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伏擊

  事實上，「堵河挖湖」一事在當時產生的影響不小，找龍威營的老兵打聽一番便可知曉。

  馬舜續道：「這件事已如謎一般無法可解，即使抓了不少魔道中人詢問，也無法找出其中原因。」頓了頓，突然笑道：「蘇門主，其實不怕你笑話，馬舜心中覺得，凡事只要跟魔人牽扯上關係，似乎就總是如此這般找不到根由，就如同那聖宮所在，時至今日，都無人知曉一樣。」

  現已知的聖宮分殿不少，之前在青羽城被石浩然一手搗破的便是其中之一。

  縱然如此，聖宮主殿何在，依舊無跡可尋。

  蘇辰道：「混元境強者已有開闢虛界空間的能力，聖宮強者眾多，行事又小心翼翼，想要找到他們的地標確實是有些難度。」

  談及聖宮，他便忍不住又想起樊玉瀾來，也不知現如今她究竟會在何處。

  馬舜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離我太遠，就不費心思去折騰了，只待與雷雲國一戰之後，我也該輕裝上陣，獨自去闖一闖了。從軍多年，我的修為感覺也已經到了瓶頸。」

  蘇辰看得出來，馬舜的心志堅定，未來潛力巨大，便道：「馬大哥將來願意的話，可以到八歧門去坐坐。」

  馬舜笑道：「那先多謝蘇門主邀請了。」

  二人越聊越開，馬舜也趁機問了問蘇辰，為何身為大衍宗弟子，如今卻要自己開宗立派。蘇辰一番解釋，又聊了許多，不知覺間，二人關係倒是增進了不少。

  陽光漸冷，湖水寒氣愈發重了起來，這是即將入夜的徵兆。

  兩人走走停停，馬舜沒了做護衛的必要，便索性充當起嚮導來，給蘇辰介紹起周圍風景，聽他所言，即使不在此間，也宛如親身而至，蘇辰不禁又對他刮目相看。

  不知覺間，來到一處神威營的哨所旁，奇怪的是並無一人上前對二人盤問。

  二人腳步頓止，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令其眉頭同時一皺。

  馬舜低聲道了一句「小心」，當先走在前面。

  作為曾經的斥候精銳，馬舜對危險的直覺就連蘇辰也要甘拜下風。

  血腥味雖淡，但其中的警示意味卻十分明顯。未走多久，便見到一處木屋所在，這時分布於此斥候休憩時搭建，到得後來便成為了斥候們默認的一個哨所所在。

  三名身穿軍服的士兵似是被利刃同時懶腰斬斷，死狀悽慘。

  馬舜神色一沉，速度驟然加快往前方奔去。

  蘇辰跟了上來，在他旁邊低聲問道：「是雷雲國的人？」

  馬舜搖頭道：「應該不是，雷雲國近一半將士都是從神威營離開，如今雖然各為其主，卻絕不會行此陰狠之事。即使為敵，也是堂堂正正的在沙場上見真章。」

  蘇辰暗呼慚愧，馬舜不愧是軍中老人，即使是眼下，也能保持冷靜。

  可如果不是雷雲國，又會何人來此？

  無論神威營還是龍威營，斥候都以七人為一隊，哨所中既然只發現了三名屍體，其餘四人可能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馬舜正是心念於此，這才循著血氣往前追去，只要有一人還活著，便還有知曉兇手、為其報仇的機會。

  半刻鐘後，第四具神威營將士屍體被發現躺在一條溪水邊上，鮮血尚未結痂，看來死去並未多久。

  「是神威營的柏松原，修為已是離相境巔峰，想不到他也死了。」

  眼前死者的出現並不在預料之中，馬舜臉色愈發陰沉，對蘇辰道：「柏松原應該是追擊敵人到此，但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被一招致命，看來咱們的敵人並不容易對付，蘇門主，一切小心。」

  兩人警惕心升至最高，繼續追擊。

  又過半刻，第五位神威營將士的屍體被發現。與柏松原一樣，也是一招致命。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馬舜顯然已經動了真怒，帶到第六人的屍體被發現，這位在軍伍中戰無不勝的衝鋒將軍似乎少有的失去了冷靜。

  然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謀氣息，卻悄然襲進了蘇辰的心裡。

  從哨所的三位將士遇害開始，一直到接下來另外三人連續被發現，對方似乎在故意引二人往某個既定方向行去。

  眼下這種局勢，盯上馬舜的可能性，目標自然也就落在了蘇辰自己身上。

  「天運之爭麼？」

  若當真如此，對方似乎也太過急切了一些。

  危險的感覺一閃而逝，為防有變，蘇辰不得不拉近與馬舜之間的距離，以待應變。

  二人不多時步入一片密林之中，密林最適伏擊，蘇辰不敢托大，迅速將神識放出，好在密林面積不大，眼看盡頭將至，蘇辰不由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

  「啊！」

  一聲不甘嘶吼打破平靜，從密林外傳來。

  馬舜驟然加速，向前方奔去，剛出密林，一道強光激射而至。

  此時已是黃昏，烈日並不刺眼，強光產生自是人為。馬舜本有提防，可先前已因同僚接連慘死而怒意難消，聽到那突如其來的不甘死後又是心中一緊，竟是失了冷靜，這一下並未防著會有如此異變。

  強光刺眼，一道劍光隱於其中，激射而至。

  馬舜反應極快，佩刀出鞘，與那劍光相撞，但出手過於倉促，當下也只能擋得一擋，悶哼一聲，身子倒飛而回。

  事發倉促，即使蘇辰有所準備，也未來得及上前，足可見對方早已埋伏在此，鐵了心要將要將他們截殺在此。

  強光斂去，隨之傳來一聲驚咦，「反應倒是真快。」

  蘇辰斥喝道：「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

  聲音森冷，密林外人數眾多的黑衣人士睜開了黑夜冷眸，各個氣勢沉穩，竟都是止觀境修為以上的強者。

  馬舜臉色陰沉，這十多名黑衣人士實力均是不弱，隨便拎出來一個，恐怕他都未必能夠取勝。

  越是在這個時候，越能體現一個人的心智。馬舜從伍多年，手上沾染的血也是不少，此刻反而冷靜下來，清除了他們的目標。

  顯然，這麼多強者要對付他一個，恐怕也有些說不過去。

  這是突聽蘇辰傳音道：「馬大哥，他們要對付的是我，你先離開吧。」

  馬舜尚有猶豫，臨陣脫逃並不是他的作風，更何況保護蘇辰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蘇辰知他所想，又道：「馬大哥，現在回去搬救兵還來得及，拖得久了，我怕是也抵不住。放心，我自保應該沒什麼問題。」

  馬舜想了想，便道：「好！一切小心，我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