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離去

  掐指一算，已略知一二。

  無為道人不由苦澀一笑，道：「門主，你這是何苦？」

  蘇辰問道：「道長看出來了？」

  無為道人嘆道：「豈能看不出來？」

  蘇辰洒然一笑，倒是不以為意，「道長，得失之事，全在乎你怎麼看，我如今散了氣運，便不怕我奪了道長的機緣，眼下正是你尋求突破的好時機。」

  「門主，你知貧道在這方面並沒什麼野心的。」

  無為道人搖了搖頭，很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道：「事已如此，咱們八歧門面對的壓力倒是會小上許多。」

  「道長能如此想，那我也可放心離開了。」

  蘇辰將前往太始星域的想法說了出來，看著無為道人越聽越是震驚的臉色，不由失笑，「希望百年之後，我能看到一個嶄新的八歧門。」

  無為道人神色肅然道：「門主放心，八歧門若不能威振五州，貧道死不瞑目。」

  「那倒也不必如此。」蘇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既已不再是天運之子，日後之事可隨緣而為，道長不必強求。」頓了頓，又道：「明日我便會離開，道長保重。」

  言罷，身影消失而去，留無為道人獨自僵在當場，久久不能言語。

  ******

  入夜，雲星殿。

  許久不見的蘇方遠自紅袖昏迷不醒後數日方才從外歸來。

  正所謂「知子莫若父」，紅袖與蘇辰從小一塊兒長大，紅袖昏迷不醒，對蘇辰打擊定然極大，蘇方遠深知這個「兒子」的性子，是以這些日子以來並未如何打擾蘇辰。

  今夜，兩父子難得聚在一起，大殿之上，尚有韓舒、吳同兩名弟子。

  「韓舒，我離開之後，吳同就交給你代為師照看，他年紀尚小，修行不可操之過急，你當大師兄的，需得提醒小師弟不可胡來。」

  大殿中，蘇方遠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不知覺間，「兒子」蘇辰也已經長大，成為了一派之主。

  韓舒、吳同兩人一臉恭敬，聽著「囑託」一般的師命，只是連連點頭。

  蘇辰這樣略帶「強勢」的模樣畢竟少見，蘇方遠看著看著，卻是不自覺笑了起來。

  蘇辰聽到笑聲，倒是為之怔了一怔，最後道：「好了，就這些，你們先下去吧。」

  「是！」

  「師父保重！」

  兩人離開不久，蘇辰方才神情一松，呼出一口濁氣。

  蘇方遠忍不住打趣道：「板著臉很辛苦吧？」

  蘇辰苦澀一笑，道：「父親，你就別打趣我了。」

  蘇方遠哼了一聲，「怎麼，為父不能說你兩句？」他故意板著臉，便似當初在飛狐城蘇家莊園，又恢復到那個刻板印象。

  年幼的蘇辰最怕的就是父親沉下臉來，然而今日卻是莫名感到親切，他會心一笑，對蘇方遠道：「父親，我離開之後，青青就拜託你照顧了。」

  蘇方遠點頭道：「放心，交給我便是……可別離開太久了，不然她可不會輕易認你這個父親。」

  說著說著，雙鬢已然全白的他竟是一嘆，「也許是我蘇家的命格使然，當老子的，總是沒辦法照顧自己的孩子。」

  蘇辰默然，心頭也不禁感傷起來，如今總算明白「二伯父」、也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當年是怎樣的苦衷。

  蘇方遠話從口出，已生後悔，忍不住安慰道：「天意難為，孩子，我若是你，恐怕也會做出跟你一樣的決定，不過為父還是想提醒你，凡事盡力便可，有些事……強求不得。」

  蘇辰點了點頭，再次向父親鄭重行了一禮，隨即告辭離去。

  ******

  黎明，雲雅居，只剩下蘇辰、紅袖二人。

  「丫頭，你好好休息，睡夠了我再叫醒你。」

  蘇辰順手一拂，妻子身影已然消失不見，而在他左手無名指上，卻是多出了一枚青龍戒指。

  青龍戒本就是難得一見的儲物寶具，由喬靈雙所贈，而紅袖正是在此間沉睡。

  長生境的強者未必會隨他一同前往紫微星，為了以防萬一，蘇辰最終決定還是將紅袖帶在身邊。

  夫妻二人以往總是聚少離多，這一次，倒是不用擔心分開了。

  天已破曉，門外突然傳來宋縉不耐煩的聲音。

  「臭小子，好了沒？」

  蘇辰推開門，走了出來，深吸一口氣，精神一振，算是將心中鬱結暫時掃除。

  門外除了宋縉，另有一人，蘇辰詫異道：「玉山，你怎麼來了？」

  樊玉山裂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牙齒，「我如今孤家寡人一個，無處可去，決定陪你去天外轉轉。」

  樊玉山「無處可去」是假，不放心蘇辰或許才是「真意」。

  再者，這一趟天外之行也不知會有什麼危險，他獨自闖蕩慣了，去天外闖闖倒是更能對他的味口。

  有人陪同自然是再好不過。

  二人之間其實不用過多言語，蘇辰由衷一笑，對宋縉道：「宋大哥，咱們走吧。」

  ******

  離開天外之前，尚有三件事需要處理。

  按照宋縉所言，這是為了了卻因果，讓蘇辰徹底去掉後顧之憂。

  第一件事，解決妖族後患，保八歧門百年安穩。

  三人一同來到妖猊王族所在的西源城，與朱威、葉池這兩位妖族的天之驕子碰面。

  「蘇兄放心，妖帝已走，整個妖界都還在適應當中，由我和朱威兄在，百年之內，絕不會讓妖族侵入八歧門地界範圍。」

  因有蘇方齊一層的關係，這一次蘇辰所求倒是沒什麼阻礙。

  蘇辰相信，以朱威、葉池在妖猊王族中的地位，要保妖族無侵犯之舉並非難事。

  第二件倒是小事。

  蘇辰回了一趟大衍宗，與公孫啟和趙義、荀翟兩位師兄見了一面，所託之事自是想讓三人在八歧門危難之際出手。

  相信有師父他老人坐鎮，八歧門自不會有什麼滅頂之災。

  至於第三件事，則算是示威之舉了。

  西州，凌霄劍宗。

  蘇辰、宋縉、樊玉山三人的出現，自是讓整個凌霄劍宗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