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功德

  廖子鳴、寧方愣了愣，卻聽玉星元道：「掌門師叔回歸，理當由他坐上主位。」

  「師妹，你說什麼，掌門師叔下落不明……」

  廖子鳴話到中途，突然反應過來，驚詫的朝蘇辰看去，身軀猛地一震，下跪道：「弟子廖子鳴，拜見掌門師叔！」

  寧方等人也是如夢初醒，紛紛行禮。

  蘇辰擺手道：「諸位不用多禮，今日是道長破境之日，理當由他擔任主角。」

  話音剛落，雲合殿外想起爽朗笑聲，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領著一位妙齡女子和一位高壯大漢進入正殿大廳，蘇辰大喜，連忙起身道：「晚輩見過巫前輩、見過高前輩！巫菁姑娘，原來你也在。」

  頭髮花白的老人正是原妖界中靈河村村長巫錫，回歸人界後，感念平生磨難多多，不願意再捲入到修道界的是非之中，便在雲霜城中當起了閒雲野鶴。

  妙齡女子是她的孫女巫菁，現如今是八岐門客卿長老阮怡的唯一弟子，得她指點，加上自己本身修行天賦不錯，修為增長極快，距離止觀境僅僅一步之遙。

  上那邊跟著的第三位高壯大漢則是靈河村自巫錫以下的第一強者高虎，回歸人界後，靈河村大部分人族都受其影響，選擇了依附八岐門，今日由巫錫老村長算得無為道人破境在即，便隨同巫老村長一同前來。

  巫錫在蘇辰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稱嘆道：「蘇小友得莫大機緣，可喜可賀！」

  蘇辰心知巫錫觀相之術極為厲害，當下鄭重道：「巫老前輩說笑了，諸位快請坐。」待眾人坐定，便問道：「廖師侄，請令師出來吧。」

  「是，掌門！」

  廖子鳴短暫離開，未過多久，意氣風發的無為道人於雲合正殿上空現身，接受八歧門三百弟子的恭賀迎詞。

  聲傳四方，雲霜城一帶無人無知，無人不曉。

  副門主一舉破鏡，也成功打消了雲霜城中不少人的疑慮，認為八歧門中的多名客卿長老自此也將凝聚力大增，成為實力遠超喬家的龐然大物。

  喬家制霸雲霜城近百年，今日之後，這樣的局面也將一去不復還了。

  這一日，八歧門大肆慶祝，前來恭賀之人絡繹不絕。而門主蘇辰回歸的消息也令八歧門喜上加喜，聽此消息的各路強者紛紛意動，尤其是大衍宗、天月殿兩大玄門正宗，聽說蘇辰回歸之後都各有計劃，都要為未來氣運之爭做足準備。

  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八岐峰上，慶賀一事暫告一段落，無為道人見到蘇辰後，便立刻吐起苦水來：「門主，你可算是回來了，八歧門實力增長太快，貧道也有些猝不及防，這才如此費盡心機，不得已選擇了破鏡，早知門主今日歸來，貧道也可輕鬆許多。」

  蘇辰雖未展露實力，但留在雲合殿中的都是眼力何等之人，僅從蘇辰舉止、氣度便能猜測一二，認定蘇辰如今無論修為、實力，都要遠遠勝過無為道人一籌。

  朱逆有些不滿道：「牛鼻子，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說本聖尊實力不行，跟之前的你一樣，也配不上八歧門如今的實力？」

  眾人聞言只是一笑，朱逆實力雖強，卻只是止觀境巔峰境界，加上他舉止難定，根本不足以服眾，尤其是在宋縉答應成為八歧門客卿長老之後，朱逆就更沒法子「耀武揚威」，八歧門發展至今，還得全靠無為道人一人撐著。

  無為道人懶得與朱逆呈口舌之利，只道：「行了，你好好的當你的護山聖獸就好，要是你真對管理八歧門感興趣，貧道將副門主之位讓給你坐也無妨。」

  朱逆哼了一聲，道：「他爺爺的，都是些沒良心的，本聖尊將臭小子給你們找了回來，你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本聖尊懶得多管，告辭。」說罷滿臉憤懣，獨自回聖獸峰睡大覺去了。

  無為道人沒好氣道：「這傢伙也就只有宋縉長老才能製得住他。」

  蘇辰哭笑不得，舉起杯中酒，道：「道長一舉破鏡，蘇辰還沒正式恭賀，這杯酒就當賠罪了。」

  三十年前的無為道人對蘇辰有敬有畏，如今破鏡成功，自有另一番強者氣度，對蘇辰的畏懼已消，敬重卻只增不減，當下舉杯，與蘇辰一飲而盡。

  未久，雲合殿中無為道人的幾位核心弟子也先後散去，此刻除了蘇辰、紅袖、無為道人外，只剩巫錫、巫菁、高虎三位原靈河村之人，蘇辰心知有異，當下隨口道：「巫前輩，可另有要事？」

  無為道人似乎猜到了巫錫會問何事，當下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卻聽巫錫道：「蘇小友，老身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答應？」

  蘇辰道：「巫前輩哪裡的話，若非前輩大義，冒死阻擋妖族，我等還不一定有機會回到人界，晚輩能見前輩無恙，已是喜不自勝，若有差遣，蘇辰必不敢推辭。」

  巫錫對蘇辰的態度還算滿意，當下緩緩道：「老身能多活三十年，已經很感激天意垂簾，所以回歸人界之後，老身便做起了閒雲野鶴，不再過問世事。不過現如今人界風雲變幻，老身即使想置身事外，也難以心靜，只因還有一件事放心不下。」

  眾人默然，大殿中一時安靜非常。

  巫錫續道：「蘇小友既然是剛回來，恐怕還有些情況不太清楚，三十年前妖界百萬人族有七成成功回歸人界，此事已成為人界近百年來的第一大功德，使得天下氣運也隱隱有匯聚之象，自然也會引得有人生出妒忌之心。若是將這份功德一分為二，當今天下，恐怕最有資格將其攬下的就只剩蘇小友和天月殿的蕭淵了。」

  百萬人族回歸人界，蕭淵化名袁孝，運籌帷幄，行幕後之事，當居首功。而蘇辰身先士卒，冒死北上，其父蘇方齊更身系百萬人族性命，這份功德之重，與蕭淵相比也不遑多讓。

  蘇辰忙道：「前輩過獎了，冒死北上之死，蘇辰絕不敢獨占這份功勞。」

  巫錫道：「百萬人族能夠成功倖存下來，自然不會是僅憑你二人之力就可以做到的，話雖如此，如今這天下氣運，卻很明顯的開始往八歧門和天月殿匯聚，無為道長精通觀氣之術，想必對此也有所了解。」

  無為道人接口道：「門主，前輩說得沒錯，八歧門能有今日，也得多虧門主和令尊之功，如今自妖界回歸的人族大致分為了兩撥陣營，其中有近三分之一傾向於加入我八歧門，這件事事關重大，貧道一直猶豫未決，始終不敢做決定。」

  巫錫搖頭道：「道長為了八歧門興衰一事顧慮甚多，以致行事優柔寡斷，確實可以理解。不過若是能效仿蕭淵之舉，在回歸人界之後當機立斷借天月殿之勢籠絡人心，八歧門也絕不止眼下這個局面。」