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態度

  得虧左平樓不在附近，否則定要大呼「見鬼」，只因蘇辰眼下的氣質實在過於陰氣沉沉，一身妖氣肆意遊動，即使是無量境強者，也不敢隨意靠近。

  「是了，靈蛇之血最喜屍氣，正好可以藉此溫養魔瞳。」

  身具靈蛇王族血脈，幽冥魔音、奪魄魔瞳一直是他壓箱底的手段，只是在妖界激活以後便很難再有提升會，機會難得，蘇辰自然不會錯過。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是七天。

  左平樓心滿意足的從入定中醒來，經過屍氣「潤養」，他亦是收穫頗豐。

  看我傳送大陣.左平樓跨前一步，腳下便多出一道陣紋，待他跨出第二步，陣紋已隨其身影來到了十丈開外。

  左家老祖以劍道和御屍道勘破長生之秘，後世人也隨之得益不少，左家除宗部外，其餘十八處分家也都此二道上各有所長。

  左平樓這一脈所擅長的，正是御屍手段中的符文一道。

  陣紋的形成速度進步明顯，左平樓心頭大喜，咧嘴一笑：「牛刀小試，效果還不錯，該去看看陳兄了。」

  洞口附近，陣紋閃動，左平樓悄然現身，正準備如何製造「驚喜」的左平樓神情一窒，失望輕嘆，道：「讓陳兄久等了。」

  蘇辰負手而立，頷首笑道：「我也剛醒。」

  洞中屍氣渾厚，蘇辰藉此感悟，同樣也意猶未盡。只不過靈蛇妖魂吸收屍氣後，蘇辰的元神也變得頗為強大，左平樓雖然來得無聲無息，仍是被蘇辰元神感應捕捉，提前醒轉過來。

  靈蛇豎瞳被蘇辰刻意壓制，此刻看上去再正常不過，左平樓好奇問道：「陳兄可有什麼收穫？」

  蘇辰笑道：「氣海有所增幅，跟左兄相比，不值一提。」

  左平樓聽完哈哈一笑，「跟著陳兄，小弟運氣也變好不少，後面的游山令之爭，若能陳兄一道，到時候不妨先讓小弟露上幾手。」

  游山會之後，便是游山令的爭奪，最終手握游山令數量最多的五人，便可獲得左神山「山魂」的感悟。

  「求之不得。」

  左家勢力不小，族中高手更是不少，蘇辰也很想看看左平樓這一脈的實力。

  兩人各有所獲，游山時間也所剩無多，兩人並道而行，打算前往匯合地點。

  行了未久，突見前方岔路口慌忙奔出一人，左平樓正好認識，見其狼狽模樣，忍不住喊道：「鄭兄，發生何事？」

  鄭飛虎左大腿像是被人咬了一口，明顯少了一大坨肉，鮮血淋淋。聽到左平樓叫喊，怒色一閃，又帶著驚懼跑開了。

  左平樓腳踏陣紋，閃身上前，攔住鄭飛虎，皺眉道：「姓鄭的，發生何事，見了本少竟然嚇成這樣。」

  鄭飛虎連忙後退幾步，與左平樓拉開距離，眼裡透著明顯的戒備，「狗日的左家，全都不得好死。」

  左平樓神情微微一僵，他平日裡雖也對本家腹誹不少，對外人無端指責卻也難以接受，更何況，鄭飛虎這是連他一塊兒罵進去了。

  「鄭飛虎你大爺的，老子什麼時候也得罪你了？」

  左平樓大罵，起手作勢欲打。

  鄭飛虎受了刺激，見左平樓有所動作，頓時怒氣上涌，只見他身軀微微下躬，本就高壯的身軀肌肉收緊，如猛虎一般朝左平樓衝撞過去。

  左平樓猝不及防，被鄭飛虎鐵頭功似的手段撞得七葷八素，身體倒飛，撞在一塊巨石上，喉嚨一甜，竟是吐出了大口鮮血。

  左平樓這一脈擅長符文一道，肉身不強，修為雖高於鄭飛虎，但毫無防備下被鄭飛虎近身，卻是只有挨打的份。

  「左家的人通通該死！」

  鄭飛虎情緒激動，對左平樓竟是恨之入骨，不死不休。

  左平樓見他飛掠而來的身影，神情凝重，手中捏了一枚三角形的黃色紙符，他與鄭飛虎算是熟識，交情不錯，若非必要，實在不想生死相向。

  正猶豫不定，眼前人影一閃，蘇辰白髮飛揚，背對著他，豎瞳異光閃爍，盯著鄭飛虎，沉聲道：「停手！」

  鄭飛虎身體陡然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身體不聽使喚，唯剩濃郁的掙扎之色。

  左平樓對蘇辰的手段只是微感訝然後，注意力瞬間在鄭飛虎身上，連忙罵道：「王八蛋，吃錯藥了？」

  鄭飛虎此刻元神已被蘇辰豎瞳控制，思維完全停滯，並不回話。

  得益於前不久的感悟，靈蛇神魂的攝魂之效愈發驚人。蘇辰微一沉吟，沉聲問道：「發生何事？」

  問話在外人聽起來平平無奇，鄭飛虎卻似聽到了天音斥責般，愣在當場，一字一句道：「左家狗賊，御屍殺人，快逃。」

  「放你娘的狗臭屁！」

  左平樓整個人如遭雷擊，鄭飛虎所言若是屬實，左家在整個雲州界還能有立足之地？

  蘇辰卻知道鄭飛虎眼下的狀態絕不會說假話，又問：「左家在何處行兇？帶我去。」

  左平樓這才注意到蘇辰整個人氣場陰冷了許多，忍不住朝他看去，一雙豎瞳如黑夜大妖，左平樓不由一顫，暗驚道：「好生厲害的天賦神通。」

  心念轉動間，很快明白鄭飛虎已被蘇辰控制。當下神情一斂，跟在蘇辰身後，由鄭飛虎帶路，往西北方而去。

  行了約莫四五里路，鄭飛虎在一處懸崖邊停了下來。

  懸崖高不過百米，崖底被升騰起的濃霧遮掩，蘇辰、左平樓同時凝目下眺，都不由驚呼出聲。

  視線穿過濃霧，崖底雜亂擺著四五十具黑木棺材，棺蓋似被巨力震飛，散落一地。而在黑棺附近，三十多人死狀悽慘，竟是沒有一具完整屍身。

  「詐屍？」

  蘇辰、左平樓同時看向彼此，極有默契的冒出同一猜想，後者沉聲道：「九品天道中，御屍道所埋者眾多，雖偶有詐屍，卻從未聽說過傷人的情況。古屍已不知去向，只怕還會有其他受害者。」

  左平樓看了眼申請呆滯的鄭飛虎，心下生出慚愧，不由嘆道：「左神山怕是出了問題，陳兄，麻煩你解開鄭兄的咒術吧。」

  蘇辰點了點頭，豎瞳再現，與鄭飛虎對視，道：「醒來！」

  話音一落，鄭飛虎猛地一顫，在原地怔了片刻後，腳下漂浮而起的濃霧頓時讓他回憶起不久前的慘景，握緊拳頭，低吼道：「姓左的，不得好死！」

  左平樓冷哼一聲，道：「姓鄭的，本少還站在這裡，由不得你辱罵我左家。」

  鄭飛虎嘿然冷笑，「死胖子，帶我來此地，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左平樓白眼一翻，「殺你還用等到現在？你他娘的動動腦子，這次算你運氣好遇上本少，否則，此刻哪有你站著說話的份兒？」

  鄭飛虎緊皺眉頭，面露疑惑，質問道：「你當真什麼都不知曉？」

  「本少吃飽了撐的？騙你做甚？」左平樓沒好氣的繼續翻白眼。

  鄭飛虎怒氣未散，卻是信了左平樓之言，回憶起不久前的一幕，對蘇辰能夠輕易控制自己心神一事有所不滿，卻又因忌憚不敢多言，只能緊皺眉頭，不再多言。

  蘇辰則是聯想起左家對左雨凝的態度，這個雲州界的龐然大物貌似有不少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一次的游山會怕是會有變數。

  「左兄，我想跟你先確認一事。」蘇辰突然問道。

  「陳兄請說。」左平樓應道。

  蘇辰斟酌著問道：「如果左神山真有問題，你會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