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東川劍良師劣徒

  「你……」尚天武瞪著步凡，一雙金色的眼瞳仿佛要把步凡望穿。

  事實上，他的確望穿了。

  步凡微微皺起了眉頭，這種被窺探的感覺。

  「原來如此。」尚天武一臉古怪道，步凡內景除了心印外的所有東西都被他看到了。

  他看著步凡的目光多了竟多了一絲憐憫，但更多的是戲謔。

  「還真是空空如也呢，怪不得你不會被誘惑，你這種人對死都無所謂了吧。」

  「我對自己的小命還是在意的。」步凡說道。

  「是不是真的在意，恐怕你自己都不清楚吧。」尚天武玩味道：「告訴你一件事吧，你已經無法再破境了，折道劍訣讓你在天劫中保住了性命，但也斬掉了你一半本源，你已經無法在寸進了，除非有人對你用『再造秘術』。」

  「那個傳說可以讓廢掉的武者重新修煉的上品秘術嗎？」步凡說道。

  「沒錯，那個秘術在本皇手中，你明白本皇的意思吧？」尚天武說道。

  「知道了，那樣的話這人情就沒必要記著了。」步凡面色一冷，指著邊境牆外說道：「慢走不送！」

  「無禮的小子！」尚天武冷哼道。

  「他說得沒錯，你該走了。」檮杌器靈說道，手一揮，藍色的大風拂過，虛幻的尚天武消失了。

  皇宮的書房裡，尚天武陰沉道：「就讓你們囂張一會兒吧，反正還有十年，本皇有的是時間！」

  「文忠。」尚天武喊道。

  「陛下您找我。」尚文忠出現在尚天武對面。

  「你看看這個。」尚天武從掌心取出攝來的血河。

  「這是……」尚文忠詫異道。

  「從那個小子身上弄到的意境，你幫本皇看看能否派上用場。」尚天武說道。

  「血道意境！」尚文忠驚訝道：「從未見過如此品質的血道意境！」

  「可以和本皇的聖龍意境抗衡。」尚天武說道。

  尚文忠的眼神凝重了，從掌中放出幾個文字，投入血河中，文字在血河上漂浮了一會兒，融入血河中。

  尚文忠又投入幾個文字，結果依舊。

  「嗯？」尚文忠有點驚訝了，左手也翻開，上百個文字投入進去。

  結果依舊泥牛入海，風平浪靜。

  尚文忠無奈地合上手：「陛下請恕老奴無用，此意境過於詭異，無法解析。」

  「你這『天書掌意境』乃准極品意境，竟無法影響這血河分毫，看來這血河有些克制你的意境啊。」尚天武說道：「罷了，先 保存著吧，那小子說這意境是他從武域得到的，如此強大的意境本皇竟一無所知，有必要查一查。」

  尚文忠說道：「願為陛下分憂。」

  尚天武收起流淌著的血河。

  血河流淌著。

  步凡凝視著丹田中的血河，血水滔滔，流過步凡全身的經脈。

  「確實殘缺了。」步凡呢喃道。

  尚天武說得本源殘缺原來是這個意思，血河只有一小半的是經歷蛻變後的天血，剩下的大半都還是真血。

  「沒想到，晉級七境後，血河會成為我的本源。」步凡說道。

  六境與七境的差別除了天元和領域實質外，就是本源了，比起前兩者，本源才是真正的七境象徵，無論是領域還是天元，都要依託本源才能運作，七境武者只要本源不滅，那命便不該絕，本源千奇百怪，根據武者所修武道的性質而變化，步凡的本源就是血河。

  「本源等同於四肢，本源缺失就等同於肢體缺失，一個殘缺的武者的確難以更進一步。」步凡說道。

  難以，但並非不能。

  「呼！——」熟悉的聲音傳來。

  一根絲線從步凡的脖頸的鱗片下鑽出，夢回的聲音從絲線里傳出來。

  「沒事了嗎？」夢回驚魂未定。

  「嗯。」步凡安慰道：「已經過去了。」

  剛剛的天劫把夢回嚇得夠嗆，大部分絲線都損失了，她躲在步凡脖頸的鱗片下才逃過一劫。

  夢回想回到步凡體內。

  步凡說道：「不要再進我丹田了，那裡已經不適合你待了。」

  實質的血河就算是夢回也無法擋住。

  「那我就待在這吧。」夢回說道，鑽回步凡的鱗片裡。。

  「隨你吧。」

  「還有什麼事嗎？」步凡對有些鬼鬼祟祟地東川劍說道。

  「聖皇已經走了，你也該走了吧，送客！」步凡說道。

  檮杌為難道：「他我送不走。」

  「呃！為什麼？」步凡問道。

  「因為這個。」一塊虛幻的藍色令牌出現在東川劍手上。

  「鎮守令！」步凡瞪著檮杌：「怎麼回事？」

  「他以前曾幫過我，為了報答，我送了塊鎮守令給他。」檮杌器靈說道。

  步凡恍然大悟：「怪不得漠漠領域那麼容易被破了，原來是這樣啊！」

  「您不會還念著舊情要幫他對付我吧？」步凡問道，掌中的血河隨時準備湧出。

  「怎麼可能！」檮杌器靈說道：「我確實曾經把他當朋友，但……」

  「但我已經沒資格當他的朋友了。」東川劍說道。

  「你還挺有自覺的。」檮杌器靈意外道。

  東川劍有些愧疚道：「我很抱歉沒有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幫你，本來我是想讓我徒弟幫你的，但……一言難盡啊！」

  「就算你道歉我也不會把他交給你的。」檮杌器靈說道。

  「我已經帶不走他了。」東川劍看著步凡說道：「你的成長速度太快了，前天你還只能在我手上過兩招，現在我只感覺你非常危險，我估計就算我全力以赴也很難把你怎樣吧。」

  「你高看我了。」步凡說道。

  「你並沒有謙虛，也沒有否認。」東川劍凝重道。

  忽然凝聚一道劍氣砍來，步凡的龍臂纏繞著血河相迎。

  桌球一聲，東川劍再不能像前天那樣破開步凡的龍鱗了。

  「你的血道意境太恐怖了，完全抵消了我的劍意，沒有劍意的優勢我根本奈何不了你。」東川劍說道。

  「也不一定吧。」步凡看著龍爪上的痕跡說道，血水流過，龍爪上的痕跡立刻消失了。

  「聖皇現在應該看不到了吧？」東川劍問檮杌器靈。

  「我已經重新封閉了這裡。」檮杌器靈說道。

  東川劍從袖口拋出一個玉簡。

  步凡接過一看，不禁愣了一下。

  東川劍說道：「我聽踢雲說你以前主修密宗武學，這部《心相菩提》乃是我早年意外得到的，屬於密宗上古密宗三十六典之一，是只有一半的殘篇，但也足以媲美地階中級武學，此武學很適合那些武道被廢的武者，你血道以廢，如果想繼續練武，就修這個吧。」

  「你什麼意思？」步凡捧著玉簡問道。

  東川劍嘆息道：「還是賠罪。」

  「你不已經賠過了嗎？」步凡說道。

  東川劍愣住了。

  之前比斗的時候，東川劍刻意讓步凡有機會逃跑，雖然最後還是敖誠攔住了他，但這份人情步凡還是記得的。

  「你是故意要加深我的愧疚嗎？」東川劍說道。

  步凡說道：「我沒這種想法，你如果真的愧疚就應該把步踢雲帶來讓我宰了。」

  「這種事我做不到！」東川劍低吼道：「無論如何他都是我選擇的徒弟，他變成那樣我也有一定責任。」

  步凡看著東川劍的雙眼，那坦蕩的眼神。

  「你是個好師父，那傢伙的運氣真好！」步凡收起玉簡：「這個我收下了，但這並不能讓我饒他一命。」

  「我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會管。」東川劍說道：「但你不能讓我去害他，真要報仇的話，也請你堂堂正正。」

  「我會的。」步凡說道。

  臨行前東川劍勸步凡：「你體內應該已經有殘缺的本源了，你用殘缺的本源將大道碎片逼出來吧，只要你身上還有那個，聖皇就不會善罷甘休，你的妖神師父並不能救你，不想死就放棄那東西。」

  「謝謝你的關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步凡認真地回應道。

  東川劍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