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沉重心情

  藏在步凡衣角的那團白光，此時完全收斂了氣息和感知，徹底封閉對外界信息的接受，以免被妖神發現了。

  「嗯！」敖長生應了一聲，張嘴吐出龍牙劍，劍身一轉，周圍的景物模糊了。

  他們來到了一個虛空縫隙中。

  看來是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要商量，步凡無比嚴肅地朝敖長生看去，卻看到敖長生忽然垮了下來。

  步凡連忙扶住他。

  「怎麼了！？」

  「沒事。」敖長生含糊地說道。

  「這可不像沒事的樣子，你說話的聲音都模糊了！」步凡不禁慌張地說道，下意識去摸敖長生的手腕，卻什麼都沒感覺出來，慌不擇路的步凡，死馬當活馬醫，吐出化龍珠，將其中的能量注入敖長生體內。

  「咦！」敖長生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本命妖物有點意思啊，敖成的半龍珠像是被你煉成真正的龍珠了。」敖長生說道，精神似乎好了點，但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眼角漸漸攀附十分明顯的皺紋，原本健壯的雙臂萎縮了整整一圈。

  老化，步凡再無知，此時也能看出敖長生正飛速走向衰老，步凡不由地加大了輸出，化龍珠的光芒迅速暗淡。

  「夠了，你這能量雖然精純，但量太少，幫不了為師太多，別再浪費了。」敖長生說道，推開步凡，強撐地站了起來。

  「師父，你……」

  「為師本就壽元無多，這只是早晚的事情。」敖長生說道。

  「可你前天明明還不是這樣，發生什麼事了？」步凡問道。

  「你先告訴為師發生了什麼事吧。」敖長生說道，語氣忽然嚴肅起來：「為何無端敲響龍鍾！？」

  「並不是無端，是因為……」步凡連忙解釋道，將來龍去脈告訴敖長生。

  聽完步凡的講述，敖長生的表情很不好。

  「居然發生了這種事，這事的確需要通知為師。」敖長生一臉惆悵道：「你們無措，是為師……唉！」

  一聲嘆息。

  「或許是天意吧，罷了罷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步凡再次問道。

  「這事跟你息息相關，你也有資格知道這事就告訴你吧。」敖長生開始講述。

  他一直在想將大道碎片弄到手的方法，偷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唯一能下手的對象尚天武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找其它九境或許有機會，但只有一塊大道碎片的他們，失去了這唯一的寶物後，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思慮再三，敖長生終於想到了一個可行的方法，既然不能偷偷拿走，那就逼他們給自己。

  正好尚天武發信要跟他算一算那次的帳，敖長生順水推舟去了。

  「他大概是想逼我付出一些寶物，但我已有計劃，又豈會讓他得逞。」敖長生傲然一笑。

  天武聖皇尚天武，聯合蒼域道尊蒼玄冥，雀域槍神陽明逼迫他，他也不認慫，燃燒命血，以一敵三，將他們逼得狼狽不堪。

  「命血……」步凡呆呆地看著敖長生，主修血道武學的他豈會不知命血的含義。

  「您真是不要命了！」

  命血，性命之血，是凌駕於真血之上的生命之血，它的數量直接與人的性命壽命掛鉤。

  「您燃燒了多少命血啊！？」步凡問道。

  「兩百多滴吧？」敖長生有些落幕地說道。

  「兩百……」步凡差點也一口血噴出來，一滴命血基本就代表著一年的壽命，兩百滴基本就是兩百年了。

  「我記得您說過，你還有三百多年的壽命吧？」

  「現在只剩不到一百年了。」敖長生嘆息道。

  對此步凡只能用一個字回應：「靠！」

  「本來為師幾乎成功了。」敖長生說道：「誰知道你們突然敲鐘，為師擔心你有危險，匆匆趕了回來，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

  「靠！」步凡再次罵了一句。

  「這事您應該跟我說一聲的。」步凡嘆息道，如果早知道這事，打死步凡也不會敲那個鐘了。

  「的確，也是為師思慮不周。」敖長生懊惱道。

  「現在怎麼辦，還有辦法拿到大道碎片嗎？」步凡問道。

  「有。」

  敖長生的回答出乎步凡意料的有力。

  「大道之爭！」聽完敖長生的講述，步凡驚呼道。

  「是的，雖然還沒有具體訂下規則和時間，但事情已經定下了，若是能獲勝，不止一塊，所有的大道碎片都會歸我們。」敖長生說道。

  這算是壞消息中的一個好消息吧，只是……

  「您覺得我們的勝算有多少？」

  「規則還沒訂下不好說，但為師會儘量爭取的！」敖長生說道，面容衰老，眉宇間卻無比堅定。

  「需要我參加嗎？」步凡問道。

  「不到萬不得已，為師不希望你參加。」敖長生說道：「你是為師最後的希望！」

  「您這樣看我，我壓力很大的。」步凡嘆息道，食指一彈，化龍珠一顫，地祖參從化龍珠中飛出來。

  濃郁的香氣在虛空縫隙中瀰漫開來。

  「咦！」敖長生驚呼道。

  離開化龍珠空間的地祖參十分驚恐，在步凡周身竄來跳去。

  敖長生龍爪一伸，地祖參頓時被他吸攝在手上。

  端詳了一陣後，敖長生驚喜道：「草木通靈，八品靈藥，你手上居然有這等珍物！」

  「這下你成功化龍的機率又大了許多。」

  「不能給您延壽嗎？」步凡問道。

  「要給為師延壽，至少也要半九品靈藥，這株靈參還差得很遠，你有這份心為師很高興，但還是不要浪費這等靈物了。」敖長生將地祖參拋回給步凡。

  「幫助總是有一些的吧！」步凡抓著地祖參，擠出一些參液。

  「哎！」敖長生焦急道。

  「快服下吧。」步凡說道。

  「傻孩子。」敖長生無奈道，輕輕一吸，將所有參液吸入口中。

  「不愧是已經絕跡的通靈之藥。」敖長生稱讚道，站起身，看上去好了許多，但臉上的皺紋卻沒有消去半點。

  步凡一臉落幕地將其收入化龍珠中。

  「不要傷心，為師已經活了很久，早已看淡生死，你若真想為為師做些什麼，就抓緊時間，早日化龍吧。」敖長生說道，用手撫平了臉上的皺紋。

  兩人的談話到此為止，休息夠了的敖長生，帶著步凡離開虛空縫隙，敖朧他們已經帶回了驚魂未定的村民們，敖長生悄無聲息地離去了。

  落魄的村子，需要大裝修，村民們已經開始著手。

  「房子變成了這樣！」

  「希望我的木雕沒壞。」

  村民們哀嘆著。

  「都怪那瘟神，那條倒霉的大蟲！」一個年老的婦女咒罵道。

  「你怪誰那？」步凡竄到那個村民面前：「誰是大蟲？」

  婦女大驚失色：「我、我什麼都沒說。」

  大蟲？

  步凡的衣角不自然地擺動了一下。

  步凡下意識釋放了龍威。

  「不，不要，饒命！」婦女尖叫著跪倒在地上，她那區區四境的修為，在步凡那堪比七境的龍威前太渺小了，血液猶如眼淚般從她七竅中湧出。

  「師弟！」敖芸大喊道。

  步凡收起龍威。

  「抱歉，我聽到她罵了不該罵的人。」

  婦女喘息著，村民們看著步凡的表情，驚恐萬分，一些婦人連忙遮住自己孩子雙眼，其中就有步凡已經認識的大龍他們。

  「我出去冷靜冷靜。」步凡說道，離開了村子，坐在村口的某棵大樹上，他的心情很糟糕，非常的糟糕，已經凝聚的禪心都無法撫平他情緒中的陰影。若不是心印坐鎮，此時的步凡怕是要被《心禪功》反噬了，密宗功法最忌諱的就是控制不住心境，畢竟是沒經歷過真正歲月曆練的禪心，步凡的心性還無法那些一步一個腳印修成禪心的密宗武者比。

  步凡準備靜坐一段時間撫平情緒，浮躁的情緒破壞了步凡的真定，就在步凡與情緒做鬥爭時，一隻手冷不丁地拍在步凡肩膀上。

  「幹得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