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非人非妖

  敖芸那一雙晶瑩的瞳目瞬間凝重起來，敖長生已經很久沒召集過他們了，突然要召集他們宣布的事情肯定非同小可。

  敖芸朝步凡看去，直覺告訴她，這事一定跟這位新來的小師弟有關。

  敖長生沒讓她觀察太久。

  「快去吧。」敖長生催促道。

  「弟子明白！」師父發話，敖芸只好收回目光：「弟子這就去召集師兄弟們。」

  說罷，龍的氣息從她身上蔓延開來，步凡看到敖芸那隱藏在長裙下的玉足上多了一層淡青色的鱗片，伴隨著一陣龍吟般的破空聲，敖芸消失了。

  「好快！」步凡驚嘆道。

  敖芸的速度輕易超過了三倍聲速，都可以和敖誠的初速相比了，但她表露出來的氣息僅僅只是六境！

  「這就是妖武合一的效果嗎？」步凡問道。

  敖長生回答：「芸兒還未達到妖武合一的境界，你的那四位半妖師兄中，只有你七師兄真正完成了妖武合一，同時他也是此道的開創者，也是除你之外龍脈開闢了最多的人！」

  「誒，我龍脈開闢最多嗎？」

  「是的，否則你以為你是怎麼成為為師最後的希望的。」敖長生白了步凡一眼。

  「不是吧，那六師姐開闢了多少龍脈，武道又是什麼境界？」

  「武道還未天元，龍脈也只開闢了九百多道。」

  步凡愕然，那不是只有六境嗎！

  一個六境卻有著大部分七境都難以企及的神速，這事說出去怕是大部分武者都不會相信。

  「她能有這樣的速度，全都是因為一門由她開創的妖武身法，龍騰術，這門身法若是尋常人也能修煉，那其品級足以觸及天階。」

  「天階……」

  武學的至高境界，傳說中的傳說，只在書面上存在的武學。

  敖長生看著那目光有些呆滯的步凡，笑道：「我會讓她教你的，還有你的那四位師兄所開創的絕學，我都會讓他們教你的。」

  步凡心頭逐漸炙熱，若能學會這些師兄們的絕學，他的戰力必定會有極大的提升。

  「別看！」

  婦女的一聲呼喚將步凡驚醒，步凡轉頭看去，一扇被拉開一條縫的窗戶猛地被關上。

  「那是妖神……不能……」房屋裡半妖屏蔽了聲音，以步凡的聽力，也只能聽到一點點。

  「他們好像不是很歡迎您啊，師父？」

  「呵呵！」敖長生苦笑道。

  「這些人該不會都是您俘掠回來的吧？」步凡斜視著敖長生問道。

  「你這話很傷為師的心！」敖長生叫道：「為師可從沒勉強過人，他們都是被人類世界拋棄的，為師是在他們同意的情況下，將他們帶回妖域的，他們也是自願接受為師的改造，他們以前也是很尊敬為師！」

  「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敖長生苦笑道：「因為他們沒選擇時，為師讓他們選擇，但當他們能選擇時，為師卻讓他們沒得選了。」

  「您是指變成半妖這事嗎？」

  「是啊！」敖長生嘆息道：「像你這樣既可以把他們當人也可以把他們當妖的人太少了，妖獸不承認他們是妖，人類也不承認他們是人，他們無處容身，只能龜縮在這，如果離開這裡，不論是人還是妖都不會放過他們。」

  「妖仇恨他們的人類樣貌，人覬覦他們身上的龍族血統。」

  「龍族血統！」

  「他們其實應該叫半龍人。」敖長生解釋道：「他們的力量來源於為師的精血，但眾妖們不承認他們是龍，連三大妖聖都不承認，所以就連為師也只能稱呼他們了。」

  「當初為師將他們安置在妖域時，遭到了近乎全部妖族的反對，甚至還有妖族暗地裡襲擊他們，為師無奈之下只好跟蒼玄冥做了某個令為師惱火的交易，讓他們能在蒼域容身。」

  「這個交易估計和乾坤袋有關吧？」步凡暗自嘀咕道。

  「然而……蒼玄冥那傢伙人品不錯，但腦子真的太直了，居然直接就把他們的消息全部公布了出去，害得他們像珍獸一樣被人圍觀，甚至一部分人還對他們產生了興趣，把他們當妖獸對待……」

  當妖獸對待……人類是怎麼對待妖獸的？

  「為師得知時，一切都已經遲了，雖然蒼玄冥嚴懲了主事者，但他的言論已經在蒼域掀起了軒然大波。」

  「為師本來也想用半妖緩解一下與人類的關係，結果卻事與願違，鬧出了不少事情，最后蒼玄冥也沒辦法處理了，一部分半妖想變回去，但就算是為師也無法逆轉龍化的過程，後來幾個強大半妖掀起了內亂，為師當也被氣得有些失去理智，一不小心就將怒火發泄在了他們身上，然後……」

  敖長生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結果顯然並不好。

  「從那以後，除了空兒和芸兒，連你的另外兩位師兄都對為師有意見了。」

  聽到這，步凡說道：「斗米恩，升米仇，那是他們自找的，您並沒有錯。」

  「即便如此，為師也傷了他們的心！」

  「蒼域待不下去了，另外那三個傢伙也開始對他們產生興趣，為師沒辦法，只好把他們帶回妖域。」

  「為師想方設法說服了你白虎師叔他們，總算是讓他們可以留在妖域，但眾妖還是無法接受他們，這個矛盾持續到現在都還沒解決。」

  「您不能強制命令他們接受嗎？」步凡疑惑道：「您可是妖神啊，憑實力壓服他們啊！」

  敖長生看了步凡一眼，無奈道：「並不是什麼都可以憑實力去壓服的，為師可以讓他們口服，但無法令他們心服，為師可以阻止他們復仇，但無法讓他們放棄仇恨。」

  「為師雖然號稱妖神，但終究不是真的神啊！敖長生的話語中充斥著無奈，難以想像這是出自一位堪比九境的強者之口。

  看來就算是站在巔峰的強者，也難以化解世俗的漩渦。

  步凡正感慨著，敖長生一句話將他打回現實。

  「這些問題只能留給你解決了。」

  「靠！」險些一口血噴出來，這可是天大的爛攤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