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實無情邊境太上

  所有人如夢初醒。

  「你們中他的招了。」步凡站起身，胸前的傷口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

  步凡走到燕督聖面前。

  「我們被他控制了。」凌雲說道。

  「忘情意境。」戚夫人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一臉憂傷地說道：「都忘記他還有這招了，每次我去找他求情時，他都這樣讓我回去的。」

  戚夫人仿佛一個要哭出來的少女般：「抱歉，我要一個人安靜一會兒，有隔音的房間嗎？」

  步凡說道：「沒有房間，你可以去裡面將就會兒。」

  「謝謝。」戚夫人走開了。

  「父親……」燕魑看著燕督聖，眼中沒多少悲傷，更多的是對自己還抱有幻想的自嘲，俏來到他身邊安慰他。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燕魑說道，拉著俏的手走到角落。

  燕雀轉過身，咬牙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她不去看燕督聖，她怕自己再被迷惑。

  「你傷透他們的心了。」步凡說道。

  燕督聖沉默著，不為所動。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

  「在意有用嗎？」燕督聖反問道。

  「這種情況下的確沒用，但你好歹要明白，他們因為你有多傷心吧！」步凡說道。

  「知道了又如何？」燕督聖依舊淡定，仿佛沒感覺到身上那已經壓制不住的傷勢。

  「你……算了！」步凡懶得在燕督聖身上浪費多餘的口舌，直入正題道：「你難道沒注意到身上的傷勢嗎？」

  「注意到了。」燕督聖依舊淡定道。

  「你如今丹田被封，沒辦法自行調理，如果我不幫你，你會一直痛下去，但只要你願意祛除留在燕柒體內的意境，我就幫你療傷，還送你回去，怎麼樣很好的交易吧。」

  燕督聖說道：「我已經忘記痛是什麼感覺了。」

  意思是不同意了。

  燕督聖繼續說：「你可以看著我死，但我必須告訴你，能讓小柒醒來的人，只有我一個！」

  這傢伙居然反過來威脅了！

  不愧是一族長，沒那麼好對付。

  「這種事可不一定啊！」步凡看著他。

  「那你就殺了我吧，反正他們也不在乎我的死活了。」燕督聖說道，這樣的他完全不像一個大家族的家族，倒更像是爛命一條的光棍。

  步凡算是開了眼界了，問道：「你不怕死沒？」

  「死有何懼。」燕督聖一臉淡然。

  「是嗎？」步凡垂下眼眸。

  「那你就去死吧！」

  步凡揮起風雲血掌，拍在燕督聖的天靈上，燕督聖滾落在地。

  其他人紛紛看來。

  「都不要管！」步凡冷冷地說道，踩著血花走到燕督聖面前將其提起，又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燕督聖倒飛出去，步凡血影遁追上他，一個巴掌甩在他臉上。

  燕督聖重重地落在地上，鮮血在他臉上糊成一片，衣服也被血染紅了，他勉強抬起頭，淺淺地血河在他面前翻湧，步凡亮出大血戰戈。

  「有什麼遺言快說吧，否則就沒機會了！」步凡冷冷地說道。

  「等一下！」燕魑大喊。

  「不要多嘴！」步凡喊道，五境的氣勢席捲，所有人都嚇呆了。

  「不說話嗎，那……」步凡一腳踩在燕督聖手上。

  燕督聖終於有了反應，抬起頭，雙眼依舊古井無波。

  「現在想說了嗎？」步凡問道。

  燕督聖開口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打我的第一掌手下留情了。」

  步凡表情一僵。

  「如果真的想殺我，根本不用問我遺言。」

  「靠！」

  「逼供手段太低級了。」燕督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嘲諷。

  步凡忽然真的很想下殺手了。

  所有人鬆了口氣。

  步凡是真的那這塊滾刀肉無可奈何了。

  燕督聖慢悠悠地站起身。

  看著他，步凡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你連自己身體的痛也能忘記嗎？」

  燕督聖說：「沒有什麼無法忘記，只要捨棄掉情感，疼痛對我而言就是跟呼吸差不多的感覺。」

  步凡心裡升起一股惡寒，居然將疼痛比作呼吸，這也太變態了。

  「我捨棄了對世間所有的事物情感。」燕督聖說道。

  「那你又對上面付諸了情感呢？」步凡問道。

  「我該付諸情感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帶領燕家走向繁榮！」燕督聖的聲音高了起來，眼中流露出一絲狂熱：「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求，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原來如此。」

  「所有你對自己孩子，妻子的呼喚視而不見，因為在你看來，這些都不如家族重要。」

  「沒錯。」燕督聖回應道。

  其他人不禁朝他看來。

  看著燕督聖眼中那因為家族而流露出的狂熱情感，步凡凝重道：「你這是無情不是忘情！」

  「忘情是一時的，你這種完全摒棄感情的做法，根本就是無情啊！」

  「的確是這樣啊！」燕督聖說道。

  無論是為了多偉大的目標，一個可以對自己的親人，並且沒有絲毫愧疚的傢伙，都是絕對的混蛋，步凡確定了，這貨不值得留情！

  「好偉大的目標啊，為了家族的繁榮。」步凡摩擦著拳頭，說道：「你們燕家已經夠繁榮了吧？」

  「還不夠！」燕督聖大喊道：「會被你這種靠著機緣一步登天的小丑威脅就是不夠的證明。」

  「我……」步凡一拳打在了燕督聖臉上。

  「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了，居然說我是小丑。」

  步凡很少用拳頭打人，除了情緒失控的時候。

  「不用道歉。」燕雀說道：「如果可以我也想打他呢。」

  「攤上這樣的父親算我們的倒霉吧，他是個好家主，但不是個好父親。」燕魑說道。

  啪的一聲，戚夫人一巴掌扇在燕督聖臉上。

  這時的戚夫人，對燕督聖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

  「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現在，把我兒子還回來！」

  燕督聖沉默著。

  「說話啊，給我說話！」戚夫人狠狠地將其摔落在竜蚯體內的肉壁上。

  肉壁很有彈性，燕督聖又被反彈了回來，戚夫人抓著他，狠狠地拍打著。

  「把我的兒子還回來，還我兒子！還我兒子！！」戚夫人嘶吼著，仿佛一頭憤怒地母獅。

  燕督聖依舊沉默著，沉默地接下了他的拳頭，即便鮮血淋漓，也沒有開口。

  「夠了，快阻止他。」燕雀喊道。

  風雲兄弟上前把戚夫人拉開。

  「放開我。」戚夫人掙扎著要甩開風雲兄弟繼續打。

  燕督聖依舊漠然地看著，即便鼻青臉腫，依舊漠然，毫無感情地看著他。

  「還我兒子，還我柒兒，混蛋，混蛋！嗚！……混蛋，混蛋——」戚夫人無力地大哭起來。

  風雲兄弟鬆了手，忽然她又站了起來。

  「還我柒兒！」

  步凡看不下去了，攔住她。

  「夠了，你就算把他打死，他也不會答應的。」

  「除非你願意再為我燕家找一條龍脈。」燕督聖忽然說道。

  都這種這樣了，他都沒忘記自己的目的，即便鼻青臉腫，他吐字依舊清晰。

  「不能答應他！」燕魑說道：「這樣只會讓一切重演！」

  「放心吧魑兒，我們不會找你們了，你們太讓我失望了！」燕督聖說道：「柒兒我也可以放棄，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把你們轉到二房，甚至分族，不會再影響你們。」

  「但你還會繼續找其他人選吧！」燕魑瞪著燕督聖說道。

  「我不記得你是這般多情的孩子啊！」燕督聖說道。

  燕魑冷哼道：「這也是多虧了父親您的指導，讓我明白了感情的重要性。」

  「你既然重感情，那麼也不會對柒兒見死不救吧。」燕督聖又說道。

  燕魑拔出刀。

  「公子……」俏連忙拉住他。

  「沒用的，你嚇不了我，只有我能救柒兒。」燕督聖說道：「你們只有兩個選擇，答應我的條件，找一條龍脈，或者殺了我，柒兒再也醒不了，你們也將遭到太上長老以及整個燕家不遺餘力的追殺。」

  「我想選二！」燕魑充斥著怒火的聲音從牙縫裡逼出來。

  「我也想。」步凡說道：「但這樣我們跟他就區別了。」

  「可惡！」燕魑憤怒地將刀扔在地上：「沒有別的辦法嗎，我真不想看到他這幅嘴臉！」

  「我也是，但他抓著我們的把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步凡惱火道。

  「那我們也抓住他的把柄就可以了。」燕雀忽然開口。

  燕魑和步凡朝他看去。

  「什麼把柄啊雀兒？」燕魑問道。

  燕雀露出一個毛骨悚然地笑容。

  「你們兩個也太粗心了吧，他不是已經告訴我們了嗎？」

  步凡恍然大悟。

  「他除了燕家，什麼都不在乎！」燕雀的聲音迴蕩著。

  燕督聖瞪大了眼睛。

  ……

  雀域東方的盡頭，一堵通天的牆壁上，一個滿頭白髮的青年接到一隻訊燕。

  青年取下訊燕腿上的方形玉石，這是一塊微型的玉簡，可以記載很多信息。

  青年將那玉簡放在掌心閱覽，他那萬事不掛心臉上突然多了一絲情緒。

  「居然會有這種事！」他立刻離開牆上，進入一個寬敞的室內大廳。

  大廳里，許多武者正休息著。

  青年走到氣勢最強的那名穿著赤紅色衣袍的武者面前。

  「頭。」

  「燕粟啊！」那名武者抬起頭，和顏悅色地問道：「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