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故土

  「出來了啊！」步凡睜開眼，太久沒有見光了，即便是陰暗的走廊角落，在他看來也十分的刺眼。

  「你、你……」池離火目瞪口呆。

  步凡抬頭看去：「前輩啊，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池離火問道，連忙抓住步凡的手臂，抓住的瞬間他不禁愣了一下，這仿佛枯樹枝般瘦弱的手臂卻有著不容小覷的力量。

  「放心吧，我沒事的。」步凡站起身說道，取出地龍鏡看了眼鏡中的樣貌。

  「啊！又變回以前的樣子了。」

  修煉的途中發生了步凡意料之外的事，大道碎片忽然罷工了，罷工的原因不明，無論步凡怎麼呼喚都沒反應，沒有大道碎片提供的能量，依靠步凡自身的造血能力就算再給他十年，也未必能達到他想要的境界，無奈之下步凡只好放棄了血河的路子，再次撿起了《血禪功》，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雖然變回了這幅樣子，但收穫其實很大。

  步凡如今已經是五境巔峰的境界了，但因為出了狀況浪費了一些時間，導致他沒能完成最後的突破。

  「這樣就夠了，只要師尊來幫忙，這一小段差距輕易就能彌補。」步凡暗道。

  「我要走了前輩，請帶我去傳送陣吧。」

  步凡說道，看來他對外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池離火暗自放鬆了點，不用擔心被一個小輩呼來喝去了。

  「跟我來。」

  步凡很快就見到了朱雀牆的傳送陣，跟步凡在另一面邊境之牆裡見到的一模一樣。

  「你要去武域對吧，我必須提醒你，去他域是無法精確位置的，你可能會被送到武域的各個地方。」

  「沒關係，請儘快啟動吧。」

  池離火取出一面令牌放在陣台上，一番步凡看不懂的設置後，傳送陣啟動了。

  「謝謝您前輩，再見！」

  光芒一閃，步凡消失在傳送陣上。

  池離火嘆了口氣，一道火光在步凡消失的位置上憑空燃起，留下一枚解釋的玉簡和鎮守的令牌後，池離火也消失在傳送陣上。

  一陣已經不陌生的懸空，無數的光點在步凡眼中划過，這些東西什麼，龍睛都看不清，一段時間後，步凡再次感受到了重力，腳下一空，從空中掉落下去。

  「還真是什麼地方都有可能。」步凡嘀咕道。

  雙腳踏空，令人安心地空氣，卻不熟悉的地域，仔細想想步凡對自己的家鄉，也沒多熟悉，落到地上，步凡取出了龍鱗，背景就是用在這個時候的。

  「注入龍之力對吧。」

  鱗片發出淡淡光芒，一段意識順著鱗片湧入步凡腦海

  「不是吧！」

  這段意識是敖長生留下的，大意是忽然有事不能來接他了，讓他耐心地等上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

  「靠！」

  事到如今，他哪還有可以浪費的一段時間啊！

  步凡懵了，前所未有的懵了。

  「怎麼辦？」步凡喃喃道。

  沒有師尊支援，他一個人去天人劍宗救父等若以卵擊石，別說救人恐怕連自己都要賠進去。

  可不去，難道要放著不管嗎？

  「隱忍的確能報仇，但……就算報了仇又有什麼意義呢！？」

  步凡回想起與父親相依為命的那些日子，教他伏魔杖法，教他枯禪功，聊天，切磋……還有父親沉睡的那幾年，一個人站在父親床邊念叨著生活困苦。

  「失去的會永遠失去，再也回不來……」

  可是他這樣傻呆呆跑去天人劍宗又有什麼意義，跟著陪葬嗎，看著步踢雲囂張嗎？

  「可惡！可惡啊！」步凡仰天長嘯，終於遏制不住心中的情緒了。

  「笨蛋老爹，為什麼不藏好，為什麼會送上門，為什麼偏要去討什麼公道，不知道拳頭大的才是公道嗎，笨蛋，笨蛋，笨蛋！」步凡仰天大罵道。

  「懦弱了大半輩子，為什麼要為我提起那愚蠢的勇氣啊，可惡！」

  一旁的山壁隨著步凡的拳頭揮出而碎裂，山林隨著步凡那夾雜著龍吟的怒吼而顫抖。

  「好大的動靜啊！」

  「發生什麼事了？」

  「有什麼大妖出事了嗎？」

  周圍的武者聽到動靜紛紛趕來，步凡沒有管他們。

  一番發泄後，他總算冷靜下來，開始思考該怎麼辦。

  就這樣跑去天人劍宗是肯定不行的，必須想想辦法。

  步凡很快就想出了一個。

  「為了逼迫對手，抓人家父親，這可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如果將這事公布出去……」

  能否令步踢雲住手呢？

  「不行！」步凡很快就否決了。

  「步踢雲那傢伙恐怕不會管什麼大不韙。」

  步踢雲是那種只要是自己認為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只要他覺得這個人該死，就一定會讓他死，他不會顧及，他眼中沒有他人只有自己，目中無人，並且十分偏執，這樣的人除非能在力量上壓制他，否則讓他住手根本就是妄想。

  他說十天就一定是十天，如今已經過去兩天或三天，無論如何留給步凡的時間不多了。

  「呼！——他能將畫卷通過雀域鏢局發布出去，恐怕官府也在幫他，我要借勢基本是不可能了。」

  那怎麼辦？

  「呼！——」步凡再次深吸了一口氣。

  「好人會有一群人幫他，壞人就只能靠自己！」步凡喃喃道，忽然有了一個主意，一個並不是很道德的主意。

  「呃！」步凡竄到那些趕來看情況的武者面前。

  一群四境三境感受到步凡的氣勢後立刻有問必答。

  步凡問清楚方向後立刻趕去了。

  「終於走了。」

  「那是什麼人啊，從未感受過那麼強的氣勢。」

  「他問了什麼？」一個不屬於他們中任何人的聲音響起。

  沒有人注意到這一異常，很自然地回答了。

  回答過後他們才感覺，自己剛才好像恍惚了一下。

  步凡坐著竜蚯在地下穿行著，許久未回家了，一回去就要干那種事，步凡的心情有些複雜，但很快就在禪定中堅定了想法。

  竜蚯遁地的速度很快，不比五境的飛天遁地慢多少。

  大約過了半天，步凡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凌雲城。

  步凡仰頭看著步家主宅，這過去在他眼中無比宏偉的主宅，此時卻顯得十分渺小。

  「人都在吧，不知他看到我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步凡嘀咕道，拉近距離開始找人，一年多沒回來了，步家相比過去要熱鬧了許多。

  練武場貼滿了步踢雲的畫像，一群孩子一臉崇敬地看著畫像上的步踢雲。

  整個步家都在談論步踢雲突破六境的消息。

  「這傢伙最近才將突破六境的消息公布嗎？」步凡喃喃道，仔細聆聽。

  幾乎所有聚集了人的地方都在談論步踢雲的事情。

  「我父親的事他們不知道嗎？」步凡嘀咕著來到了地面，下意識來到過去的家門前。

  這個曾經留下許多回憶的地方，如今已經成了別人的住所。

  他們一家仿佛沒在這個家裡存在過。

  步凡強壓下心頭的複雜情緒，來到了那扇他過去天天造訪的邊門前。

  他敲了敲門。

  「誰啊！」

  開門的還是步凡熟悉的那位老管家。

  步凡擺出過去那樣的表情說道：「你好啊！」

  無視老管家那僵硬的面孔。

  「我有事找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