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講述與消沉

  「大家只好先用傳送陣撤離，四五境優先撤離，羅佰前輩用天羅地網帶走了一些三境，我們是負責守陣的被留在最後，穆長老因為感知魔物群的狀況受到重創，被提前送走了，輪到我們的時候，他……出手了！」趙飛燕忍不住顫抖起來。

  那個他，不用解釋步凡也能猜到。

  「拓跋宏嗎？」

  「嗯。」趙飛燕點了點頭。

  「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守城大陣就破了，他出現在我們面前破壞了傳送陣，被破壞的傳送陣只能傳送一個人，他讓我們做選擇，一炷香時間，選不出就殺人……陸長老要讓絕塵走，絕塵卻要我走，我也想讓絕塵走，但他……」

  「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機會應該讓給你們！」躺在帳篷里的陸絕塵忽然說道。

  一臉灰暗地坐了起來。

  「你事情告訴他們了？」步凡問道。

  陸絕塵點了點頭。

  「這個笨蛋，就算被詛咒又怎樣，也不想想陸長老會放棄他嗎？」趙飛燕一臉悲傷地罵道。

  步凡左右看著他們兩個，說：「被破壞的傳送陣只能傳送一個人，可你們兩個都在這啊？」

  「鏢局密室里還有一個備用的，但也被破壞了，我被打暈傳送走後，他就讓他們去爭那個傳送陣了，然後……」趙飛燕擔憂地看著陸絕塵。

  「剩下的就讓我來說吧。」陸絕塵紅著眼說道：「爺爺他，為了我殺掉了所有人……」

  「拼了！」

  陸長老在內的五位五境強者朝拓跋宏撲去。

  「愚昧！」拓跋宏冷笑道，轟隆一聲，陸長老等人被他體表的魔氣震飛出去。

  「啊！」一片慘叫聲。

  「莫說你們如今真元耗去大半，就算你們全盛時期，也不可能是我對手，別浪費時間了，你們應該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傳送陣是確實能夠傳送的，快選擇吧，再不選我就把你們都宰了。」拓跋宏怒罵道。

  「您為什麼一定要看到我們自相殘殺！？」陸絕塵站出來質問道。

  陸長老連忙拉住他，但還是遲了，話已經說出口。

  拓跋宏看著陸絕塵，居然很正經地回答了。

  「為什麼，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拓跋宏說道：「人在絕境時，不都要先確保自己嗎？」

  「這裡可沒有你說得那種人啊！」

  拓跋宏嗤笑道：「你以為他們剛才的捨己為人有多偉大，那不過是不信任而產生的膽怯而已，你以為他們為什麼同意，那是因為你的小女友被他們當做『金絲雀』了。」

  「剛剛的拼命也不過是某些人的偽裝，對吧，翰飛羽。」拓跋宏微笑著看向距離傳送陣最近的飛羽城城主。

  翰飛羽的臉猛地一白，連忙朝傳送陣撲去。

  其他五境們大驚失色。

  他快要碰到時，被一名五境踢飛了。

  那名五境正要代替韓飛羽，卻又被撲上來的另一名五境絆住了手腳，除陸長老外的另一位五境趁機撲向傳送陣，本來還針鋒相對的兩人，立刻很有默契地聯手將其轟飛，場面立刻混亂了，拓跋宏大笑起來，陸絕塵不知所措。

  「這傢伙，有夠惡趣味的啊！」步凡忍不住義憤填膺。

  「後來呢？」步凡繼續問道。

  「爺爺殺掉了他們！」陸絕塵低著頭說道，一臉灰暗。

  無形的風刃穿透了那兩位五境的胸膛，鮮紅的血花從他們胸膛濺起。

  「你……」

  陸長老面如寒霜，一把抓住了已經毫無戰力的翰飛羽！

  「不、不要，我們可是朋友啊老陸，我們可是……」

  如樹枝般粗糙的手掌，卻如刀片般分離了翰飛羽的身首。

  「陸竟，你……」

  「對不起！」

  最後一位五境倒下了。

  「爺爺……」

  「我哪時才看清是爺爺動得手，本來想著拼了這條命也要護住他，沒想到動手的就是他！」

  陸絕塵快哭出來了。

  「幹得漂亮，但還有兩個。」拓跋宏指著陸絕塵和另一名四境說道。

  那名四境立刻朝陸絕塵撲去。

  一道指勁穿透了他的胸膛血花四濺，綻放在陸絕塵跟前。

  「還有一個。」

  「你應該知道他是我孫子吧。」陸長老瞪著拓跋宏說道。

  拓跋宏大笑一聲，道：「你是為了讓他活下來，才殺了他們的？」

  陸長老沒有回答，拉著陸絕塵朝傳送陣走去。

  「我可得提醒你，你讓他走的話，你可就死定了，小陸啊，你能看著自己的爺爺犧牲嗎？」

  陸絕塵連忙將手抽出來，陸長老又再次抓住他的手，兩人的手掀起旋風，陸長老真元不足，一時間竟抓不住陸絕塵，拓跋宏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似乎發現了什麼新樂趣。

  「爺爺……」

  「閉嘴，給我進去！」陸長老怒吼道。

  「要不這樣如何，你們誰自殺我就讓誰活下來。」拓跋宏忽然說道。

  「我居然聽信了！」陸絕塵捂著頭一臉痛苦。

  之後發生的事就很簡單了，陸絕塵想自殺結果露出破綻，被陸長老扔進了傳送陣。

  「我才是該留下來的那個啊！」

  「我這個被詛咒的廢人就算活下來也沒什麼用，爺爺若能得到珍寶榜第一破境金丹還有破境的可能，他才該活下來，他才該活下來啊！」

  狂風生生捲走了陸絕塵頭頂的帳篷，陸絕塵站起身。

  「你又要幹嘛？」趙飛燕連忙問道：「陸長老的遺體已經找不回來了！」

  「你們出城是為了找陸長老的遺體？」步凡問道。

  「是的，喂！」趙飛燕邊回答，邊拉住要逃走的陸絕塵。

  「你又要幹嘛？」

  陸絕塵說道：「我要去守城，不要攔我！」

  「我跟你一起去！」趙飛燕說道。

  「步兄！」

  陸絕塵對步凡說道：「能幫我照顧他嗎？」

  「你別想撇下我！」趙飛燕大喊道。

  兩人再次爭吵起來。

  一些三境武者從帳篷里探出頭，一臉憂慮地看著他們。

  「我說你們，別在這吵啊！」

  步凡拉著他們兩個離開這裡。

  三人來到一座沒人的茶鋪，趙飛燕一坐下就對步凡說道：「你和他是朋友已經朋友了吧？」

  「是朋友就把他也帶上，這傢伙覺得這麼多人命背負不起，想一死了之。」

  「我沒這麼想，我只是希望自己死得更有意義！」陸絕塵低吼道。

  「那我也跟你一起！」

  「你不行！」

  「憑什麼！」

  「你們再這麼吵下去，魔物都要兵臨城下了。」步凡說道，這種事真的不能放著不管了，而且……

  「你要真希望自己死得更有意義，就應該活下去！」步凡對陸絕塵說道：「你不想為你爺爺報仇嗎，你不想消滅那幾個害死那麼多人的魔物嗎？」

  「我想啊！」陸絕塵大吼道，熱淚奪眶而出，步凡在他眼中看到了憤怒與對自己的怨恨：「我做夢都想啊，無論如何都想宰了那個傢伙，我從來沒發現原來力量是這麼重要，但……我已經被詛咒了，是個廢人，一個廢人就算活下來，又能做什麼，我能做的只有一死，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步凡看著他，不禁湧起了深深地同情與自責。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說的。」步凡取出了化龍珠。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我有辦法可以祛除詛咒。」

  陸絕塵愕然地抬起頭：「那不是安慰我的話嗎？」

  步凡嘆息道：「你覺得我像是那麼細膩的人嗎，還會安慰你，我說得可都是真的，張嘴！」

  陸絕塵下意識張開嘴，步凡將化龍珠拋了進去。

  「你給他吃了什麼？」趙飛燕問道。

  「祛除詛咒的東西，可能會有點疼，不要抗拒他的力量！」

  步凡完成第四變，對游龍四寶的煉化更進一步，終於可以將游龍四寶的效果作用在外人身上了，這麼做的代價不菲，所幸步凡還在步凡可支付的範圍。

  「呃，好燙啊！」陸絕塵叫道，煙霧般的白氣從他的鼻腔中湧出。

  「這種感覺！」陸絕塵捲縮起身體，化龍蛻變的感覺可是很痛苦的，初次感受的人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

  步凡天天與這種痛感為伴，早就麻木了。

  「啊！」

  終於，化龍珠從陸絕塵口中飛出，跟著一起飛出的還有一團黑氣。

  詛咒解除了。

  步凡取出了化龍珠，滿滿七成的龍血被耗掉了整整兩成，價值不菲啊，不過為陸絕塵用掉還是挺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