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陰影白影

  「那當然了。」敖朧說道，迅速轉過身，消失在樹林的陰影下。

  步凡遭到埋伏的那片土地上，化作人形的敖長生屹立在狼藉的戰場中央。

  「怎麼樣？」敖長生問道。

  若有所思的灰澤從洞穴中走出。

  「奇怪……」

  「怎麼了？」敖長生問道，他很少見到灰澤疑惑。

  「從這裡的布置，基本可以確定是魔族的『釘子』所為，但魔族什麼時候在意起你的繼承人了，就算成功得手，他們也打不開白虎邊境牆，反而因為你的死導致人類插手，使得邊境牆更加堅固，正常的魔族『釘子』不應該出這樣的昏招啊？」

  「這確實很奇怪。」敖長生贊同道。

  「有必要看一看。」灰澤說道，眉心眼瞳圖案再次睜開，虛幻的眼瞳中閃爍著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神芒，瞬間掃過這片戰場，目光掃過這片戰場的剎那，他進入了一片只有少數奇人異士才能進入的領域，在這片領域裡他能看到世上的一切，但遺憾的是，這片領域中的信息很多，但他能理解的卻很少，眉心傳來一陣刺痛，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迅速掃了一眼，代表這處戰場的迷霧。

  「怎麼樣？」敖長生問道。

  灰澤睜開眼，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宇說道：「一片迷霧，看到的不多，只知道這一切都和妖神之位有關。」

  妖神之位……

  敖長生大驚失色。

  「看來並不是你所有的徒弟們都同意你的這個決定，有懷疑的對象嗎？」

  「有……咳咳！」敖長生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灰澤大驚，連忙扶住他肩膀，帶著灰色妖力的手掌有規則拍在敖長生背上。

  「咳咳，可以了謝謝！」

  灰澤表情凝重無比：「你真的還有至少百年的壽元嗎？」

  「我的判斷你還不相信嗎？」敖長生說道，緩緩挺直身體。

  灰澤的臉色依舊陰沉無比。

  「這種事你應該找點告訴我的！」灰澤咬牙切齒，昨天剛剛得知這事時，他震驚地險些將所有理性都撕了。

  「對不起。」敖長生愧疚道。

  「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灰澤低吼道。

  「放心吧，我走前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敖長生說道。

  灰澤說道：「未來依舊是灰色的，是否光明還不清楚。」

  敖長生說：「至少它不是黑色的，我們還有希望。」

  「我擔心這希望太過渺小，一下子就沒了。」灰澤說道，身為一個智者，他必須優先考慮最壞的結果。

  然而這個結果是妖域不能承受的，他再多智計，面對那即將壓下來的黑色絕望也無可奈何。

  「也不是沒有延長你壽命的方法吧？」灰澤看著敖長生說道：「只要……」

  敖長生打斷了他的話。

  「我拖到現在才告訴你，以你的智慧難道還不知道為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但……」

  「此事不要再提，就算我願意，也不過百年壽元狗尾續貂而已，我可不是為了這個才收養她的。」

  「你啊……」灰澤無奈地嘆息道：「罷了罷了，這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我會處理的。」敖長生嘆息道：「我已經大致猜到是誰了。」

  敖尋打開窯室，一陣熱氣撲面而來。

  「吸了這些熱氣。」敖尋說道。

  「是！」步凡張開龍口，升騰地熱浪朝步凡口中湧來，很快窯內的溫度就與外界無異。

  「很好，龍息與龍吸你都已經基本掌握，我也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有時間多多練習吧。」敖尋說道。

  「多謝師兄教誨。」

  「這些磚頭你送進村里吧，我懶得進村。」敖尋說道。

  「知道了。」

  步凡將這些剛燒好的磚石，全部裝入靈戒中。

  「磚塊來了。」步凡喊道。

  村民們還是那副仿佛見到瘟神般的表情。

  「東西我放這裡，你們自己處理吧。」步凡說道，問敖芸：「應該沒別的事了吧？」

  敖芸看著村民們的眼神，無奈道：「沒了，師弟你去休息吧。」

  「多謝師姐。」步凡也不想在村子裡多待，轉身離去了，沒有人注意到你個從步凡身上脫落的白影。

  那個白影好奇地在村子裡遊蕩著，沒有人能注意到它，即便是敖朧敖芸也是如此。

  步凡在村外隨便找了個角落禪定起來，內景空間中，步凡開始了整合，將龍臂術，龍息術，全部融入自己的戰鬥體系了，龍臂術已經融入大半了，但還不夠純熟，龍息術還沒開始融入，估計要花上不少心思，他還要將龍息術融入心禪功，要做得事不少呢。

  步凡專心修煉著，內景中轉眼就過去了半年，忽然外界有人闖入步凡的感知，步凡出定一看。

  「是你們啊！」

  出現在步凡面前的正是大龍大勝他們。

  「你們怎麼來了？」步凡問道，他們父母沒提醒他們要遠離自己嗎？

  「糖呢？」大龍問道：「你答應要給我們做糖的！」

  「對啊，不能說話不算話！」

  「我爹說過武者最重信義！」

  孩子們嚷嚷著。

  步凡好笑道：「你們還記掛這事啊。」

  「那當然。」

  「唉，等我修煉完吧！」

  「不行，你說過要給我們的，不能說話不算話！」

  「對啊，不能說話不算話！」

  「快給我們糖啊！」孩子們嚷嚷道。

  面對孩子們這不講道理的攻勢，就算是步凡也只能敗下陣來。

  「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幫你們做。」步凡去找上次采蜜的那個蜂巢，卻發現蜂巢已經毀了。

  「不是吧！」

  蜜蜂們都逃光了，只剩下蜂巢的殘骸。

  「被昨天的戰鬥波及了嗎？」

  那灑落的威壓，就算妖王也會轉身就跑。

  「這下麻煩了。」

  周圍似乎沒其他的蜂巢，那怎麼辦。

  「對了。」步凡一個縮地成寸來到半妖村的某戶人家裡。

  「果然有。」步凡來到廚房，果然有米缸，雖然都是粟米，但也夠步凡用了。

  步凡打開米缸，抓起一把粟米，來到另一戶人家又抓起一把，沒有人發現，除了那道在村子裡遊蕩的白影。

  步凡帶著偷，不，「拿」來的粟米來到小溪邊，用溪水清洗，再用真氣加熱，裹在水球中粟米隨著步凡真氣的調和，漸漸融化，裹著粟米的水球也漸漸縮小，時不時有一些雜質被分離出去。大約十分鐘後，原本半透明的水球變成金黃色，粟米不見了，清水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猶如水晶般澄澈的麥芽糖。

  這本應該經過諸多複雜的工序才能做出來，然而在步凡力量的調和下，短短十幾分鐘就做了出來，武者的力量，如果運用得法幾乎堪稱萬能。

  「搞定。」步凡將麥芽糖裝入玉盒中，雖然沒加果汁，但這純粹的甜味，應該也會讓他們喜歡吧。

  「好了，都嘗嘗吧。」步凡說道。

  孩子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好吃！」

  五張小嘴貪婪地舔食著麥芽糖。

  步凡也嘗了一口，味道不錯。

  「若是日後能了無牽掛，倒是可以試著去當一當糖販子。」步凡笑道。

  看著這些孩子們，忽然有種變老的錯覺。

  「誒，怎麼沒了，我的那一口呢！」大勝叫道，裝著麥芽糖的玉盒已經空空如也。

  「剛剛明明還有剩的，怎麼一下就沒了？」

  「怎麼了？」步凡問道。

  「明明還有一口麥芽糖的，突然就沒了！」大勝說道。

  一旁的小陸說：「我也看到了，確實還有一口，但一下就沒了。」

  「一下就沒了？」步凡疑惑道，看著空蕩蕩的玉盒開始回想，雖然他剛才沒有看見，但他的感知一直外放著，只是接受到的信息太多，步凡並不能立刻注意到。

  玉盒的影子在步凡眼前閃過，那是感知到的內容，的確那時還是有糖的，然後……

  「咦！？」步凡驚疑道。

  突然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