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血河道則

  這種生命力不是步凡那個境界該有的。

  「啊！——」步凡大吼道，合武虛蟒纏繞成一團。

  「巨蟒血河！」血光從鱗片下滲出，金色的蟒身立刻被染成了血色。

  「鎖！」堅韌地蟒身縮成一團，死死纏住了魔神指，血河的光芒開始反侵蝕魔氣的黑光，步凡注視著內景中的血河心印，回想著記憶里的血河。

  「你的力量應該不止那麼點吧？」步凡呢喃道，化作蟒蛇的血河劇烈燃燒起來。

  血焰熊熊，魔神再次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很久沒有遇上這種能讓他連續驚訝的事情了。

  血焰瀰漫，大半邊境牆都燒了起來，血焰沒有溫度，卻擁有一種仿佛能同化一切的詭異力量。

  「你收著點，想連我一起害死嗎？」檮杌器靈喊道。

  步凡現在哪顧得上那麼多，這可是他凝聚血河心印後，第一次全力使用血河意境，不，現在應該稱其為血河道則。

  明意、雛形、實質、天應、化境，意境的最高境界就是化境，化境以後意境力量將會直接干涉天地自然，因此有了那移山填海的天元之力，再進一步的話，就不是移山填海，而是改天換地，如此力量意境二字已擔不起，因此化境之後的意境被稱呼為道則，那是真正可以改天換地的力量。

  道則第一層被稱為聞道，步凡的血河如今就停留在這個境界上。

  關於聞道境界的力量，步凡了解的並不多，灰澤在給步凡的玉簡上留下了很危險的評價，內景也無法模擬這個層次的力量，所以步凡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將其施展而出。

  真正施展後才知道，這是何等麻煩的力量！

  如果說「化境」的血河意境對步凡而言只是一柄還沒用慣的大錘，那這「聞道」的血河道則就是一根不如意的金箍棒，現在的步凡根本無法駕馭好，血焰的光芒雖然徹底壓制了魔神指，卻也幾近失控，連夢回用來給步凡療傷的大繭也受到了波及。

  「住手啊！」夢回大喊道：「你的身體還沒修復，貿然動用那麼多力量會油盡燈枯的！」

  「你要把我燒死啊！」檮杌器靈大叫道，他早就想把步凡扔出去了，但就算是他的力量，只要接觸那血焰也會被瞬間同化，無可奈何的他只能無力地叫喊著。

  「沒事的，快讓你的本體去通知師父。」

  「再撐一會兒，很快就好！」

  步凡分別回應道，即便步凡已占據上風，那魔神指依舊不老實，血河的侵蝕能力對他的效果並不明顯，血焰倒是很有效果，但魔神指的掙扎令步凡五內俱焚，明明內臟都已經沒用了，但魔神指的攻擊依舊讓步凡有種受內傷的感覺。

  「真是難纏啊！」魔神哀嘆道。

  「該死！」步凡強撐著：「師父怎麼還沒到！？」

  「龍叔似乎已經出發了。」夢回說道。

  「最好能快點！」步凡說道。

  「要不你把她吐出來，讓我來封印它。」夢回說道。

  「這可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東西，你確定你能封印他？」步凡說道。

  「賭上這個的話肯定可以！」夢回從裙下扯出一張絲綢般的遺蛻道。

  「這是我父親的遺蛻，裡面留有我父親的力量，肯定可以封印這東西！」步凡肯定道。

  「好吧。」步凡同意了，不同意他也快壓不住了。

  夢回收回落在步凡龍軀上的絲線，造化天蠶的虛影再次出現在她身後，淡金色的絲線在掌中編織，一張小小的金絲網迅速成形。

  步凡一點一點地收回外放的力量，被血焰覆蓋的牆面已經被侵蝕成了一個個小坑。

  檮杌器靈顧不上心疼，連忙調動力量趁著血焰收斂的當下，將裹著步凡龍軀的大繭甩了出去。

  「你幹嘛！」夢回大驚失色。

  檮杌器靈沒好氣道：「我快被他燒穿了！」

  「沒事，接好了！」步凡說道，化作巨蟒的血河舒展開身體，已經被燒得只剩一半的魔神指猶如一道流光從巨蟒口中飛出，刺向夢回。

  「穆回封禁！」夢回毫不畏懼地大喊道，身旁的遺蛻飛起擋在她那小小的身軀前。

  魔神指落在遺蛻上，遺蛻居然沒有被穿透，夢回手中的絲線立刻飛出，迅速將遺蛻打成了包裹，魔神指在遺蛻包裹中掙扎著，夢回瞪著包裹中透出的黑光，更多絲線密密麻麻地纏繞上去，將包裹弄成了一個大繭，無數符文流轉，魔神指的動靜越來越小，就在夢回以為自己成功時，那王座上，魔神指尖閃過一道幽光。

  包裹猛地爆開，魔神指指向夢回的額頭。

  飛步第一時間撞開了她，但這樣的躲閃毫無作用。

  「你們也出去吧！」檮杌器靈喊道，將夢回和飛步也扔了出去。

  一下子丟了兩個目標，魔神指的指尖立刻朝他指去，檮杌器靈連忙鑽回牆裡。

  撲空的魔神指沒有多糾結，立刻調轉方向朝步凡他們襲去。

  步凡立刻穩定住情緒，將只剩下骨架子本尊塞進化龍珠中，現在他跟幽靈幾乎沒什麼區別，魔神指依舊迅猛如電，合武虛蟒忽然爆開，颶風般的氣爆吹飛了夢回和飛步，步凡連招血河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盡力將他們推遠些。

  指尖果然是衝著他來的，步凡只能希望現在這近乎幽靈的狀態能幫他免疫掉創傷，結果……步凡再次失算了！

  「呃！」這刻骨銘心地劇痛，這指頭還能直接攻擊靈魂嗎？

  一對黑色的魔爪闖入步凡內景，抓向步凡那已經十分堅韌的新生真靈。

  步凡想起了黑穹下的那個魔化者。

  「不好！」

  步凡強忍著運起血河道則，血河擋下了黑爪。

  魔神嘆息一聲，利爪撕開了步凡的內景。

  「靠！」步凡的意識再也無法維持，合武虛蟒氣立刻消散作為核心地化龍珠掉落出來。

  就在化龍珠要就此墜落時，一根金色的絲線接住了他，絲線一甩，將其扔到飛步身上。

  「帶著他快跑！」夢回大喊道。

  魔神指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他，望著那迎面而來的黑光，夢回不停地告訴自己：「沒事的，我只是個分身……」

  直到她真正面對這難以形容的力量，那不是單純的死亡，而是夾雜了恐懼的死亡，那是夢回不想面對的東西。

  黑色仿佛能吞沒一切的黑色，這黑色的另一頭沒有任何東西，沒有夢回想要簡單的那隻蠶。

  「不要……」夢回害怕了，恐懼地大喊道：「救命啊！」

  金色的光芒撞開了即將落在她身上的黑色。

  「終於知道怕了啊！」步凡虛弱的聲音在夢回耳邊響起。

  撞開魔神指的，正是步凡的化龍珠。

  「誒？」

  「真是頑強啊！」王座上的魔神也不由地感嘆道：「你那麼想保護她嗎？」

  「你怎麼了……」夢回掛著眼淚一臉驚恐，因為魔神指又來了。

  「沒事，下次不要再這麼晚了師父。」步凡說道。

  一隻蒼老的大手抓住了魔神指。

  「抱歉，是為師的疏忽。」敖長生一臉陰沉道。

  「還是趕來了！」魔神無奈道：「看來是徹底沒機會了，算了反正該看都看到了。」

  蒼老的大手略微一用力，金光一閃，那令步凡他們吃盡苦頭的魔神指就這樣消失在龍息的光芒中。

  魔神對此沒什麼感覺，那只是他一滴精血模擬出來的肢體，就算毀了對他也無關痛癢。

  敖長生一臉凝重地望著漏洞的方向，魔神沒有再出手。

  「大事未成，還是不要再打草驚蛇為好。」魔神呢喃道，閉上了赤紅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