩位獲勝就行了。」尚天武笑道。

  夫妻倆面無表情地看了尚天武一眼，破空離去了。

  「這筆帳老夫會另算的！」蒼玄冥留下話語，消失在兩個尚天武面前。

  「我該走了。」夢回說道。

  「你還活著啊！」尚天武出現在他們面前。

  敖長生默默地吐出龍珠，他的龍珠是淡金色，內部仿佛燃燒著火焰。

  尚天武有些忌憚地看了那火焰一眼。

  「罷了，來日方長，看著她的份上，本皇會把派往妖域的獵妖隊叫回來。」

  「有勞了。」敖長生目光冰冷地說道。

  尚天武消失了，帶著夢回一起。

  「唉！」灰澤長嘆一聲，問敖長生：「他真的還活著嗎？」

  「當然。」敖長生說道。

  灰澤看著步凡的龍珠，就只剩一顆龍珠了，就算還有一絲殘念，也無法稱其為活著吧。

  「你看好了。」敖長生說道，輕輕劃破枯槁的手指，一滴龍血滴落在步凡的龍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